8月14日傍晚，记者见到中国人民大学中文系教授杨恒达时，他正忙于筹备一个国际教育交流项目。1985年，他被公派留学到德国波恩大学学习比较文学，两年后归国。时隔多年，那段留学生涯在他记忆深处依然清晰。

　　-这里曾经孕育过海涅、马克思等巨人

　　1985年3月底，由德国汉斯—赛德尔基金会提供奖学金，包括杨恒达在内的近20名中国留学生奔赴德国慕尼黑。在进行了为期5个月的语言学习之后，分别进入德国的多所大学攻读学位。杨恒达在波恩大学注册入校，准备攻读博士学位，主修比较文学，辅修德国文学和语言。

　　波恩大学是由一座很大的城堡改建的，主楼都在市中心，教室很古老。与德国其他的大学城一样，30万人口的小镇，学生就占了三分之一。这里孕育了海涅、马克思等思想文化巨人，贝多芬也曾经在波恩大学旁听过哲学课程。上课基本上有两种形式，一种是类似于国内的“满堂灌”，由老师在讲台上给大家宣读讲义，甚至连板书都没有，效果不太好。往往是开学时都坐满了，到后来就比较稀疏。但老师自有“秋后算账”的办法，学生想要学分就必须找老师提出考试申请，由老师出题。如果平时没有留心，自然不易通过。第二种就是讨论课，老师每次指定一个课题，布置学生回去读书，具体读什么会发放材料。上课时所有人面对面地围成一圈，由两个人做专题发言，大家讨论提问。老师根据表现打分，如果回答不好或提不出问题，都会影响学分。讨论完毕，由老师做总结，提出自己的意见，再布置下一次任务。杨恒达觉得，这种方式能促进学生自己去学习很多东西，通过讨论，把有些问题探讨清楚，使思维更加缜密。现在他带研究生时，也采取这种方式教学。

　　印象最深的导师KOPPEN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头，头发已经白了，治学相当严谨。班上的同学主要来自德国本土，年龄偏大，显得比较成熟。德国上大学虽然不需学费，但生活费还必须自理。男生高中毕业之后都会去服兵役，女的则先去工作一段时间从事护士一类服务性工作，积累经验的同时也攒钱为上大学做准备。他们玩的时候挺能折腾，但上课时也很认真。在波恩大学留学完全靠自己自觉，没有人会要求你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

　　-与守规矩的德国人共处

　　课余时间，杨恒达主要是看看书、提高德语。原来他学的是英语，由于当时去英语国家的留学名额很少，主要保证自然学科，于是改了语种。出国前曾经在北京语言学院强化学习一年德语，到德国后加上近半年的培训，即便如此，要看懂文学作品并能与人交流也并非易事。起初感觉很累，后来就习惯了。

　　德国对留学生有各种照顾，可以住留学生旅馆，价格便宜，条件好，不用去租房。由于已经有教授安排好了，一切都很顺利。在学生宿舍住了8个月，杨恒达的爱人与女儿都过来了，于是在外面找了一间经济适用房。德国的消费水平较低，水果、蔬菜等日常生活用品都比较便宜，一个月1000马克的补助，已经可以维持基本的生活需求了。

　　在波恩留学，德国人给杨恒达印象比较深的是守规矩，一切照章办事。有一次晚上回来晚了，女儿在卫生间洗浴，由于房子是木头建的，隔音效果不太好，楼下的住户开始不满了，先是用棍子捅天花板，过了一会儿居然把警察叫来了。因为按照法律规定，晚上10点以后和中午1点到3点，不能发出太大的声响，以免影响别人休息。警察建议他与楼下的住户协商解决，第二天一大早，楼下的人来敲门，“昨天来警察了吧，有规定不能发出声音的，你们好好看看。”到了圣诞节，楼下装修房子，电钻的轰鸣格外刺耳，时间恰好在中午时分。杨恒达下楼去找他理论，他说：“我付钱行不行？”当然不行，大家都得按规定办。结果，楼下那家也只好让工人歇着，一到3点，电钻又立即响了起来。

　　-只有走出去才能开阔学术视野

　　“如果不出去看看，对外面的世界就没有一个感性、直观的认识，容易陷入人云亦云的境地，不能提出自己的看法。对于一个人文学者来说，深入生活进行对比很重要，别人的长处在哪里，不足在哪里，需要借鉴或扬弃的东西又在哪里。”

　　现在的杨恒达是人大中文系的“主力”，担任中国文学教研室主任，著有《尼采美学思想》、《人论与文学》(与陆贵山合作)等理论作品，《卡夫卡》、《海明威》等作家论传，还有《南回归线》、《总统班底》等20多部译著。(文/周春林)

　　德国波恩大学

　　波恩大学由普鲁斯皇帝威廉三世创建于1818年。是德国最大的历史悠久的著名大学之一。波恩大学位于德国中部原西德首都波恩市内。波恩是一座具有2000多年历史的文化古城,也是音乐家贝多芬的故乡和诞生地。波恩市位于著名的莱茵河畔,风景十分迷人。

　　波恩大学与国际许多著名大学在科研和教学方面建立了友好合作关系。波恩大学以其卓越的科研成果和教学质量在世界上享有声誉。尤其以法律专业和医学专业在德国名列前茅。

　　波恩大学现有学生38,000多名,其中来自100多个国家的外国留学生3,700名；教授530名,科技员工3000名,普通员工5200名。该校的350座教学大楼,4个学生食堂和34栋学生宿舍分布在波恩市内。波恩大学共设7个系,分别是:法律—国家学说系、医学系、哲学系、数学系—自然科学系、农林系、神学系(天主教)、神学系(基督教)。

　　波恩大学对申请者无年龄要求，在正式注册入大学前,必须通过DSH德语考试(除了在国内已学过德语的德语系毕业生外,所有的学生一般都先在语言学校读6—12月的德语,然后去参加DSH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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