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是我最珍爱的季节，美国华盛顿州的森林像绚丽多彩的舞台，一天一个画面，风在唱，叶在舞，收获的喜悦刻在番瓜的脸上。进城去，购物中心到处是减价的戏服和道具，满脸笑容的顾客带着孩子排成长队。

　　今年我被邀请去了一个美国朋友的家庭，与孩子们一起过节，自己动手做HALLOWEEN饼干。培宁顿太太请了我好几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终于被说动了。

　　从有记忆开始，50多年来，培宁顿太太每年做“鬼节”饼干。就像“复活节”的彩蛋，“感恩节”火鸡，灯光灿烂的圣诞树，成为一种传统。她向母亲学习，母亲传给女儿，女儿再往下传。最早的记忆是3岁，她回忆道。“鬼节”的晚上穿小天使的白色纱裙，第二年，变成了大黑猫。

　　10月里的最后一天，男女老少都在等待，等到满天繁星，明月高照，踩着满地落叶，穿着戏服去敲门，心中有鬼，一直到晚上才释放出来。

　　她的外甥女叫爱玛，上小学五年级。爱玛的朋友凯蒂上初一，在我面前兴高采烈地把围裙系上。爱玛能配方，揉面，从饼干的成型到烘烤，早已学会了独立操作。面团被染成三种颜色，金黄、桔红和草绿，已经在冰箱里睡了整整一夜。哇，打开保鲜纸一看，多么像我小时候玩弄的彩色橡皮泥！

　　饼干的配方很简单。一杯糖，两只鸡蛋，三杯面粉，一杯牛油(BUTTER)，一小匙苏打粉(BAKING POWDER)，一小匙盐，一小匙香草汁(VANILLA)，加上食品颜料。

　　凯蒂挑选了适合“鬼节”的饼干模型，它们是蝙蝠、骷髅头、鬼魂、番瓜等等。培宁顿太太有一箱子模型，其中包括圣诞老人和甜心等。

　　爱玛呢？爱玛！回身去找她。她正熟门熟路地把客厅和厨房的蜡烛一一点燃，打开书架上的番瓜灯，窗台上枯叶覆盖的“鬼屋”顿时窜出蓝色的鬼火，早餐桌上布置了农场丰收的景观。

　　培宁顿太太，你在干什么？她说，把各种颜色的珍珠软糖切成小颗粒，在饼干成型以后，起画龙点睛的作用。

　　爱玛踮起脚尖把烤箱转到400度，她说，预热以后，烘烤饼干只要7分钟。

　　我拿着相机，摄下这番热闹的景象。她们先是用模具压出饼干形状，然后把边角料捏在一起，一边创作一边生吃。两个姑娘拿着牙签专心致志旁若无人地画呀画呀，感动得我放下相机，忍不住过去帮忙。我给骷髅头加两只绿色的眼睛，用小刀给番瓜的鼻子位置挖了尖三角，还做了一个戏水的鸭子。这是唯一没有模型的饼干，我答应送给爱玛，乐得她眉开眼笑。

　　第一轮饼干出炉啦！喷香扑鼻，把我拉回到小时候向山东大娘学揉面、包饺子、做包子的日子。还有这样的镜头，母亲教我做女红、扎鞋底、绣枕套、锁钮洞。爱玛和凯蒂听得一声声“哇”“哇”感叹，抨击着我怀旧的思绪，心中感到难言的失落。

　　传统是家传的，现代化的今天，还有几个中国孩子会拿针线？美国人也一定失去很多吧。培宁顿太太默默地点头。不过，总算以过节的方式传承了做HALLEWEEN饼干的传统。(来源：美国《侨报》 作者：融融/美国麻州)

　　(编辑：飞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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