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西兰中餐馆打工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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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4/11/24 10:20 华声报 | |
中国日报网站消息:"安,快接客。"听到老板娘的吆喝,我不禁抬起头,朝餐馆门口望去。 这是一家规模不小的中餐馆,老板娘是第二代华人,中文说得不咸不淡,每每想到“接客”一词的真正含义,我便忍不住要皱一下眉头。 那年月我相当落魄,交完了学费,就四处为挣生活费奔忙。白天要上课,因此打工只能找餐馆之类的地方。去了不少餐馆应征,学会了保持永恒的微笑和极其有用的一句英文:“无论如何谢谢了。”(Thanks anyway)去面试的第一家餐馆,经理一开始报上一串鸡尾酒的名称,看着我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经理微笑着说,"请你学会了英文再来。"去的第二家餐馆,经理接过我的护照,扫了一眼,说:"我们不需要红卫兵,你要搞共产主义也应该看看地方。"我仍旧微微笑着说,"无论如何谢谢了。"第三家餐馆的经理很客气,对我说:"很遗憾,我们现在没有空缺。""可是,我刚看了下午3点的报纸,你们有招聘广告啊。"经理耸耸肩,说:"那个空缺正好在你来之前的半个小时里被填补了。"以后去的许多家餐馆,答复大约都如此。 在找工作被拒绝后的一个个黄昏,我常常一个人坐在江边,望着江水出神。 后来找到这家中国餐馆,老板是一个已经定居新西兰20多年的广东人,他答应试用我。工作时间从下午5点到半夜12点,每周7天,工资是150块一个礼拜。我算了一下,我大约每周工作近50个小时,法律规定的最低工资是每小时不得少于7块,也就是说,按照法律,我至少应该拿300块。不过,我和老板都很清楚,我根本没有选择。 那时候有很多日本和韩国的游客,这家中餐馆做的就是游客生意。带团的领队们都是中餐馆的上帝。餐馆相当忙,除了我之外,其它的女招待都是金发碧眼的新西兰人。在这些招待里面,一个叫Tina的女孩子特别友善,很耐心地教我怎么调鸡尾酒,还有各种餐桌服务的礼仪。Tina跟我的工作时间一样,不过她的工资是每周500块。Tina问我拿多少时,我告诉了她我的工资,她睁大眼睛望着我说,"怎么会这样,别的女孩子一开始也有300块,你们中国人不照顾自己人便罢了,怎么反而还剥削自己人?"我没有回答,因为我自己也不明白。 上班的第三天,我端着一大堆碟子走进厨房时,脚下一滑,摔了一跤,跌了个半身青肿。老板娘恨恨地骂了一句:“你怎么这么笨,连路都不会走?”Tina听见了,对老板娘说,"厨房入口一定要铺地毯的,这是规定,这么滑的地,不摔跤才怪,如果她摔伤了,可以去告你。"老板娘没有再说话,她的脸色只是给我看的,对别人,她客气得肉麻。 第一个礼拜干下来了,在我拿过150块钱的时候,我的手指疼得已经伸不直了。不过,一天天,几个月的,也就这样干了下来。记得学习鸡尾酒花了我好长一段时间,Bloody Marry,Golden Dream,Fallen Angel都还好说,最难调的好象是一个叫什么pinaclada的东西,是酒,cream和菠萝汁混和摇动过滤之后的饮料,关键的是份量,如果菠萝汁放多了,或者cream放多了都会味道大变。餐厅的服务还有许多其它的规矩,比如,酒瓶盖一定要当着客人打开,斟酒的时候瓶口不能碰着杯子,而且只能斟到酒杯的二分之一,倒出来的酒在酒杯里不能起泡......等等。我的打工经历使我在后来去餐厅用餐时变得非常挑剔。我很遗憾地发现,这里许多中餐馆的鸡尾酒,调得都不如我。终于鸡尾酒名和所有餐馆的服务已经都熟了,Tina说我跟她没有什么区别了,我应该跟老板提出加工资,我想了想,终于还是没有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