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水凡/南方日报
准备去纽约读研究生的那一年,顺道走了趟芝加哥,听说那里要放烟花。为着什么事,我已经忘记了,但却清楚记得在烟花绽开的那一刻,我的眼角也有点潮湿。
香港有首歌,歌中唱“多得这雨势,将烟花扑毁,才让我感到凡事会枯萎……”当年
很煽情,而我则觉得它太凄美而不以为然。但直到在芝加哥的烟花之夜,一边喝着Heineken,一边看着用不到1秒就化成“烟”的“花”,我才忽地明白这句词的要义:因为世事总无常,才要珍惜眼前。
为什么会在芝加哥“当头棒喝”?我想,大概我是老了。因为,我的小时候,广州并没有禁放烟花,即使手里常常拿着一大把叫“滴滴金”的竹签烟花,嘴上都总是为如雨下的“金箔”欢呼叫嚣,心里从来没有想过竹签的尽头只能剩下黑不溜秋的碳头棒。而那夜的我,不仅看到了烟花划过后的长空,还想到了地球另一边正慢慢老去的母亲。时间过得很快,快得留不住1秒的焰火,快得转眼美国4年过去见不上母亲一面。
这一夜,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如此想念母亲,想念家。
“想家”,大概是每个留学生都有过或将要有的心路历程,有的人把这当成借口颓唐不已,有的人则宁愿深深掩藏而奋力读书、打工。在那一夜之前,我很容易理解前者,因为人总会有说不清的软弱,只是原因、方式的不同,他们只不过选择了“想家”,选择了“颓唐”。但后者呢?为什么要掩藏?为什么要拼命三郎似地发狠?到了那一夜,到了我也想家的时候,我才体会到“掩藏”是为了不被距离伤害,宁愿选择遗忘;“发狠”是为了能给远方的家园捎去喜讯,时时提醒自己要努力。也许,我不是那一夜才想家,只是在那一夜之前,我一直都在掩藏。
[1] [2]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