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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一熟悉了,时间对我来说就变成了一种消耗,每天重复无聊的图纸说出来都让人觉得恶心,更甚的是在陌生的语言和文化环境里,我听不懂我的同事们在说些什么,在讨论什么,不过从他们夸张抽动的表情中,我也能八九不离十猜到,差不多就是象我在国内科室的老女人们同事们探讨的棉毛裤怎么才能不起球的问题。有时候他们在找不到话题的时候,也会和我搭讪,说我什么“so quiet” (太安静了),
我心想他妈妈的我要闹起来你们能听得懂吗?我考考你们中国历史有几个皇帝你能知道吗?上下五千年随便说说都是个评书联播。最可气的是有个叫Sam的同事天天和我念叨:“你不要work too hard呀! 要enjoy life呀!”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和他们发起牢骚来,我说你们是没在中国呆过,不了解从小学到大学我们要经历多少坎坷,压力和竞争,不象你们没上过大学也能找到很好的工作,我们不但要处理复杂的人际关系,还要象鼠标一样的生活……”
我那天英文说地出人意料的好,但说到鼠标的时候我说不下了。我现在的生活,大气不敢出,怕被lay off, 你说yes我yes,你说no我就no,不也是任凭命运的大手抚摩玩弄着吗?
很快就到了西方的圣诞节,大街小巷张灯结彩,充满了节日的气氛。公司有个大的Party, 可以带家人朋友去,但必须要盛装。老婆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忙活上了,她不但准备要大变活人,要把自己打扮得年轻十岁,还打算把我面试穿的那身唯一的西装也统统扔掉,一切都要重新置办,她说这叫洗心革面。Party上老婆打扮的果然抢眼,光鲜可人,有好几个老外都趁我不注意跑到她身边和她搭讪去了,我也斗胆请了一位金发碧眼的美女共舞了一曲。
后来喝得酩酊大醉,晚会还没结束,老婆就和我跌跌撞撞,幸福地逃了回来。
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心里开始怀念那个充满柔情蜜意的新婚夜晚,那个在中国忙忙碌碌却也还算快乐的鼠标生活,心想真是应了《围城》里的那句名言,“不论事业也好,爱情也罢,人生的意义也便大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