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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地产教父王石的哈佛生活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1月17日 13:55   外滩画报微博

  在万科深圳总部的王石办公室里,王石的办公椅背后有一辆精致的奔驰模型车。王石说,这是上世纪90年代初由万科一家玩具厂生产的,汽车上印有日本皇室的图案,车门可以打开。“它不是玩具,而是工艺品。它代表着万科的一段历史。”王石把玩着模型车好一阵,久久不愿放下。上世纪90年代,王石的公司业务涉及玩具、服装、饮料、印刷、K金链等十多个行业,1993年,他决心将公司从多元化向专业化转型,原本计划五年完成,后来足足花费十一年。但这场转型无疑是成功的。2007年,万科成为全世界最大的房地产住宅开发商。

  “其实去美国游学,一是自我修为,二是为了想清楚,企业的下一步该怎么走。”王石说。

  虽然身在美国,跟中国有13小时的时差,但王石几乎每天晚上都会跟万科总部开视频会议。在一年一度的公司内部沟通会上,他从美国发回视频。视频是在哈佛大学JFK政府学院外的草坪拍摄的,王石的背后,是一群悠闲的大雁。

  在哈佛的演讲中,王石透露了些许对公司“下一步”的想法。

  “在中国,民营企业生存不难,但相对粗放。”王石说,2008年美国金融海啸,全美前三大房地产公司年销售量相加还没有万科大。但是从市场规模看,美国第一大房地产公司的销售量占美国总量的6%,但是万科在2010年的销售量为1千亿,只占到中国的2%。“要沉住气,不能急于求成。意识到差距,所以来学习。”

  王石作为万科最核心的人物赴美读书,接班人话题自然也是众人关注的焦点。王石用了一个比喻:“我对万科有感情,但它是我的一个作品,而不是我的儿子。”王石解释,他把自己定位在一件作品的制作者之一,作品的将来如何发展,如何才能更加“好看”,需要一个团队一波一波去打造,而不是仅凭一个人的力量,或者一个接班人。“1999年和2000年,我和柳传志分别辞职,由郁亮和杨元庆接任。三年前,柳传志重新出山,力挽狂澜,效果不错,如果你问我万科遇到类似情况,我会不会出山。我很肯定地回答:不会。”

  王石告诉《外滩画报》,在哈佛他希望学习更多西方的管理思维。“1983年,我到深圳创业,看的第一本书是汤因比的《历史学研究》。2011年,我在哈佛图书馆看两本书:曼德维尔的《蜜蜂的语言》和亚当斯密的《道德情操管理》,都是英文版,受益匪浅。”

  60岁的新生

  在美国,王石每天会抽出至少40分钟发微博,他说,一来是方便与国内联系交流,二是训练文字简洁表达,三是接受各方批评与谴责。

  他的微博跟国内其他几位房地产大亨相比,显得十分“另类”,既没有任志强那样的“火爆”脾气,也没有潘石屹那样爱凑热闹。他发的最多的照片,是关于他家里的两只猫,1条狗和1头小香猪。

  在微博上,他两次提出“人生抛物线”理论。他说,人生就像一颗从枪膛里飞出的子弹,我的最高点已经过去了,现在处在下滑处,应该逐渐淡出人们视线了。

  他的微博头像是一张坐在电脑前面的照片,带着眼镜,嘴角微微下垂,脸庞清瘦,法令纹很深。一位网友指出,这张照片“显老”,建议他换一张。他回复说:变老是规律,下次换头像会显得更老才对。

  “60岁是上老年大学的年纪,却跟16岁的人一块儿混,这是另一种对生命极限的挑战。一种更不动声色的咄咄逼人的表达。”王石说,“哈佛的这一年,我感觉获得了新生。”

  他调侃自己,刚到哈佛时,“我已经是半残废了”。他指的是创办万科后,有司机、有秘书,到哪里都有人接送,自己在不知不觉退化成“城市废人”。

  而在哈佛,王石伴随着各种笑话开始了他的“新生”。

  去银行办信用卡,因为在国内没有办卡的经验,足足跑了五次银行,花了一个月,才办成;

  去超市买东西,搭地铁,乘公交,经常搭错车,搭错方向;

  每天晚上一边温习功课一边烧水泡咖啡,结果那只烧水壶被烧红了三次,塑料壶盖都烧化了……

  王石告诉记者,他的“三年游学”计划可能会延长,哈佛大学的一年延长到两年,接着去欧洲继续游学三年。未来10年,他的身影也会更多出现在国内外高校。去哈佛之前,他已经接受香港科技大学的邀请,出任客座教授。此次回国,他已和北大光华管理学院基本谈妥,今年秋季就开始在光华管理学院上课。

  一位曾在万科工作多年的员工评价说,王石让她联想到日本建筑师安藤忠雄的一句话:一个人真正的幸福并不是呆在光明之中,而是从远处凝望光明,朝它奔去,就在那拼命忘我的时间里,才有人生真正的充实。“王石给人的感觉,就是他的前面有一束光,指引着他永远向前。”

  B=《外滩画报》

  W=王石

  “中国人最顽固的,不是头脑,是胃”

  B:你去哈佛读书的原因是什么?为什么选“企业伦理”作为研究方向?

  W:那是2010年初,哈佛的一个中国基金会在北京办一个答谢会,当时执行主任问我有没有兴趣到哈佛游学,半年、一年、三年都可以。我当时就回答“有兴趣,一年”。到了2010年秋天开会了,我却犹豫了,当时就害怕语言不行,过了国庆,没去,过了圣诞,还没去。人家来催,我听了话中有话:我们这儿可是哈佛啊。一咬牙,我就去了。

  你要说冲着什么,当然是圆留学梦。当年改革开放的时候,我接近30,想出去的想法强烈。1983年,32岁,我在深圳创业,想着过渡两年就出去。当初想去伯克利,觉得它是很活跃的学校,没想过学什么专业,只是想去了解西方文化。留学的想法,到50岁才打消。

  这次去哈佛想学什么?不是很明确,但有一点很明确,我不会学工商管理。1983年到深圳,我既搞经营,又搞管理,自学能力相当强。我花了3个月读了经济学原理、宏观和微观经济学、工商管理。每次到香港,我都是买书,买台湾的繁体版。比如说会计学、记账方法,我都是自学的。

  B:为什么选择哈佛?

  W:正好因为哈佛发邀请。只要是名校,伯克利,麻省理工,台北大学……我都会去。

  B:哈佛的学习氛围究竟有多浓?

  W:哈佛是研究型的学校,讲座交流特别多,各个系、各个学院都有。比如说,我在亚洲中心,牵涉到亚洲专题。日本海啸发生,一个月之后,日本中央银行来了一个副行长,讲海啸之后日本金融政策;比如一个有关2012年台湾大选的讲座,一看主讲人:蔡英文。再比如说BP墨西哥湾漏油事件,事故调查总检查人、麻省理工的教授的一个讲座。再比如说,我上一门课叫做“资本主义思想史”,上课的老师就是《货币战争》里提到的诺贝尔奖获得者罗斯查尔德的后裔。你会发现,哈佛的讲座,牵扯到整个世界热点事件主要的当事人、事后主要的负责人、核心人物。每个礼拜,我都觉得打开了一片新天地。

  B:听说你在国外只吃西餐。为什么?

  W:就吃饭来讲,出国吃西餐,不是说这次去哈佛,20多年都这样。改革开发80年代,我跟大家一样,一定要吃中餐。但很快,我就决定,只要出国,不吃中餐。饮食文化是文化中很重要的一部分,中国人思想接受西方西方,饮食却不接受。中国人最顽固的,不是头脑,是胃。

  我们万科流传着一个笑话:想惩罚谁,就让他出国跟着董事长。咱中国人三天不吃中餐,难受死了。

  B:在美国游学一年,觉得自己有什么改变?

  W:昨晚我还跟一些企业家朋友吃饭,他们说感觉王石变得更随和,更包容,仅此而已。

  B:你曾经说如果让你选择一个宗教,你会选基督教。这跟你这学期学习的课程有关吗?

  W:这句话直接拿过来讲,肯定引起误会。对于宗教,我的态度是你可以不信,但你要尊重那些信的人,接受一神论背后的价值框架、价值体系,它到底对这个社会起到怎样的作用。

  如果你要说必须从众神当中选择一个信仰,我选择“基督教”,更多是从文化、音乐、艺术上的考虑。我喜欢基督教堂的建筑形式,哥特式,阳光从玻璃窗照进来,给人积极、温暖、向上的感觉。还有基督教的音乐,绘画,我都非常喜欢。

  B:你在哈佛这一年,是瘦了还是胖了?

  W:我的身体变化,在过去两年。2010年第二次登珠峰,瘦了15公斤,下来的时候是57公斤。2011年初到美国,差不多恢复到70公斤。在哈佛头两个月,又掉到67公斤,这个体重,比我1983年刚到深圳创业时,还瘦4斤。很有趣的是,一回到城市里(回到中国),体重很快就涨了,我现在是73公斤。

  “我无意当意见领袖”

  B:你在微博上说你佩服意见领袖,任志强,茅于轼,赵晓(微博),韩寒,“在各自领域有独到见解,敢于发出不同声音。”你觉得自己是意见领袖吗?他们需要怎样的智慧?

  W:我当然不是意见领袖。首先,意见领袖应该是公共知识分子,比较独立,二是以公共利益着眼未来,第三是有独到的见解和影响力,在学术上有一定修为。

  我是企业家,本身就有利益冲突。你知道任志强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吗?很简单,即便很关心这行的记者也很少能说上来,这说明他更多影响力来自个人,他的言论不会对他的公司有什么影响。对我来说,任何时候大家提到王石,就会联想到万科。意见领袖显然不适合我,我也无意成为意见领袖。但我是上市公司的公众人物,更重要的是做了什么,而不是说了什么。

  B:你曾在微博上写道:人们很介意自己的归宿,但其实从宇宙看,每个人只是一颗粒子,在哪里生活又有什么关系呢?去了美国之后,你开始更多以宇宙的眼光看待世界了么?

  W:哈哈,我没有这么大的视角。我去美国有两点感觉。第一,每个人的主流看法:美国标准即世界标准。去美国之前,我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美国建筑标准有LEED,英国的标准比LEED更严。但美国人觉得,LEED就是最好的。到了美国,我反而不认可这个了。第二,在美国的环境下你会用另外一个角度,更客观地看待中国房地产市场。比如说,从全球眼光看,中国发展非常快,中国改革开放需要经济增长来支撑。就像骑自行车,你速度慢了,就倒了。如今全球经济一体化,西方经济萧条,如果中国把速度降下来,全球都成问题。

  B:万科有建立“儿童医院”的计划。你在美国也考察过好多家儿童医院。有何借鉴?

  W:美国的儿童医院当然先进。但我觉得发展中国家的例子,更有借鉴意义。比如说曼谷,当地的医疗制度值得借鉴,只要是贫穷的孩子,都可以去看病。第二,医院的公益性做的非常好,很多孩子从外地到曼谷看病,父母是陪着来的,但没有地方住,医院还想出办法很好地安置病患父母。

  再拿美国举例,美国儿童医院医疗设备都是以儿童为标尺的,比如说核磁共振,就是迷你版,医生的座位很低,不会让孩子感觉不舒服。另外,医疗技术的先进性就更不用说了。

  万科做儿童医院可能走三种路线,一是给穷人看病,二是给富人看病,但看病赚来的钱支持穷人看病。三是不确定给谁看病,但只采用高尖端技术,治疑难杂症。富人付钱看病,我们为穷人设立一个基金,看不起病的人可以申请这个基金。

  “人生舞台的终点是隐退”

  B:你相信2012年世界末日吗?如果离开末日还有三天,你会做什么?

  W:那是无稽之谈。西方宗教本身就有“末日说”,以前有,今后还会有。地球有诞生就有结束,但那个末日是无限的,对我们来说,可望不可及。但你的末日是什么?你的末日,不是可望不可及的,可能就是明天,最多再有30年,肯定会到来。

  你说离末日还有三天最想做什么?很简单,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有什么重大变化。因为这是你的末日,不是世界末日,别人仍在正常的生活。我想最好的结束方式,就是不要对世界造成影响。

  B:不管是正面还是负面的?

  W:作为一个人生舞台,年纪大了,就要隐退。在哈佛的经历,我要是愿意到处公开去讲道,利用各种公开场合,像郎咸平(微博)一样跟电视台签约,我相信我还是有这个影响力,电视台会感兴趣的。但是我选择更多的方式去学校,跟学生交流,而不是做一个公众人物。

  B:我看到你转了一条微博,说的是乔布斯晚年住在一个中产阶级街区,行人从他家走过还能看到他在灯下工作。你的晚年生活,愿意过有好邻居的中产阶级生活,还是住深宅大院,与世隔绝的生活?

  W:我想是后者吧。这跟个人习惯有关。我本身不大善于交际,也不喜欢热闹的交际场所。所以我登山,和大自然打交道。现在不登山了,我更喜欢和植物、动物打交道。

  B:你有没有想过像乔布斯一样,把传奇的人生经历,写一本自传?

  W:我怎么能和他比呢?我觉得乔布斯是继爱因斯坦之后世界级人物。他属于英年早逝,留下那么多财富,让别人怀念他。而我们更多的时候,是享受生活,没有必要到最后写这样的东西。你是要给别人看呢,还是要总结自己?我觉得乔布斯更多是要让别人看,他本人非常低调,做到现在,真正出名就是这五年时间,在他生命的末期,他找人写自传,更多的是做为一种财富,让别人了解他,而不是产品本身。

  B:这是四个苹果的世界。第一个诱惑了夏娃,第二个砸醒牛顿,第三个握在乔布斯手里。第四个在哪里?W:不知道啊,一定会有第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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