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王石也是。
依王石的性格,显然不会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但他有一个软肋,就是万科。当对他的负面评价伤害到万科品牌的时候,高傲如王石也只能学会低头,更遑论当他的存在有可能杀死万科的时候。所以王石在股东大会上表态,如果郁亮能够接任董事长,他愿意主动请辞,我一点都不奇怪。在王石心里,保全万科、保全万科文化,比什么都重要。
然而,在这场世纪商战之中,各方似乎很少去关心,保全万科有什么意义。大众更乐于批评王石不尊重资本和规则,讥讽所谓的情怀,围观各种八卦和密室争斗,把一场中国商业史上的经典案例生生演成了宫斗剧。更有“拉仇恨”者质问,一群房奴替一家房地产公司操什么心?
保全万科,对我们真的就不重要吗?
先来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去年天津港大爆炸,一户居民的防盗门在爆炸冲击下变形,无法打开逃生。已经乱作一团的物业保安接到求救电话后,很快到达现场,里外联合撬开了门,一家人从楼道逃生,而保安又折回去挨家挨户疏导人群。这个小区,正是离爆炸点最近、受损最严重的万科·海港城。要知道,当时爆炸正在接连发生,万科物业和保安的专业表现,任谁都会心生敬意。
这就是万科的文化、万科的基因。处在房地产这个特殊的行业,万科能赢得尊敬,不是靠“情怀”和“不行贿”的口号能支撑起来的。在今年兵荒马乱之际,万科管理层还拿出了上半年销售1900亿元的骄人业绩,这种专业精神难道不值得尊敬?
当然,值得尊敬和值得珍惜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万科再能挣钱,不是它的股东,也就谈不上什么珍惜。
什么样的公司最值得珍惜?如果要我给出答案,第一应该是“不作恶”。在一个污水横流的行业里,坚持“不行贿”,是一种“不作恶”;在一个暴利投机的行业里,坚守品质,坚持高于25%的利润不赚,也是一种“不作恶”。在中国,“不作恶”的公司太少,万科算得上是一家,还不值得我们好好珍惜?
尤其值得珍惜的是,万科的“不作恶”,不是王石一个人说了算,也不是郁亮团队说了算,而是依靠透明的公司治理结构、深入人心的公司文化来支撑的。只要公司文化得以延续,万科就还会是一家“不作恶”的公司。
万科股权之争,不管事态如何发展,希望各方都能坚持“珍惜万科”的底线。对转型中的中国来说,商业文明不是空中楼阁,而是一家家“不作恶”的公司累积起来的行为典范,以及社会对这些“不作恶”公司的尊敬和认可。在我们尚待完善的市场面前,道德和情怀似乎是无力的;但在真正的市场经济面前,不讲道德和情怀的公司,最终必然会受到市场的惩罚。
在中国尚不完善的市场里,万科称得上是良治的典范。如果市场的规则让这样的良治公司受到伤害,那么最终伤害的将是市场和规则本身。王石要保全万科,未必出于此意,但万科的确值得我们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