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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朔访谈:大家也关注关注作家

http://edu.sina.com.cn 2000/04/11  精品购物指南

  对金庸“发难”之后,王朔又放言要“修理”鲁迅和老舍,这更让很多人觉得不可理喻 甚至忍无可忍,“王朔也太 疯了!”是比较理智的评价。那么,王朔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记者和王朔在电话里进行了大意如下的对话。

  记者(以下简称“记”):最近你因为“骂”金庸,搞得很热闹……

  王朔(以下简称“王”):不是“骂”,“骂”是一种修辞,其实是批评,我不是“骂街” 那种“骂”。

  记:听说下面你又要针对鲁迅和老舍,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

  王:世纪末了嘛,热闹热闹,大家不都说文学处于低谷吗?得让人觉得文学有意思。老 夸有什么劲,有人骂才会有 意思。大家反映这么热烈,说明对文学还是挺关心的。

  记:除了鲁迅和老舍,还有没有针对其他人的计划?

  王:剩下的就都不配了,从文学地位和作品水准来说。

  记:这么说你对两位的评价还是蛮高的。

  王:那当然,其实,好话别人都已经先说在前面了。鲁迅是本世纪最伟大———也不能 说伟大,就说是风格最独特 的作家吧,老舍,因为同是北京人,我对他有一种天然的亲近, 特别注意他。

  记:有人说老舍和你都对京味儿文学做出了贡献。

  王:老舍比我善良吧。

  记:那么你对他们二位的不满主要在什么地方?

  王:说不上不满,没有一个作家可以说自己是无可挑剔的,他们的作品也良莠不齐,如 果大家都一味说好,我怕想 学好的连坏也学了。

  记:刘心武说,你写的这种东西不能算文艺批评。

  王:当然不是文艺批评,凭什么是文艺批评?我不是专门吃这碗饭的,我写的就是随笔, 有感而发,是写小说歇口 气儿,下面还是要回到小说写作。

  记:也有人说,这事儿说明了批评家们的失职。

  王:不是那么回事,几年前韩石山就写过批评金庸的文章,前两个月还有报纸发表批评 金庸的文章,这也说明大家 势利,对严肃的批评不注意,非得我这样有点虚名的说什么大家 才注意。其实对鲁迅,很多刊物都在严肃地讨论他的作品, 批评家并没有闲着,只是大家现 在的阅读量小了,没瞧见,就看看报纸。我写的不是专业批评,不是面面俱到地讲道理。

  记:大家对你的举动反映很强烈,尤其在网上,有的网友措辞激烈,你怎么看?王:过 激是可以的,大家都有说话 的权利,最好别光在网上说,其实这种文风早就有了,像一些足 球评论,严肃的批评反而没力量,大家都学会这一手,挺好 。在文学上得让人说话,文学应该是个说真话的地方。

  记:最近有报纸说你对艾丹的评价很高……

  王:谈不上评价,就是给他写了个序,还是1995年的事儿。其实目前有很多很好的作 家,新的肯定要停了老的 。

  记:你说的很好的作家,比如谁呢?

  王:这样说我只能说都差不多……硬要举例,我对比较熟的人比较注意,比如丁天和棉 棉,他们写得很生动,是属 于自己的东西,有这些在里面就是好东西,我不是按照那种严格 的标准,但他们都在往某个方向走,环境越严酷,出来的东 西反而会越好。不断有人在文坛 崭露头角,明后年可能都会出现80年代出生的作家了,文学界还是挺有活力的。

  记:对,只不过大家不关注。

  王:金庸迷不都在大学里吗?你们看武侠可以,但也别光看武侠,别光看老头写的东西 呀,也看看同龄人写的,真 的很好。

  记:那你有没有想过做点什么事儿让大家也注意到他们?

  王:不能骂他们,怕给骂坏了,本来大家不知道,一骂更没人看了,这就是不公平。再 说写小说也没捷径可走,还 是得靠作品说话。我也就是闲着没事儿,来两下,也别光炒歌星 影星,让大家也关注关注作家。

  记:你刚才说新的肯定要停了老的,你自己也会被停掉吗?

  王:肯定的,没被取而代之我很得意,但这是反规律的。

  记:你的生命力还会维持多久?

  王:对我来说无所谓,本来就已经品尝到胜利果实了,现在下去上来真无所谓。我的小 说读者里也有一些是凑热闹 的,不见得真喜欢我的东西,真能和我产生共鸣。这样的人就算 了,读者有多少算多少吧,一大帮人跟着起哄,年轻时喜欢 ,现在我也开始往老作家走了,不是真喜欢的就别花那冤枉钱了。借这个机会我也清理一下读者队伍,不喜欢我的就别跟着 哄在里面了,给我的读者队伍减减肥。记:真把自己看成老作家了?

  王:是啊,什么也看不惯,感叹世道不古,抱怨读者品位越来越低,———没觉着我越来越像他们吗?这是不以人 的意志为转移的。记:“骂”金庸、鲁迅、老舍都是因为对他们 评价高吗?

  王:对金庸不是,有人说他抑恶扬善,宣扬真善美,我还真不这么看,这也是通俗文学 和我的小说的区别,如果还 没写就先想好要宣扬什么,刻意去表现什么,那我不相信。我觉 得写生活中解决不了的问题,中间自有自我……

  记:你的意思是要从自我内心感受出发去写作……难怪有人说你是个挺真诚的人。

  王:真诚?真诚有什么用?这年头不是谁说真话谁傻X吗?我也就是仗着自己混到了这 个地步,才敢来这么两下。

  记:还有一种说法是你要推出艾丹取代你。

  王:怎么可能?我当然希望自己永远屹立不倒,但不可能。这种装孙子的事儿我干不出 来。

  记:有人说你故意炒作自己。

  王:这可是你自己找上门来要炒作的。

  记:对,是我主动来找你炒作的。本报记者赵君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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