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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斗争-- 反对比剽窃更坏的单纯,拥护复杂; 反对单调,拥护多样性; 反对音乐,拥护建筑; 反对自然,拥护艺术; 反对进步,拥护永恒; 反对机械,拥护幻想; 反对抽象,拥护明晰; 反对青春,拥护成熟; 反对约束,拥护不受约束的狂热; 反对菠菜,拥护带壳的蜗牛; 反对电影,拥护戏剧; 反对佛陀,拥护德萨特侯爵; 反对太阳,拥护月亮; 反对米开朗琪罗,拥护拉斐尔; 反对伦勃朗,拥护弗美尔; 反对原始偶像,拥护世纪初的精美器具; 反对非洲艺术,拥护文艺复兴的艺术; 反对高山,拥护平缓的海岸; 反对幻觉,拥护幽灵; 反对女人,拥护加拉; 反对男人,拥护自己; 反对时间,拥护消逝的时光; 反对怀疑,拥护信仰。 可是,我同谁斗争呢?我的敌人是谁呢?是除了加拉之外的一切人,或者几乎一切人。因此,所谓的现代艺术,包括超现实主义在内,当他们感觉到我摧毁一切的力量时,全都一下子跳起来拿起武器保持自己。我所做的一切,都以狂热和激烈而令人震惊。我亵渎神明的艺术使人不可思议,无比困惑。不仅如此,这是另一种艺术,与所谓的年轻艺术或新艺术截然不同。我非常清楚发生的情况:我所碰上的时代只是令我恐怖,它的热情使我感到格格不入。而我,浮士德的对立面,反对唾沫横飞地赞扬青春、速度和本能(这不是指穴居者的淳朴和丛林生活的懒散),以及一切反映在衰败的立体主义和纯艺术(这也是相对而言)的东西。这种腐烂的东西正在蒙巴尔纳斯蔓延。 一到巴黎,我发现柏格森的直觉崇拜和生命哲学像瘟疫一样到处泛滥,引来许多莫名其妙的吹捧。非洲的影响像惊雷一样震动了巴黎。 只要这鼓声一响起,欧洲艺术的祭师们就倾巢而出,全身抽搐着跳起原始而疯狂的舞蹈。这怎么能不叫人绝望!他们能获得拉斐尔的遗产,但却崇拜野蛮人的手在盲目的冲动中做成的偶像!叫人看着难受!我感到羞耻而又愤怒。我应当寻找解毒的药物,消灭这些可悲的恐怖产物,正是恐怖使奴隶的灵魂同愚昧无知结合在一起。我应当举起自己的旗帜!让欧洲颓废精雅的文化果实这种摩登风格的玩物高高挂在桅杆上!我自来认为世纪初是古希腊罗马文化晚结的有缺陷的果实。我还对自己说过,只要他们的耳朵有毛病,只要他们只听得见杂乱的鼓声,并且一看见“生命现象”就直打哆嗦,我就会拿起这世纪初的玩物或者随便一把什么东西,摊在手里给他们看,向他们指出,单是这把东西里的诗歌、疯狂、热情、色情、秘密、痛苦、卑劣、伟大和深刻,都比这一大群白痴混蛋得多!在这些非洲偶像上,除了原始蒙昧之外,你什么也找不到,无论费多大力气! 此时,世纪初的东西开始无声无息地进入拍卖市场,胆怯地排斥非洲面具。有时在这儿,有时在那儿闪现着暗绿色彩釉的赤陶人像,“暗绿色月光”下的漂亮女人体。 然而每当我纠正社会趣味时,我的影响马上就获得独立,摆脱我的控制,开始自己生活,弄得谁也不知道这是我的影响!我就是这样完成转变的--可是这又算什么?无论是荣誉还是实惠我都没有得到。 这成了一条规律。 我在大街上漫步时,到处都发现我所提供的东西:蝴蝶结,彩带,鞋子,酒吧以及符合世纪初感情模式的愁苦所产生的影片。多得难以想象的人在努力贯彻我的思想,老老实实地靠它们养家糊口,而我却在巴黎流浪,寻找出卖劳动力的地方,而且还找不到!许许多多毫无才气的人肆意篡改我的构思,围着这些构思团团转--谁不想伸过粗糙的手来捞一把啊! 苦闷之余,我进行了一系列发明。首先,我编制了一份不会蚀本的思想的清单。这是些什么思想呢?每一个都安上微型镜子的小指甲,可以用来照脸;里面装着鱼和水的人体模型,可以用来显示血液循环; 严格按照使用者身材特制的塑料靠椅;供采访记者使用的可戴在脸上的面具式照像机;反映现实的万花筒光谱眼镜--专供驾汽车旅游者在景观单调时使用;能吓死魔鬼的巧妙化装;安有弹簧的皮鞋--能使人走起路来格外舒服;最后是可以摸得着的电影。对这一方案的细节我已进行了充分研究。能使观众产生触觉的装置非常简单,并且与银幕上的影像完全吻合,这便是丝绸、皮毛、粗糙的贝壳、流沙和光滑的皮肤。我还发明了许多供秘密享受的东西,无论是肉体的享受,还是精神的享受,其中包括粗鄙不堪的什物,专供发狂时在墙上砸碎。 缺缺岔岔的齿轮也很有用,把它们放在心中,如同把刀子放在盘子里一样,你只要一动,它们就会像猫一样抓你。我发明这种东西是专为特别隆重的场合用的,即当你非常激动、陷入绝境之时。在这种情况下,还用得上我的一个小发明:鞭炮,它能在香槟瓶塞跳开的同时“砰”的一声爆炸。我还发明了许多东西,不知该拿它们来做什么,放到哪里都不对劲。只有等以后需要不舒服、不安定时,才用得上它们。将它们脱手之后,你才会松口气。我知道,这些东西会带来巨额利润。因为买主通常都是一些隐蔽的受虐淫患者,他们总是渴望得到能使他们的心受到刺激的东西。我还设计了一种连衣裙,其装饰与理想的女性形体完全吻合,能充分激发男性的色情想象,比如固定在背上的假乳房。这种假乳房会在时装界引起一场大变革(我认为这一变革一定会发生)。 我的发明完全变成了对我们的惩罚。加拉以其特具的幻想对它们信以为真,每天早上都夹着草图去进行十字军远征。可是她无与伦比的顽强处处碰壁。 到处的答复都一样。起初人们说,这些设想全是疯狂,不会带来利润。后来,由于招架不住她步步紧逼的雄辩进攻,他们改变了策略:这些想法当然很不错,可是如何去实现它们呢?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即使勉强能办到,那价钱也会高得无人问津,怎能卖出去!凡是谈到这些想法的地方,都会接二连三地给它们贴上了“疯狂”的标签。我们屡败屡战,抛开一个设想,又以双倍的热情去实施另一个设想。假指甲弄不成,由它去吧,让我们来张罗万花筒眼镜或可触摸的电影好了。 最后,尽管有早有晚,我的所有发明都实现了,不过不是由我去实现的,做得十分平庸,简直叫人难以述说。不用说,这打消了我重新加工这些思想的一切愿望。当假指甲和金鱼人体模型出现时,人们说:“这是达利的想法!”这还算有句感谢话!可是通常的情况还要糟得多:我本来被人抢了,反倒被怀疑偷窃!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思想并不是马上就符合大众的心意,它们得经过模仿者之手,结果变得丑陋不堪,完全失去本来面目。所以,任何一个笨蛋都可以胡吹,说他能够使我的思想变得更加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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