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金刊》主编聂荣和刘秀姐弟在一起

姐弟街头擦皮鞋

老三刘欢在教室里

刘秀顺利入学报到

　　策划：《高考金刊》编辑部

　　执行：特约记者 鲜镇泽 卢卫平 本刊主编 聂 荣

　　第一回 好姐弟苦读寒窗 穷山窝喜飞凤凰

　　“擦皮鞋哟，擦皮鞋！”

　　9月初的一天，山城重庆仍骄阳似火，热浪逼人。在江北区家乐福超市旁那条人流如织的街口，人们发现一字排开的擦皮鞋摊点中多了一男一女两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只见那少女一边用满是泥污的小手擦拭额上豆大的汗珠，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视过往的行人，而后怯生生地喊着：“擦皮鞋哟，别人1元，我8角。”见没人注意，那少年悄声道：“姐姐，我渴惨了。”叹了口气，少女用充满爱怜的目光看了一眼同样是汗流满面的少年，起身拿了一个空的矿泉水瓶子，去旁边的肯德基店装来自来水递了过去。瞬间，少年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见此情景，《重庆青年报》记者鲜镇泽快步向前，凭直觉判断，这就是他要寻找的那一对年轻人。历经波折，几度采访，终于揭开了谜底——原来，在今年高考中，重庆市垫江县包家乡甄桥村的刘秀和刘宁姐弟同时考上大学，姐姐被重庆师范大学初等教育学院英语教育专业录取，弟弟被中国计量学院测控技术与仪器专业录取。眼见开学时间一天天逼近，可家里一贫如洗，不仅学费，连上学路费也筹集不到。无奈之下，姐弟俩悄悄跑到重庆，想靠擦皮鞋来筹集路费和学杂费。于是，《重庆青年报》作了专题跟踪报道，广大市民闻讯后慷慨解囊，展开了一场爱的接力赛——当然，此是后话，按下不表。

　　《高考金刊》获悉此事后，立即介入，参与救助，除了采访和慰问刘秀姐弟外，还加派特约记者卢卫平专程采访了刘秀的班主任和父母。

　　回忆起三年炼狱般清苦的高中生活，刘秀声音哽咽：“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也不知道父母是怎么熬过来的。”在刘秀的记忆中，她经常被人嘲笑，因为每顿饭都是咸菜下饭，有些同学索性叫她“刘咸菜”，说她流的汗水和出的气都有咸菜味。

　　“你说刘秀啊？她，太苦了；家，太穷了！”面对记者，垫江二中副校长兼刘秀班主任的谭克川禁不住眼圈发红。

　　“就说苦吧，”谭克川讲述道：“对刘秀姐弟来说，苦有两层含义，一是生活太艰苦，二是学习太刻苦。刘秀一家五口人，她是姐姐，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叫刘宁，是垫江中学毕业考上大学的，一个叫刘欢，还在我们学校读高二。在学校，他们姐弟没吃过一顿饱饭，吃肉是打‘牙祭’，一个学期都难得有两回。周末，从家里带点咸菜，早上，馒头下咸菜；中午，白饭下咸菜；晚上，要么不吃，要么也是白饭下咸菜。听同学们说，有一周，咸菜生霉了，大家劝她扔了别吃，当心中毒。她舍不得，扔了连咸菜也没得吃，就用滚开水把咸菜淘了淘继续吃，后来实在没法吃了，同学们悄悄给扔掉了，再去食堂给她打了些菜。每月生活费，其他同学200多元，他们姐弟每人仅仅40多元，就是在重点中学读书的刘宁也才50多元。有时，老师和同学们帮她打点肉，她又要强不吃。家离学校几十里，每周回去拿咸菜，去来都走路。还有就是累。父母几乎丧失劳动能力，农忙时，要请假回去忙农活。就说今年吧，离高考仅仅一个月了，她和弟弟都请假，一周不上课，回去割麦子、犁田、耙田、栽秧子。回校后还昏倒了一次，换了其他同学，谁耽误得起？换了别的家长，哪个情愿啊？”

　　“生活条件这么恶劣，学习却十分刻苦。”谭老师喝了点水，接过记者递过去的烟，没吸，继续讲道：“要问班上谁第一个到教室，谁最后一个离开，答案肯定是刘秀，刻苦得很。没听懂的地方，不管在哪里碰到老师，都要扭到问。”

　　“他们家到底像个啥样子啊？”

　　面对记者，谭老师摇了摇头说：有学期开学快一周了，刘秀还没来，听说弟弟也没到校。赶紧到她家里去，一看，那叫什么家呀！半坯土房，十来个平方，竹篱笆门都快脱落了，墙体开裂，缝有巴掌宽。家里可以说一贫如洗，几个坛坛罐罐，两个破柜子，木板绑成的床，连条板凳也没有，我们去了，还是邻居看不过去送了条板凳过来。

　　采访完学校，记者又驱车前往垫江县包家乡甄桥村，来到刘秀家。眼前的一切，果如谭老师所说的那样，不足二十平米的土房，像它的主人一样不堪重负，摇摇欲倒。一见刘秀的父亲刘德开，记者眼前立即浮现出鲁迅笔下闰土的形象。

　　面对记者的提问，刘秀的父亲说了一句：“篾条穿豆腐，提不得啊。”接下来便是痛苦的回忆：1998年夏天，山洪爆发，山体滑坡，刘秀一家，除了人逃出来外，房屋和家里的东西全埋在了泥石流里。政府关怀，亲朋接济，邻里帮助，另外择址再起新居，哪想建房中途，刘德开被滚下来的木头砸伤住进了医院，修房子的钱只好先拿去救人。姐弟三人读书要钱，建到中途的房子继续建要钱，出院不久的刘德开拖着还未痊愈的身体外出打工，不幸又从建筑工地的三楼摔下来，造成脑震荡，左手粉碎性骨折并永久性残疾。沉重的生活负担压在刘秀母亲叶秀丽和三个未成年的孩子肩上。而长期积劳成疾，刘秀母亲又患上严重的风湿和骨质增生，几乎失去了劳动能力。当地的人都说，这刘家呀，掉一张树叶子下来都遭不住，哪还经得住折腾哟！

　　“既然这么艰难，为什么还让孩子读书呢？”记者问道。

　　“是呀，我们都这样劝过他们呢。”邻居接过话头说。

　　“不，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娃儿上学！”刘德开抢过话头，蜡黄色的脸显得有些激动，残疾的左手抖动着，右手不停地挥舞。

　　“我们就是不吃不喝，出去卖血，也要供娃儿把书读出来。”严重的风湿和骨质增生，让叶秀丽直不起腰，一缕阳光在她有些枯黑的脸上跳跃着，朴实而低沉的话语中透着一股柔弱如水的坚强。

　　“是，是，是，这我们晓得，他们两口子都偷偷跑到垫江、涪陵、长寿的医院卖过血。卖了好多次，体质越来越差，医生都不敢抽了，责怪他们说：你们不要命，抽死了不要紧，我们可负不起责！这才不敢去卖了。”村主任接过话茬对记者说。

　　“娃儿从小就争气，又懂事，又要强，成绩又好，啷个忍心不让他们读，把他们耽误了嘛。有回娃儿看我们实在恼火，不想读了，商量去打工，他老子一个扯了几耳光，扯完了几爷子又抱倒哭。”叶秀丽哽咽着，泪水直淌。

　　“我这不争气的身子呀。”刘德开举起右手，痛苦地捶打着腿，眉头蹙缩得像核桃。

　　沉默了半晌，他突然换了副口气说：“记者同志，你们放心，只要黄土还没把我们埋倒，啷个都要挺过去。再说，这些年镇里村上，周围邻居，娃儿学校的校长老师，都帮了不少，我们总是想，情况会越来越好的。”

　　“刘宁和刘秀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是同一天送来的，当邮递员找到家门口时，都不敢相信这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家’竟能同时飞出两个大学生。”据刘秀的邻居张德湖介绍，刘家的喜悦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瞬，为给孩子筹钱，俩口子头发都焦白了。

　　即便把老大和老二的问题解决了，老三这期的学费和将来上大学的费用也是问题。刘秀母亲叶秀丽叹气说，老三刘欢已经读高二了，成绩比哥哥姐姐还棒，他的理想是考清华。9月3日晚，知道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三姐弟都吵着“不读书了，要出去打工挣钱养家”，结果每人都挨了她重重的一记耳光。“可能就是这一耳光把孩子打到重庆去了。”叶说，这是她第一次狠心打孩子，除了气愤，更多的是无奈，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听了刘德开夫妇的话，我们久久不能平静——农民，中国的农民，泥土一样卑微，岩石一般坚强的农民，正是他们的坚韧和执着，挺直了家庭的脊梁，托起了民族的希望。

　　第二回 挣学费巧遇知音 献爱心争当好人

　　上回说道，刘秀和刘宁偷偷来到重庆，打算靠擦皮鞋挣些学费，于是出现本新闻故事开头那感人的一幕。姐弟的事迹经《重庆青年报》披露以后，又演绎出了一串串动人的故事。记者不加言说，以免添油加醋，请看刘秀本人转给《高考金刊》主编聂荣的一封家书吧：

　　爸、妈：

　　刘欢去学校了吗？你们的身体怎样了？在大家的帮助下，刘宁的大学梦就要成为现实了！爸、妈，你们也一定会感到欣慰吧！刘宁去杭州的火车票是一位记者叔叔买的，是明天下午三点半的火车。

　　这一切都离不开那位记者叔叔。那天，就是4号中午，我们正擦着鞋，一位叔叔走了过来：“你就是刘秀吧？那是你弟弟吧？终于找到你们了！饿了吗？吃饭没有？你们的衣物呢？在哪儿住呀？……”他就那么一句句问着，我们都没法回答上来——这太意外了！见状，叔叔拉着我们进了旁边的肯德基(这是我们第一次进去呀)，给我们买了饮料和食物，还亲自为我们插上吸管。饭后，叔叔说给我们找住处，然后又匆匆忙忙走了。

　　晚上七点多，他又来了，“你们还是住我家里去吧，这样我可以照顾你们。”

　　到了他家后，他告诉了我们一切。他是《重庆青年报》的记者，姓鲜，到万州采访回来的路上听说了我们的情况后就直奔我们家。在烈日当空的田间见到了正跪在田里割谷子的妈妈您，问起您的儿女，您说被您一打，走了，从此便了无消息。于是他二话没说，一路打听回到了重庆，听说观音桥家乐福旁的街口多了俩姐弟，擦鞋不熟，于是他找到了我们。

　　鲜叔叔的家是租的房子，很小，小孩刚好够上幼儿园的年龄。为了我们，他特别找房东添了床被，还把自己的衣物等日常生活用品给我们用。

　　第二天，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早饭，我们急急忙忙赶到擦鞋点，却发现昨天藏好的工具不见了。我们急得哭起来。鲜叔叔也急了，忙打电话请假，并帮我们想办法。

　　小偷固然可恨，但好心人多的是。一听说我们的遭遇，旁边两位阿姨把摊位和工具无偿地让给我们，还给我们买来了水和牛奶：“来，妹娃，弟娃，喝点水嘛！”没客人的时候，两位来自四川邻水的阿姨给我们讲了好多他们的事情。她们两家的境况也不好，孩子都在上学，丈夫当“棒棒”，靠下苦力挣点小钱。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更让我们无法用语言表达了。鲜叔叔写的稿子见报后，许多热心市民慕名而来。他们排队等候我们服务，5元、10元、20元、100元……他们都不要找钱，说给我们表示点心意，惟一就希望我们好好学习，将来回报社会。

　　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叔叔阿姨，过路的，买菜的，有钱出钱，无钱出力出物，天古装饰集团工程总监蒋旭叔叔二话没说就拿出400元，来自江津的“棒棒”张开宇叔叔也一下子从兜里掏出刚挣来的汗渍渍的13元钱，很多市民甚至打电话呼朋引伴：“来捐点，不然下辈子都不认你哟！”

　　获悉的重庆计算机管理学校校长沈礼泉赶到现场捐款2 000元。不一会儿，中梁山地税所三名员工又带着全所职工捐的1 050元赶到现场，重庆佳仙味精老总余加义也特意从深圳打电话回重庆，安排员工捐款1 000元；一位年轻阿姨也驱车专程来捐款1 000元而不愿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们只好默默地记下她的车牌号“渝AL 4678”。

　　晚上听鲜叔叔说，白天的关注电话已达300多个，110余人前往看望了我们姐弟。中午时，有好几位叔叔阿姨都打来电话，说要为我提供假日工作机会，并愿每月从自己微薄的收入中挤出一百二百给我们姐弟。爸、妈，相信你们和弟弟得知这许多，也一定会为此而感动。

　　我们的这封信是准备托《高考金刊》的主编聂荣老师给弟弟刘欢带回家的，不知道它能否穿越家乡的坎坷之路，顺利地送到你们手中。祈祷吧，愿这封信早点回家。

　　与聂荣老师相识是在9月5日晚上。忙碌了一天的聂老师回到家看了青年报上的报道后，不顾疲劳，打电话联系上了我们。见了面，他请我们和鲜叔叔上了一家茶楼，并且给了我们1 000元钱。那夜，在喝茶的时间里，我又上了人生一大课，聂荣老师也是穷苦出身，他当过菜贩，做过苦力，在大学里教过书，在市招办工作了几年，接触过很多贫困学生……他讲述着自己的点点滴滴，给了我们深深教诲。在给我们捐款的信封上，他用非常流利的字体写着：“君子自强不息，好人一生平安——与刘秀刘宁姐弟共勉。”在双手接过信封的那一瞬，我仿佛托起了一个希望，接过了一根爱心的接力棒。

　　爸爸妈妈，此刻你们能感受到我们的心情吗？离家出走的这些天来，我们连问候话都没有，你们会怪儿女们吗？让我们幸运和幸福的是在这里遇到这么多好心人，让我们一起为他们祝福，祝愿他们一生平安吧！

　　信末，请爸妈一定别再担心，一定要保重好身体。过几天，我在上学前要准备东西，会回来看望你们的。

　　保重！

　　不肖女儿 刘 秀

　　9月7日 深夜

　　第三回 有志者万事不难 好心人一生平安

　　我是《高考金刊》主编聂荣。刘秀的家书是9月8日晚上转到我手中的，读后让人十分感动。其实，是刘秀和刘宁他们一家人的所作所为在教育着我们，感化着大家，温暖着社会。我们所做的，仅是一种感动之后的互动而已，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9月5日晚上7点，我从杂志社回到家里，晚饭后浏览当天的青年报，一篇《大学生姐弟擦鞋攒学费》的报道赫然入目，让人揪心。文末留有记者鲜镇泽的联系方式，我便毫不迟疑地拨通了电话，表示了要帮助的意思，并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

　　晚上10点左右，在江北家乐福超市门前，我见到了刘秀姐弟。刘秀稍胖，性格开朗；刘宁瘦小，不苟言笑。我们进了旁边的一茶楼，刚落座，鲜记者的小灵通就响了。原来，几公里外的人和镇一王姓女士想捐赠，无奈丈夫监视严密，脱不开身。我二话没说，驱车送他们直去人和。见了面，王女士摸出两卷钞票，共2 000元。她拉着刘秀的手说：“妹儿，拿去，千万不能丢书！唉，可惜我们书读少了。”简短的交谈中，我约莫得知，30多岁的王女士大概是当地的“农转非”，靠政府占地补偿有个门面，开了个小茶馆，丈夫是司机，却嗜酒如命，总怀疑她勾引别的男人，喜欢借酒发疯打她。都是苦命的人啊。

　　回到茶楼，鲜记者职业性地问我，为什么捐了款，还要破费请大家喝茶？扶危济困，人之本性，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呀？但请喝茶是有目的的，我想和刘秀姐弟当面交流，共同勉励。也许，除了最急需的经济援助外，精神的鼓励对此时的他们来说，也是十分必要的。我说了几点意思：

　　首先，要不怕吃苦。我告诉刘宁，我也曾是贫困生，出身山野，少年孤苦，众人扶助。我的第一件毛衣不是女朋友送的，而是读大学时校团委书记的妻子给他织的，他嫌手艺差，于是转送给了我，至今成了我的文物。读书时生活困难，便去和学校校报主编套近乎，常常是先预支几块钱的稿费，等到了出报的时候再写文章抵债。今年，我的救命恩人主编大人的一对双胞胎儿女也考大学，考前我也帮他们指导志愿，结果弟弟考上了清华，姐姐考上了人大。我都高兴得好几晚睡不着觉。他们也是生活俭朴，学习刻苦，并没有什么天资和诀窍。对于有毅力有追求的人来说，贫困是一笔财富；未受天磨非好汉，人生谁都有个坎，一挺就过去了。

　　其次，要学会感恩。穷怕了的人也容易嫉妒他人，甚至报复社会，因为他觉得命运对他不公平。我们要学会时时感恩。别人给我划亮了一根火柴，我会把它当着一只火把，时时照亮着我，温暖着我。在我眼里，好人总比坏人多，办法总比困难多，得到总比付出多，因此，总是感到活得安稳，自信，滋润。

　　第三，要回报社会。作为一个教育类刊物的主编，千古文章，道德风尚，冠冕堂皇，可我们不能光是指点别人该怎么怎么办，自己首先应该行动起来。就在9月1日，我在《重庆商报》上看见重庆市成立少儿白血病救助基金的消息后，立即到市红十字协会去捐了1 000元钱，是全市收到的第二笔个人捐款。仅今年，我和编辑部的同事们还资助了甘肃庆阳一中考生李兰宁，重庆29中白血病考生刘渝。个人的爱心是有限的，社会的力量是无穷的，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成立“寒门之星助学基金”，举社会贤达之力，育中华栋梁之材！

　　第四，要及时行动。我们很多人总爱在嘴边挂一句话：“等我有钱之后……”，“等我发财之后……”什么才叫有钱呢？发财呢？行善积德，助人为乐，为什么不从现在做起，不从身边做起，不从小事做起呢？我告诉刘宁，我的“私房钱”也是稿费呀什么的攒起来的，一周之内捐了2 000，把自己也洗白了。因此，我希望他们从现在起就要学会回报社会，目前最有效的回报方式就是勤奋学习，努力成材！

　　正说着，鲜记者的电话又响了。原来，又是刚才那位王女士，回去后总担心姐弟学费不够，带上两个邻居姐妹，还要来共同捐助1 000元。当她们提着水果找到茶楼，把一卷夹杂着很多10元毛票的钞票交到刘秀手中时，我的眼睛也湿润了。面对这位“可惜书读少了”的年轻妇女，我一时感动得无话可说！

　　又过了两天，当鲜记者给我讲述了刘秀姐弟顺利入学，一路受到礼遇照顾的经过时，我岂只是感动，而且是非常感激，非常感慨：有志者万事不难，好心人一生平安！

　　“呜——”9月8日下午3：35分。重庆菜园坝火车站五站台。由重庆开往杭州的1 327次列车准时起程。列车缓缓启动的那一瞬间，坐在第五节车厢37号位置，前往中国计量学院报到的刘宁终于没能忍住内心的激动，一任豆大的泪珠滚落双颊。窗外，姐姐刘秀追随列车的身影逐渐变小，最后，在刘宁的心中定格成一尊永恒的风景。

　　这是刘宁自懂事以来第一次远离父母。他无声的泪水，吸引了众多关注的目光。坐他对面一眼尖的乘客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冲他大叫：“嘿，你就是报纸和电视上那个擦皮鞋的大学生哈？”一时间，刚刚安静下来的车厢又喧闹起来。在一浙江乘客带头捐款100元的情况下，人们你10元、我50元的纷纷为他提供帮助，随打工的父母前往杭州就读的万州小朋友张子壹将自己的10多元零花钱捐给刘宁，并在父母的口授下鼓励他不要为贫困发愁，此时，刘宁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据统计，到杭州站下车时，刘宁共收到同车乘客捐款4 997元。

　　车上，杭州京仪仪器仪表公司业务经理周江决定用自己的手机，每隔一个小时给刘宁的父母打一次电话报平安，得知他家没有电话后，周江迅速改变主意，将刘宁的表情悄悄用数码相机记录下来，在车快到杭州站前，周江详细询问了刘宁的家庭和在学校地址，表示一下火车就去冲洗照片，一套寄给刘宁，一套寄给他父母。

　　让刘宁再次感到欣慰的是，刚下火车，他就受到了早已从报纸和电视上获得消息的学校老师和同学们的热烈欢迎。简短的欢迎仪式后，刘宁被专车直接送到了校长办公室，该校分管学生工作的张校长当即表态：经过学校专题研究，决定减免刘宁的部分学杂费，并尽可能为他提供勤工俭学的机会，绝对不会让刘宁因为贫困而失学。

　　与弟弟的好运相似，姐姐刘秀在9月12日的报到过程中也是激动万分。听说刘秀12日要前往位于北碚的重庆师范学院初等教育学院报到，愿意为姐弟二人提供大学期间学费的重庆佳仙味精厂老板余加义，亲自驱车送行。早已得到消息的该校马书记不仅安排专人帮助刘秀处理报到事宜，而且在没交一分钱的情况下，将其安排到该校最好的宿舍就住。马书记表示在今后的大学生活中，学校将安排教师与她结成对子，进行一对一的学习和生活帮助，并考虑为其设置“学工助理”岗位，每月在经济上给予适当补贴，确保她顺利读完大学。

　　“穷姐弟考取大学，擦皮鞋筹集学费”的故事就圆满结束了。不仅是因为他们被媒体报道，才变得如此幸运，国家有政策明文规定，所有高校必须开通“绿色通道”，贫困学生就是一分钱不交，一个也不能少！读者朋友，贫困，还是你厌学弃学的理由吗？没有遭遇贫困，你还能找到不努力学习的借口吗？

　　更多高考信息请访问：新浪高考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