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孩子走过高考：给女儿送饭

　　本期提要

　　没给女儿租到房子，我们决定周三和周六中午各给女儿送一顿饭。因此，我常常是忙得冷天一脸霜，热天一头汗。

　　送饭

　　送饭，是我们没给女儿租到房子，一阵撕心裂肺的悔恨自责之后，不得不做出的一个新的决定。也可以说，是我们为了安慰这颗可怜的父母心而采取的一项补救措施。

　　女儿学校距离我们家二三十公里远，需要坐半个多小时的公交车，还要步行1000多米的土路，自然不能顿顿送、天天送，于是，我们就决定周三和周六中午各送一顿。妻子负责采购、烹饪，我负责传递到女儿的手里。之所以选择这两天，周六就不用说了，是法定的公休日。周三这天上午，在学校上班的妻子没有课，早晨报个到就可以悄悄溜出来；不坐班的我呢，虽然周三是一周惟一的例会日，可例会一般都是在上午10点之前结束，即使偶尔开个“大尾巴会”或有个饭局什么的，只要说明情况别人也能理解。

　　周三这天，妻子上午8点半准时躲过领导的目光从单位出发，先是到农贸市场风风火火地一阵采购，然后是进厨房���昀怖驳匾欢偌宄础5人�把滚烫的饭菜分别盛进两个保温饭盒里，我也刚好跨进家门。有时，我连鞋都不用换就直接上路了。

　　公交车上有座还好，一只膝盖上放一只保温饭盒，还不怎么辛苦。如果没座，这罪就遭大了――一只手拎一只饭盒，无法扶把手，偏偏那条路又凹凸不平，三步一颤五步一抖，就只有让后背紧紧地贴在一个椅背上，两只脚的10根趾头死死地抠住车厢板，竭力保持身体的平衡，大脑必须像练气功一样守住一个念头：一滴不能洒！一滴不能洒！洒出一滴，弄脏了衣服是小事，女儿就会少吃一点。而少吃一点，说不定就要影响她的智力，影响她的高考。

　　下了车，踏上那段土路，正常情况下疾步走就行，而车一旦晚点就得飞速行。原因是女儿上午11点15分下课，必须赶在这个时间之前站在她们教室的门口，否则她就会随着奔跑的人流到食堂就餐，因为中午只休息45分钟，她没有工夫等。如果是那样，我们夫妻二人这一上午就白忙活了。待她回到寝室把两个饭盒里的内容彻底消灭掉，我再公交、步行地赶到家，最早也要下午1点多，才能抚慰一下咕咕作响的肠胃。

　　所以，忙得我常常是冷天一脸霜，热天一头汗。学校门口管收发的长者是我一个朋友的父亲，每次看见我他都要感慨地说，你这爸爸当得太到位、太辛苦了。

　　我总是回答，不算到位，更谈不上辛苦。

　　这话一半是谦虚，一半也是事实。

　　在浩浩荡荡的送饭大军中，我认识一对下岗夫妇，他们家距离学校50多公里，要倒3次公交车。每到送饭这一天，做保姆的妻子都要事先和主人告个假，头天晚上就把该做的东西准备齐全了，次日天刚蒙蒙亮便下了厨房，做好后，再这路车那路车赶场子似的风尘仆仆而来。有一次天下着大雨，她为了追一辆公交车，竟把左脚踝骨跌断了。待她艰难地爬起来之后，第一眼看的不是自己疼痛难忍的伤处，而是饭盒里的东西是否安然无恙。(5)

　　李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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