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时评：高考的公平仍然是“粗糙”的

　　曹林

　　适逢恢复高考制度30周年，有关高考的新闻已成为舆论热议的焦点。教育部学生司司长林蕙青近日表示，高考作为我国最大规模的人才选拔制度，是教育公平最有力的“助推器”，高考的公平性得到了全社会的高度认可。

　　无论对既有弊端有如何深切的认识，你不得不承认，现行高考制度对我们社会的进步起过非常大的推动作用，但笔者也不得不说，这个“助推器”所保障的粗糙公平已越来越难适应社会日益增长的公平需求。重重积弊中的高考公平，很大程度上同时也是“大家公平地承受弊端”：统考之下大家确实很公平，但经过这个通道后，每个应试者思想上都“公平地”留下了应试伤疤，头脑僵化、思维固化、人格弱化。

　　笔者认为，我们不能沉浸于高考形式公平的制度幻觉中，而应真切地关怀教育结果，直面应试教育的弊病，认识到“公平地承受弊端”的实质不公正。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社会的分化和利益诉求的多元化也日益明显，高考这种整齐划一的起点公平已暴露出越来越多的弊端。一方面，公平只是诸多社会价值中的一种，诉求多元化的人们越来越看重效率、公正等与公平平行的价值。另一方面，公平也是有层次的，有起点公平、实质公平、过程公平、结果公平等等，人们对实质公平的追求日益强烈。而显然，现行高考制度只满足了某种基本的公平诉求，这种公平以一种单向度的“平等”抹杀了其他价值，以一种可辨的标准遮蔽了社会追求的复杂和多元。想象一下，把所有的公平、年轻人的命运改变机会都系于一次考试，这种公平难免粗糙。

　　还有，正如一位教育专家所言，在一个长期混乱无序的社会状况下，任何一种有助于改善社会状况的举措，都会产生超过这个举措本身的效应，此前的状况越糟，由此引发的连带效应就越大，实际上不是这个举措有多么高明，而是此前的社会状况过于糟糕———当年恢复高考所以产生那么大的效应，正是相对于“文革”的过度混乱和糟糕而言。我们今天反省高考公平，不能与“文革”时期比，而应着眼于未来向先进的制度看齐，应充分认识到既有制度令受众“公平地承受弊端”所造成的实质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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