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故意考零分”：个人对抗应触发制度拯救

　　老师眼中“不用炸就能出油的老油条”；好友口里“傻里傻气”的家伙；琢磨着“把海水变成淡水”、“开发一种软件监视腐败分子”的孩子——湖南浏阳三中学生陈圣章在高考考试中4门故意考零分。

　　之所以故意考零分，源于陈圣章“强烈的历史使命感”、“要以这种最激烈的方式表达对应试教育、对高考的强烈抗议”。无独有偶，去年也是在这个时候，河南女孩蒋多多同样以自绝于高考的方式表达她对高考制度的愤慨。面对这些忧愤不已的孩子，我们该当喜耶悲耶？恰当的判断无疑是恍惚和艰难的。

　　值得一提的是，蒋多多和陈圣章同样都是那种学习不好、无法金榜题名而又自认才华横溢的学生。以此为背景，我们当然可以这么来理解，即他们的激烈和不管不顾，在某种程度上只是在通过高考不能证明自己才华情况下的鱼死网破。这个时候，高考制度中的痼疾俨然是被他们信手拈来，掩饰自己学业失败的替罪羊。

　　这样的理解自然有其道理，但事情也绝非如此简单。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对高考满怀愤懑的绝不仅仅只是像蒋多多和陈圣章这样的学习不好的学生，那些能考上北大、清华的好学生又何尝不是如此？换言之，这是一种集体性敌视，区别仅在于有些人爆发了，有些人被压抑了而已。

　　而对于那些爆发的学生，不管其是否有寻找替罪羊的心理，更不管其行为多么幼稚、多么嚣张，我们理应报之以“同情之理解”。因为，在高考体制的弊端备受诟病却依然我行我素的情况下，在我们已经习惯了在应试教育之下疲于奔命的仓皇中，任何反戈一击的行为都显得弥足珍贵。

　　当然，这么说并不是在提倡学生们都以“故意考零分”来对抗高考体制。毕竟，私人化、情绪化的对抗终究行之不远，而且对自己、对家人也很难说是一种负责的行为。我们要的显然是一种“制度性对抗”——以制度来对抗制度，以素质高考除去应试高考的魅影，永远不要让那些不满高考的学生去做无谓的牺牲。

　　但悲哀之处在于，“制度性对抗”本身又是一个充满悖谬的词汇。因为，高考被国家所垄断，仅靠民间“徒手的请愿”不可能构建一个制度平台对抗当今的高考体制。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必然还是要把信心和勇气寄托在国家身上，期待教育体制沉睡的纠错能力被内在地唤醒，并以此实现高考的革新和上升。

　　去年故意考零分的是蒋多多，今年是陈圣章，来年是否又有人如法炮制我们不得而知。无论如何，对于他们的“零分”，我们绝不能视其为非理性和幼稚之举，须知，纠结于这种“非理性”和“幼稚”之中的是无尽的怅惘，甚至还有无处倾诉的心酸。只有高考真正公平、正义起来，实现人尽其才，才能杜绝“故意零分”的考生，才能驱散笼罩在高考身上的仇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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