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部长,新政策,新教育。这是公众对新任教育部长的期待。似乎是回应公众的这个期待,上任伊始,新部长就发表了一番颇具就职演讲色彩的讲话,宣布要全面推行教育均衡。尽管教育均衡能走多远尚难断言,但至少主题明确,方向正确。但这是基础教育领域的新政,高等教育的新政又是什么呢?万众期待之下,却是迄今了无音讯。
高等教育恰恰最需要新政。但是,对这个“计划体制最后的堡垒”,新部长是否有足够清醒的认识?是否有拨乱反正的胆略?毕竟,相对于基础教育而言,高等教育跟教育部的直接利害更多。这种直接利害是不是极大地制约了新部长的改革雄心,使得教育新政在高等教育领域举步维艰?这不能不是公众所深切关注和担心的一个问题。
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南方科大的横空出世,会那么激动人心。它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进展几乎都成了当下中国教育最耸动的新闻,为亿万国人所追逐,所牵挂。实际上,南方科大正以一校之身,肩负起整个中国高等教育改革前途的重任。就犹如当年蛇口之为整个中国改革探险。但是,也正如当年蛇口的探险,并不是得到了高层的一致首肯,而不能不总是在争议的漩涡中艰难推进一样,今天的南方科大,会不会也将遭遇重重阻力?
新部长的到任和南方科大的横空出世,这两件事就这样被历史老人安排在了同一个时段,两件事迎头相碰,同时构成公众最为关注的两大教育焦点。这种巧合似乎预示了二者之间一种神秘其实是必然的关系。南方科大的横空出世似乎将了新部长一军,在他尚未就高等教育新政有过任何明确态度的时候,南方科大以挑战旧体制的姿态,把高等教育改革这个公共议题凸显了出来,让人无从回避。
那么新部长到底如何迎接这个挑战呢?令人费解的是,一直只有沉默。媒体披露:“教育界等多位人士一直在征询教育部关于创立南方科大的意见,但迄今未获得明确答复。”领军人物朱清时教授被公认为不二人选,地方政府亦几乎倾其所有注入南方科大,甚至不惜立法保障,以绝人亡政息之患,舆论之欢欣鼓舞更如风起云涌。但所有这些呼应无论如何强劲,只要教育部这一关没过去,就还不能说南方科大已经拿到了先行先试的通行证,其未来命运就仍颇多变数。
道理很简单,扼住南方科大咽喉的,其实不是地方政府,更不是公众。扼住南方科大及中国所有高校咽喉的主要力量,就是教育部。教育界尤其高等教育界一直没有形成以教师、教授为主体的职业共同体,学术的权力在教育界尤其在高等教育界一直处于卑微的地位,对教育发展尤其高等教育的发展几乎不起任何作用。教育的标准权、评价权、考核权及相应的公共教育资源分配权,事实上都垄断于教育行政之手。
这种背景下,教育部是否顺势而为,就成了南方科大能否走上坦途,高等教育能否走上正轨的关键环节。南方科大特在何处?一言以蔽之,特在“去官化”、“去行政化”的核心理念。但“去官化”、“去行政化”都只是结果,根子在教育集权,根子在教育行政垄断全部公共教育资源。所以,教授要治校,大学要自治,没有整个教育体制的改革,没有教育分权,就都无非与虎谋皮。而这就意味着,以南方科大为突破口的教育改革尤其高等教育改革,必以教育部自身的改革为前提。否则,必成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教育改革的滞后,已到千夫所指的地步。以至中国教育尤其中国高等教育,正在失去起码的尊严。恢复中国教育的尊严,恢复中国高等教育的尊严,已刻不容缓。正是在这个历史关头,新部长被推上历史舞台。其推动教育改革以重建教育尊严之任重道远,自不言而喻。而南方科大的横空出世,不仅凸显了高等教育改革的紧迫性,更为未来的高等教育改革提供了可以参考的方向。把南方科大的横空出世理解为给新部长的响鼓重槌,把南方科大的横空出世及激活的社会期待理解为倒逼高等教育改革的动力,亦未尝不可。能不能抓住这难得的历史机遇,为中国教育开新篇,就看新部长的自身努力了。我们且翘首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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