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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留在城市里,苦难就应该离开我了,但是直到现在,我仍然没有摆脱它。 我觉得这本书并没有像那些报纸所说的暴露“绝对隐私”。 我不否认我对城市的了解是比较陌生的:比如企业的运作、金融股票和高科技。 日前从新疆回到西安的贾平凹,在家里写他去新疆走“丝绸之路”的感受--这组文章今年已开始在《收获》杂志连载。春节前后,贾平凹又推出新书《我是农民》,对这本“自传性”作品,贾平凹有什么“书外话”要说? 张英(下简称张):你的《我是农民》这本书现在在北京卖得很好。我记得它曾发表在《大家》杂志上,时间隔了这么久,直到现在才出版单行本,主要是出于什么考虑? 贾平凹(下简称贾):《我是农民》这本书是应吉林一家出版社的要求写的,他们想出版一套关于“老三届知青生活”的回忆丛书,带有自传的性质。当时我只写了14万字,后来发表在《大家》杂志上,小标题是“乡下五年记忆”。至于这本书到现在才出版,主要原因是我一直想再接着写一点儿,从农村到城市的感受,在大学读书的感受,但是也没有时间写,后来就这么出来了。 谈这本书有一点儿不好意思。才14万字,作为一本书出版,文字还是太少了点儿,工作太忙,写东西没有时间,我一直在琢磨,是不是应该把现在担任的职务都辞掉,好好写东西。 张:一些报纸称《我是农民》这本书是你的“绝对隐私”,你怎么看?你会不会接着写下去,把你上大学、工作、写作的这些经历写一本完整的自传? 贾:《我是农民》主要写的是我20岁以前真实的生活,可以说,它是我青春期的自传,讲了我19年的人生经历和那段青春期艰难的生活--痛苦、贫穷、单调。当然,在艰难和贫穷的生活里也有美好和快乐。我怀着对幸福的渴望走进了城市,毫不留情地告别了生我养我的农村。当时我就想,我能够上大学,留在城市里,苦难应该离开我了,但是直到现在,我仍然没有摆脱它,也许这一辈子都离不开苦难了。 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我又快乐又忧伤,仿佛重新活了一次,温习自己当年的幻想。我还没有到写自传的时候。我觉得这本书并没有像那些报纸说的,我在书里暴露“绝对隐私”。 张:在这本书里,你以一种平等的眼光和文笔写道:“我读过许多关于知青的小说,那些城里的孩子离开了亲情,离开了舒适,到乡下去受许许多多的苦难,曾让我悲伤落泪。但我读罢了又常常想:他们不应该到乡下来,我们就应该生在乡下吗?一样的瓷片,有的贴在了灶台上,有的贴在了厕所里,将灶台上的拿来贴在厕所里,灶台上的呼天抢地,哪能听到厕所里的啜泣呢?” 贾:我只是觉得委屈。回到了棣花,我成了名副其实的农民,在农民里又属于知识青年。但是当我后来成为一名作家,而知青文学在相当长的时间里走红于中国文坛,我却是没有写过一个字的知青文学作品。在大多数人的概念中,知青指那些原本住在城里,有着还算富裕的日子,突然敲锣打鼓地来到乡下当农民的那些孩子。我的家原本在乡下,本来就是农民。 张:就像现在农民来到城市一样,是被城市人有意无意所轻视的,他们干的活都是最累最苦最危险的。城市对他们来说是陌生而疏远的。农民似乎是被城市人忽视的。你在书里也体现了你对这种现实的思考,但是,没有答案。 贾:我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作家,我把自己的想法写出来,让大家关注、思考,我的目的就达到了。我当时多么羡慕这些知青啊,他们可以定期回城,他们带来了收音机、书、手电筒、万金油,还有饼干和水果糖。他们穿西裤,脖子上挂着口罩,有尼龙袜子和帆布裤带,他们见识多,口才又好,敢偷鸡摸狗,敢几个人围着打我们一个。更丧人志气的是,他们吸引了村里最漂亮的姑娘,姑娘们在先选择了他们之后,才能轮到来选择我们。我记得有一首流行歌曲《小芳》,暴露的是那些时过境迁之后,回到城市里的知青对抛弃了乡下姑娘的一份忏悔的心态--我特别厌恶这种浅薄。他们在时代中落难,却来到乡下吃了我们的粮食、蔬菜和鸡,夺走了我们的爱情,使原本荒凉的农村越发荒凉了。他们走了,剩下的还是那些农民。 张:“知识青年”从自己的眼光来看农村,当然有他们的判断。写作这么多年,你一直保持自己当农民时的淳朴和勤恳,而且以农民的视角观察着城市,这既成为了你在创作上的优势,也成为了你在描写城市生活时的劣处,以至于大家认为你只能写好反映农村生活的小说,一写到城市,就显得虚假和不真实,你自己怎么看? 贾:对那些说法我是不服气的。我承认我对城市生活不如我对农村生活了解多。但是我所描写的城市西安,在中国也算是一个大城市了,它和北京、上海都不一样,它更加接近于乡村,我熟悉的城市人大多数都是一些从乡村来到城市这一阶层的人。比如在《废都》、《白夜》里写的,也是从农村到城市打工飘泊的人,《土门》写的是在城市和农村交界的地方。我虽然写农村,但是我总是在写城市人中记忆的农村人,而且这个城市不是城市现代化特别浓重的城市,西安和别的城市比较起来,就像个乡村,农村气息比较重,我生活的环境就是这么一个范围。不过,我也不否认我对城市的了解是比较陌生的,比如上层的管理层、工业企业的运作、金融股票和高科技。 张:有人在报上批评你不是小说家。前一段时间不仅批评你的《怀念狼》,甚至还有对你的人身攻击,你怎么对待? 贾:这些批评我看到了,也许我不是他们认同的那一类小说家,但是他们的标准也未必有权威性。再说,评论小说也没有绝对标准。所以别人怎么说我也不生气,反正这几十年里评价我作品的话我已经听得太多了。 张:现在你主要在忙什么?在创作上有什么打算? 贾:作为一个作家,我就像农民,只不过是进了城。耕地播种长了庄稼,庄稼熟了就收获,收获了又耕地播种,长了庄稼又收获,年复一年,月复一月,日复一日。等我这本“游牧新疆的书”出来后,我接下来肯定又得去充电去谋划去写作了,主要是写长篇小说为主,我除了写作,还能干些什么呢?(张英) 文学艺术、留学移民、求职应聘、英语学习,尽在新浪网文化教育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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