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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美梦初醒泪满襟

http://edu.sina.com.cn 2001/02/22 10:54   新浪文教

  莉妮说,自从明子和阿勇热恋上之后,她就一直提心吊胆,总在担心某一天阿勇发现明子所从事的职业之后,会怎样对待这个事。

  她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终于有一天,阿勇怒气冲冲地找到莉妮,一进门就问道:“你知道,对不对?你早就知道她是做那一行的,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一看他的表情,莉妮就知道了一切。

  她对阿勇说:“为什么我一定要告诉你呢?有些事情,你自己知道的,比别人告诉你的要好。”

  “这是狡辩!”阿勇大声地叫道,“你根本就没有将我当作朋友,否则,你不会见我陷得这样深,却连提醒的话都没有一句。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命的?如果我死了,你难道一点愧疚都不会有吗?”

  莉妮一见,真是吓了一大跳,他们之间的感情,已经深到了这样的程度?这件事真的会闹出人命来吗?她很想劝阿勇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觉得,在泰国这样的地方生活,对什么样的事情都应该有所预计才对。比如说,她自己如果想找个男人结婚,就一定得有充分的心理准备,这个男人在此之前可能已经跟三百个女人睡过觉。而那个男人也同样应该有一种心理准备,即将与她结婚的女人,很可能至今仍然是某个富豪的情人,而他所要做的事,就是将这个心爱的女人,从那个富豪的手中抢夺过来。

  阿勇与明子之间的关系,笼罩着太多的神秘,难道阿勇从来都不曾怀疑过吗?如此说来,她过于地估计了他的单纯。

  还没容莉妮说出任何话,阿勇就痛哭起来。

  见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面前痛哭,莉妮大受震动,竟然也流起泪。

  阿勇一把抱住了莉妮,对她说:“莉姐,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心都碎了。我觉得自己快要死去了,我好难受哇!”

  莉妮觉得自己有话可说了,“阿勇,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非常爱她?”

  阿勇点了点头。

  “既然是这样,你就不应该计较她的过去。我向你保证,明子是一个好女孩,只要你不计前嫌,与她真心相爱,你们一定会非常幸福。问题就在于你是否能够永远不提这件事,永远将她看成是天下最纯洁的女孩。”

  “可是,并不是过去的问题,而是现在,现在。莉姐,你知道吗?我无法忍受的是现在,她一面与我谈情说爱,一面还去接受那些可恶的男人。莉姐,你说,我一想到这一点,心就像是被人拿刀子在割。一个与我谈情说爱却又跟别人睡觉的女人,我能够相信吗?”

  “我觉得不是她的问题,关键是你怎样看待她。我知道,她之所以下不了决心脱离那个职业,是因为她有苦衷。”

  “她有苦衷?”阿勇明显地愣住了,片刻之后,他又问道:“莉姐,告诉我,她有什么苦衷?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对她原来一点都不了解,我一直都生活在一种对她的想象之中。”

  “这就是你们之间所存在的问题。你生活在对她的想象之中,而她则想象在一种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中。你绝对不可能想到,为了爱你,她所承受的折磨和痛苦,经比你重一千倍一万倍。”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莉姐。”

  “是因为她对你没有信心,或者说,你并没有给她信心。她担心有朝一日,你知道了真相之后离开了她,而她在那时再返回,伤害就更深了。何况,她已经深陷其中,要拔出来并不容易。”

  过了片刻,阿勇问道:“莉姐,我问你一件事,她是自愿的吗?”

  莉妮摆了摆头,“你想想,有几个人是自愿干这一行的?每一个走到这一步的女人,总有她们不得已的原因。”

  “那么,告诉我,她的原因是什么?”

  莉妮原本不想告诉他,觉得即使要告诉他真相,也应该由明子自己说出来。但经不住阿勇的一再恳求,又觉得他确实被这件事弄得痛苦不堪,便自作主张,将明子的过去说了出来。

  同时,阿勇也说出了发现明子的经过。

  昨天,有两个国内的朋友来到曼谷,阿勇只好请了假,陪他们去了曼谷远郊的风景区芭堤雅。这两个朋友是到泰国来旅游的,阿勇不陪他们不好,陪他们吧,又没有太多的时间,所以,他决定只陪他们去芭堤雅,剩下的行程,就由他们自己安排了。

  在芭堤雅的月亮海滩,阿勇十分惊讶地发现,有一个小姐看上去与明子十分的像。最初,阿勇还努力告诉自己,这是根本不可能的,昨天,他还跟明子通过电话,知道她此时正在清迈接待一个旅游团,根本不可能来到芭堤雅。但是,他又禁不住总在捕捉那个影子,很想有机会看个真切,一来想知道,那到底是不是明子,二来,也想分辨一下,她到底像明子像到什么程度。

  那个女人穿着十分性感的三点式泳装,躺在沙滩上。在她的身边,有一个五十开外的男人,身体早已经发福,有着一个很大的啤酒肚,一条花色的三角裤穿在他的身上,像是挂着一块布似的。他将那个女人搂在怀里,一双手在她的怀里上下乱摸。她似乎也完全不计较这一点,不时主动地吻一下那个男人,还故意发出一种十分淫荡的笑声。

  这样的情景,阿勇在曼谷可没有少见,他当然知道,这里有大量的伴游小姐,只要向伴游公司交一笔钱,立即就可以带走一个自己看得还算顺眼的女人,无论男人对她们做出什么样的丑态,她们都会曲意承欢。这可以说是这种职业的最起码的操守。

  可是,他越看越觉得那个女人像明子。

  阿勇找了一个大墨镜戴上,又在身上裹了一条大浴巾,想走上前去,认真地看个究竟。

  越往前走,他越觉得那个女人就是明子,那身段,那声音,那动作,一切的一切,几乎跟他所熟悉的,他所迷恋的明子完全没有分别。但这怎么可能呢?明子有着很好的职业,有着还算可观的收入,她又何必干这种事?再说,那个男人年龄如此之大,足够当她的父亲了,看上去又是那样的令人恶心,她是那样的纯洁,那样的可爱,怎么会跟一个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呢?

  离那个像明子的女人越来越近了,阿勇反倒是越来越没有了勇气。

  如果发现真是明子,他将怎样面对这件事?然而,如果不弄清这件事,这件事就会成为他心中永远的伤痛。

  冷静,一定要冷静。阿勇这样告诫自己。

  他又回到了自己的朋友身边,拿起了望远镜,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通过望远镜观察那两个人,这一看,可真是让他气得半死。

  不错,那是明子,或者说,那个女人,长得跟明子一模一样。

  此刻,她正站起来,而她身边那个男人也站起来了,他们紧紧地搂在一起,向海中走去。

  阿勇端着望远镜,不断调整焦距,一直跟着他们。

  他们走到了海水之中,一半的身体,已经没入了海平面以下。然后,他们搂在了一起,相互有一些特别的动作。通过望远镜,阿勇看到,那个男人的手中似乎抓住什么东西,再一看,天啦,是他和她的三角裤。他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身体开始有规律地动着。

  他无法再看下去了,返回到朋友身边,对他们进行了一番安排,然后告诉他们说,公司突然有急事,要他马上赶回去,非常抱歉,他不能再陪他们了。

  所谓的公司有急事,只不过是阿勇临时编出的谎言,他想跟踪那个女人。

  在此之前,他从来都不曾怀疑过明子,哪怕她不肯告诉自己公司的名称以及地址,不肯告诉他联络的方法,所有的一切,他全都信了她。在他看来,她是那么的美丽,那么的纯洁,那么的可爱。即使她曾经与某个或者某几个男人有过那种事情,他也不会感到奇怪的,像她这样可爱的女人,如果没有男人追求,那才会让他感到奇怪。现在想起来,她身上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几乎每一件事,想起来都十分的可疑。比如她不肯跟他去风景区,唯一一次去大皇宫,遇到一个熟人,她突然叫肚子疼离开了。后来,他也曾问过她,怎样跟那个男人相识的,明子的脸色看上去很怪异,支支吾吾地说,可能是公司以前接待过的游客,她接待过的游客很多,人家可能记得她,而她已经不记得人家了。

  下午两点半左右,明子和那个男人一起离开了芭堤雅,上了一辆由巴堤雅开回曼谷的小巴。

  阿勇立即截了一辆出租车,悄悄地跟在那辆小巴的后面。

  那辆小巴进入曼谷后,在离大皇宫不远处停下来,明子和那个男人一起下车,两人站在路边说了几句话,那个男人跟明子告别,上了一辆的士,明子则上了另一辆的士。

  阿勇告诉自己这辆的士的司机,跟上明子那辆车。

  前面的的士在一个小巷口停下来,阿勇看见明子走下车,向小巷里面走去。阿勇立即付了帐,跟了过去,他看到明子走进了街边的一扇门。阿勇略站了片刻,见明子没有出来,便也走了过去,见门口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伴游公司”等字样。

  看到这块牌子,阿勇觉得有什么在自己的脑袋里面炸开了一样。

  他所深深地爱着的明子是一个伴游小姐?这难道是真的吗?他竟然在跟一个妓女恋爱?天啦,世上还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吗?

  另一方面,阿勇又在竭力说服自己,这一定是一场误会,自己看走了眼,那个女人,只不过是一个与明子长得极像的女人,而不是真的明子本人。他所爱的那个人,怎么可能是伴游小姐呢?

  已经来到了这里,他不可能不进一步弄个清楚明白。

  阿勇走进了这家伴游公司,在大堂里,他看到一个很大的玻璃橱窗,里面有许多伴游小姐的照片。他一张一张地找,最后,终于看到了那张。天啦,她不是明子又是谁呢?她真的是伴游小姐?这个世界实在太残酷了,为什么要跟他开这样的玩笑?

  一名服务生走过来,礼貌地对他说:“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阿勇指着那张照片用泰语问道:“她是不是姓金?”

  “先生认识她?”

  这样反问,似乎表明她真的姓金,那么,她真是明子了。

  阿勇的心中猛一阵难过,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干点什么,只是慌慌地敷衍说:“不,我不认识她,我怎么可能认识她呢?只是听人介绍过而已。”一面说,一面向外走,似乎要逃走一样。

  那位服务生从后面拉住了他,对他说道:“她就是金小姐,从韩国来的。先生难道不想跟这位金小姐交个朋友?”

  韩国小姐?阿勇一时被弄糊涂了。

  明子是地地道道如假包换的中国小姐,而面前这位却是韩国小姐。或许,真是自己搞错了?天下真有如此相像的人?

  他停了下来,以一种不相信的目光,看着那位知客小姐。

  “先生需要叫金小姐吗?”服务生礼貌地问道。

  “那就叫出来看看吧。”他知道,客人如果对被叫的小姐不满意,可以退回的,到时候,如果证实不是明子,他找个理由离开就是了。

  没过多久,一个年轻小姐风姿绰约、娉娉婷婷地从后堂走出来。

  阿勇一看,惊得差点昏倒过去。

  天,这不是明子又是谁?

  明子也认出了阿勇,脸色大变,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半天,明子才主动问道:“你怎么来到这里?”

  阿勇早已经气疯了,听到她竟然如此这般地问自己,就迅速地发作起来,“我倒要问一问你这位美丽多情的韩国妹,你既然能在这里,我为什么就不能来这里?有什么规定说我不能来吗?”

  “阿勇,请你……”

  “不要叫我阿勇!你根本就不配叫我阿勇。”

  明子顿时像被霜打了一样,神情蔫了下来。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自从我们认识的那一天起,我就有这种预感。现在,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一切,我心里的负担也就放下了。所有的一切,根本不需要我解释,对不对,吴先生?”阿勇姓吴。阿勇的心像裂开了一样,他见明子似乎一点情感波动都没有,对待他就像是对待一个恩客,更加感到伤害。如果不赚一点回来,他会觉得心理不平衡。他对明子说:“美丽的韩国小姐,跟你睡一觉,要多少钱?我是不是交了钱以后,立即就可以带你走?”

  “你……”明子伸出一只手,指着他,半天也只说出了一个你字。

  阿勇又说:“我一直以为,钱是这个世界上最脏的东西,没想到,你比钱更脏。算了,我还是将钱留着吧,反正用再多的钱,也不可能使你干净那么一点点。”说完之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家伴游公司。在他的身后,传出一片惊呼之声,似乎是明子昏倒了。他略愣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心猛一阵疼痛。可是,他狠了狠心,继续向前走去。

  一切都结束了,有关明子的一切,与他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了。

  可是,他心中十分的苦,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他原本应该解脱的,在结婚之前知道这件事,对于他来说,难道不是最大的幸运吗?现在,他应该轻松才对呀。

  他很想将自己此时的愤怒发泄出来,哪怕是找个人说说也好。

  莉妮当然是最理想的人选,于是,他找到了莉妮的门前。

  长篇报告文学:泰国的中国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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