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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京城写手到中国财经评论第一笔(附图)

http://www.sina.com.cn 2001/04/03 18:25   新周刊

  王安:后边的人有更多机会

  

  本来和王安约在丰联广场的星巴克见面的。喝着咖啡,听着音乐,聊聊天——我想。采访熟人,反而困难。

  他一来就说不好,“太吵了,怎么这么吵”,换地方的路上承认了,其实不是嫌吵,“经常路过,没进去过。上一天班,累得要死,晚上路过星巴克,里面灯红酒绿的,都什么人哪。”在电梯里,满满的人。我压低声音说他,“你心态不对。”

  在这以后的两小时里,王安揪住这话不放,“喝咖啡”成了象征。

  进屋脱大衣,王安吹嘘,“我这大衣可了不得,有50年历史。”发型也是50年不变,老是处于一种马上就要修剪的状态。坐姿像个小学生,两个肩膀夹着,手在桌子下面。一个报纸的副主编,资深财经评论家。服了他。

  正式说话之前,我把眼前一个富士苹果拿开,“它干扰我。”王安说,“那你就吃了它,嫌凉就拿打火机烤烤。”这也是王安体。你要是看他的文章,就能明白。

  我们记者认识王安,是找他写稿子,年终特辑,一写几万字,没看编辑就服了。一般人知道他,大抵是因为看报纸,早些年中青报火极一时的“经济蓝讯”,王安是主编,方向明是副主编。后来王安走了,很快方向明也走了,蓝讯也就那么回事了,再后来就没有了。《中国保险报》又好看了,因为王安去做副主编了。要是你看《南方周末》,一定记得王安的“经济月评”,要是你看《新周刊》,一定记得王安的经济盘点。或者你看……总之撞上王安的机会是非常多的,而且撞上了,你大概不会不记得,他那种独特的说话方式……

  最近王安又用这腔调出了本书,《股爷您上坐——大话中国证券市场十年》。问他为什么在华艺出,他斟酌着字句说,“因为他们不挑剔。我这本书要挑剔起来,就不是语言不好的问题。无知者无畏嘛。”

  我说我想了一下,采访你挺难的。他也说是,“所有的人,谁也说不清。我和外界打交道特少。原来手机都不用,后来被一个人刺激了一下。人送我一手机,条件是得开着。结果两天就丢了。一看,太辜负人家了,赶紧地,就用了。”又说自己“朋友其实特少,我又不招人喜欢。我要是长得像纪晓岚似的……有一回看电视,我女儿非要看,说他好看,长的比你好看。

  小孩说话,肯定是真的。”也不单单是因为这个。你知道,有的被访者让你紧张,在他面前,你总觉得自己破衣烂衫,口红和衣服颜色不配,鞋子该擦没擦;有的被访者让你紧张,是觉得自己像个傻瓜,连好赖话都听不出。王安就是这种。不管你问他什么,他都能讲出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故事来,然后笑眯眯地看着你。就连他画的画,都是一眼看不透的。

  王安眼中的财经评论和他自己

  关于财经评论的环境

  财经评论很重要,我呢是学统计的,和这个不搭界。一出学校,干两年机关,正好中青报招人,考进去了。

  那是1984年,那会没什么经济报道,你写点东西,他们觉得不是他们的事,我们不是干这个的。那你说那会中国有谁是真正做财经的呢?《经济日报》?那是什么状态呀?它实际上是,每个记者都分口,这些记者就相当于各部驻《经济日报》大使,每回开会就争稿子,我说上我的这个,你说上你的。你知道它上的稿子都是什么呀?打个比方,最多就是“今年我们生产全面完成了任务”,这就算沾经济边了。

  两种情况,一种是完全摈弃这些的,比如中青报,他觉得不是我们的事。那你设经济部干吗,现在哪个报没有经济部?只要是综合的。要不就没有,要不就是官的,所谓的经济。我学的主要是数学,国家投入多少,哗我能给列出几百项来。应该产出的是多少,刨掉成本、消费、积累,它都给你算出来。咱们叫数学模型,跟真的似的。其实完全不那么回事。昨天我还跟人争这个,我说你根据什么算,他说根据公布的统计数字。可是这数字怎么来的?我就是学统计的。

  你要想做财经报道、财经评论,一个是你要忍受孤独,谁都不认你,甚至人家把你赶走,再一个呢,你还得忍受当垫脚石。台湾的《天下》想做这个,它是1970年前后做的,到1990年才开始赢利。那就是说,我们要培养。我一想我一点也不高尚,我才不干那个呢。所以其实我这不叫财经评论。

  有一拨人,赵晓他们,我觉得算是起来了,可能还需要点时间吧。他们说个什么事,里头充满了经济学的理念、掌故、判断,缺的呢,可能就是新闻的意识。我是学了些东西,但是这么多年,经济发展这么快——那会哪有索罗斯呀,计算机都是黑纸带的。我们就算不错了,留美回来,在学界压得抬不起头来的,教我们。现在都去世了。

  1984年我考中青报的时候,经济部主任考我,说你怎么看中国的经济体制改革。我想我讲个故事吧,正好洛杉矶奥运会完了。我就讲,奥运会是怎么回事,这是第一次赚钱的,怎么赚的钱。前边那么多届都是政府拨钱,都背了债。我说如果中国办奥运会会怎么样?比较两种办奥运会的模式,怎么从这种方式过渡到那种方式呢?他没听明白,我明白了,我们所有的理想都太遥远了。经济部主任都听不明白,那谁听去呀?我讲这么点破事都听不明白。你面对的就是这么个环境。到现在,2001年,你说有财经评论,我觉得可能有两方面接近了,一方面有些国际的,财经这东西,你无论如何没法避开政治。

  还一个有点深度的呢,是股市里的。其它的,你没法说。比如朱镕基说,人民币不贬值,那你能不能评论啊?首先它就不是一个经济问题了。呆坏帐,如果我把真正的数字拿出来,那下一步的结论就是,还存钱不存钱了?所以这块出不来。股市是低层次的,用我们的话说,是城市下水道系列的,非常低的一种宣泄的地方。

  关于几种财经记者

  我做的事情,第一要能说出来,第二要能让尽量多的人懂。要说出来就要技巧,好听点是技巧,其实是一种残疾,不能正常说话了。我给了大家欢乐,大家把欢乐建立在我的残疾上。是吧?说起来好像我不愿意牺牲,实际上还是在牺牲。如果我踏踏实实不愿牺牲,一个就是我不干这行了,我干别的去,挣钱去,再一个呢,我还干这行,干别的报道,比如娱乐报道。那天做标题,这边是吴敬琏,那边是五个人,他们想托市啊,最准确的是“五大托星雀起”,后来折衷,改成“股市托声骤起”。

  做财经的人也有几种,一个是不认真的,我打着财经记者的旗号去捞别的,那就做不好,利益驱使;再一个,像薛兆丰那样,有点经济和时尚,和历史,往那方面结合,离时政远。北青做了一个一年的财经人物评选,一大堆评委,我一看,很多人我都认识,这些人里,哪一个叫财经记者?我说不太清楚,可能离我们想象的还差得很远。当然不是人家的事,可能和环境什么的有关。

  财经记者和IT记者有一些相似,就是他未必真懂,他不懂,又把这词给搬过来,让别人也不懂,别人就没法说他什么。好的财经记者应该是弄懂了以后,有一个翻译的过程,很少有这样的。他得对自己有信心,不然出来了他害怕,人家说不专业,就跟说吴敬琏一样。吴敬琏呢,反正他说出来的大家都懂,专业不专业的,他也有70了,新一代受的西方训练比他多,经济学发展,其它工具也在发展,这工具特别重要。

  我其实一直做记者,去年做这书,不采访怎么行?我做记者,就跟现在你看见的差不多,人一看傻呵呵一人。1988年海南还没建省,很多人去求职,一个女记者在区政府大院讲演。她成主角了。这也是一种记者。我没这本事,我有这空睡觉去了。

  到现在,我做记者十六七年了,算哪一类呢?正在演的反腐败的电视剧《大雪无痕》,里边讲因为国有资产流失,一个中层干部就告状,坏人把打她伤了,住在医院里,还给医生打电话,说好好收拾收拾她。有一天就把她推到治疗室去了,把别人都轰走了。这时候音乐特别紧张,她害怕杀她。医生说,“你告什么告,有用吗?”最后说,“如果放着100万,我也不敢杀你。”再下一集,他陪这女的上北京告状去了。他说,“我也不是好人,我也不是坏人。我好也好不到哪去,坏也坏不到哪去。”我算哪类呀?差不多。我就是一残疾人。

  关于心理平衡

  小说家写东西,到后来走火入魔,结果就是自杀,最出名的就是海明威。所以要平衡,我怎么平衡呢?画画。那时候拜师学油画,便宜,一次课5块钱,两个小时。

  1994年离开中青。分房子,公布出来,我和一个干粗活的,比我小好多岁的分儿是一样的。这叫什么呀,我就走了。这就是环境啊。

  我看着这帮人,花天酒地的。我最好的时光都给了体制内了。

  我这算农民啊,流多少汗挣多少粮食,就是农民,特别典型的。

  我多苦大仇深啊,你不知道。你看我头发都白成这样了,在我这年纪,很少的。

  所以你说我心态不平衡,看着人家灯红酒绿,我很累的。我得养家糊口。要不你给我指条道——年轻人行。

  我想多养个人,人不给我。四川一个小女孩,受虐待,把脚冻坏了,新闻出来了,我去信说我收养她吧,人不理我。养只狗养不起,养个人还养不起呀?

  买彩票,没什么经济道理。肯定有些人行,我是绝对不行,从来没得到过。就是单位开个联欢会什么的,都得不到。所以我就认命了,吭吃吭吃地活呗。

  想放松的时候,外边找一酒馆,吃辣椒,喝二锅头,咖啡算什么呀,甜品算什么呀。有什么好吃的?

  从去年八九月,发我东西的报纸寄过来,都塞抽屉里,今天一整理,给我烦的。我跟你说一年写50万字,真差不多。一本书30多万,一个年终专稿7万,这就多少了?再加上那么多的专栏。

  写不动了,人家都在这喝咖啡,我能平衡吗?

  现在有房子有车都不算标志了。出国弄个身份,这算,别的都不算了。

  (看报纸)花多少时间我不知道,反正你要看我书包永远是满的,没看完的,看完要看第二遍的。网也上,但代替不了报纸。东西真多,其实谁都可以做,但是人家不肯做,怕苦怕累,人有那时间还喝咖啡呢。人家不愿做,不是能力问题,也可能做别的事更好,更舒服,更能挣钱。

  书商来谈炒作,我说我在想下一步做什么,书出来了就忘了。也许我需要一个经纪人。

  到什么时候,那帮人能起来,他们能直着说话。我已经不会直着说话了,我已经废了。也就在现在,因为人家不愿花这功夫,不愿去适应,或者说不会瘸着走路……

  关于经济学家

  佩服的还是张维迎,把高西庆逼到墙角里了,多好玩啊。特年轻,人就是这样,你看一个特勤奋、特辛苦出来的东西,肯定不如特聪明、赏心悦目出来的。张就是。

  吴敬琏我们不能评价,他肯定有知识老化那部分,社会发展那么快。他算有良心的。但你也不能说别人没良心,人家有利益啊,怎么办。(文—卡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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