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0日,本报以“北大学子穷乡当起孩子王”为题,报道了北大毕业生殷永纯丢下在北京的工作,来到利辛县新桥乡当起没有分文报酬的孩子王。文章发表后,本报热线电话不断,广大读者对殷永纯的行为赞赏不已,并希望了解殷永纯和他的学生们更多情况。4月11日,本报记者找到正在上课的殷永纯时,他说———为广场披绿衣会一直呆在这里。
一
从利辛县城经过两个小时才能到达新桥乡。到了新桥乡,再找复兴学校就不难了。平静的乡村里,孩子们琅琅的读书声显得格外动听。循着读书声,记者找到了殷永纯。在租借的房子里,孩子们用旧矮柜、烂桌椅拼凑出简易教室,殷永纯正在教几何。在这些有的已十七八岁的孩子中,24岁的他只能算个孩子王。
北京大学法律系毕业后,殷永纯曾在《中央党校学习时报》当过记者编辑。以1995年陕西省高考第二名的身份考入北大的他,应有充分的自信和能力在京城有更大的发展,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来到地僻人穷的利辛,当了一所民办学校的老师。他说:“我是农民的儿子,吃过很多苦,我知道只有教育才能改变我所深爱的这些孩子的一生。”
殷永纯的教学是没有工资的,他吃住在一个叫张山的同学家里,与他挤一张床。床旁边是他的办公室,上面堆满了学生的作业和教学用书。一个叫苗翠芳的同学在作文中这样写道:“在我的心里,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他像一颗空灵的蓝水晶一样,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用他全身心的爱来教育我们,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有成功的希望。在这个世界上,金钱可以买到山珍海味,可以买到金银珠宝,也可以买到丝绸罗缎,就是买不到一个真真正正为学生、为国家、为民族献出爱的人。”
二
复兴学校是本地青年杨华创办起来的,去年春天他招收了第一批20名失学孩子,给了他们重新读书的机会。不久他去北京寻找志同道合者,于是将殷永纯约来考察。应该说殷永纯的初来乍到是带有冲动色彩的。对于这位犹如“外星人”的北大学子,孩子们下河钓蟹捉鱼,把一个乡村孩子能拿出的最好东西都给了他。从他那里,孩子们更多地了解了北京,从他那里,孩子们燃起了对精彩世界的向往,他们希望改变,他们更渴望也能拥有。在殷永纯考察结束返回北京时,同学们依依不舍,他们在路边深情呼唤:“殷老师,你一定要来啊!”那一刻,孩子们希冀的目光深深烙在殷永纯心里,十几天的朝夕相处使他突然领悟到一个教师的神圣意义,从此他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人生坐标。
他真的回来了。不久,殷永纯又约来河北理工大学的赵志雄,他们的到来给这所贫困的学校和渴望改变的孩子以神奇的力量。殷永纯以特有的自信,很快掌握了教学手段和方法,并努力培养学生健康的人格和学习的兴趣。现在,他负责初一、初二两班的语文、数学、政治、地理、音乐和美术等课程,每周有40节课。早晨5点,他就起床带孩子们上早自习,这之后的一整天,他都会和学生泡在一起,一起学习,一起吃饭,一起洗澡,一起玩乐。或许是他的人格魅力,或许是他的教学手段,孩子们的学习热情空前高涨。张山的父亲说,以前他的孩子是个电视迷,自从殷老师来了,他变了,不看电视了,整天围着老师转。17岁的高萍失学已经3年,现在她是初一的学生,她曾经失望的心灵又重燃起希望的火花,她要努力学习,因为北大的校门已成为她心中向往的圣殿。殷永纯等人的传授也使学生的成绩突飞猛进。一个叫刘怀宇的孩子原是某学校的尖子生,半途转入复兴学校参加的第一次外语考试竟是全班倒数第一名。这一切实实在在的改变令村里人惊喜、惊讶,一些当初对殷永纯的到来表示怀疑的村民也纷纷把孩子送到复兴学校。
三
一晃一年过去了,殷永纯在乡村单调但充实地生活着。如今,他的同学或读研或正从事着一份令人羡慕的工作,唯独他显得依旧平凡和贫穷。对此,殷永纯并不感觉落寞,他说:“我和同学们所从事的事业并不具有可比性,我所身处的环境也没有限制我的进一步发展,即使用世俗的眼光看我们之间有很大差距,我也不在乎。”殷永纯的到来让很多人怀疑他能呆长久,也令很多人想叩问他的将来。殷永纯说,他真的忙得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些,但是,“如果复兴学校能一直坚持办下去,我会一直呆在这里。”“如果办得不好,”殷永纯话语一转,“其实复兴学校已经不能不办好了,几十个学生的命运紧紧跟我们维系在一起,再不能在我们手里给耽误了。”
在即将结束采访时,殷永纯很矛盾地告诉记者:一方面,他不希望自己被媒体炒作,因为他不想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想让复兴学校的处境能被外界了解,因为这所民办学校虽已向教育主管部门申请办学资格一年之久,但因为没钱盖校舍、购买教具教材一直达不到办学审批条件,他担忧这群孩子学成后能否得到社会承认。(本报记者万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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