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5月24日的《南方周末》第一版上的《金庸VS文字暴力》,对金庸先生的一些话我感到很是困惑。先看“文字暴力”。在金老先生看来,好像只是“文革”才导致了文字暴力的释放,文革之前人们内心有而不敢讲出来,古代文化传统中的文字更是与暴力无缘的;再就是,文字暴力好像就只是讲话不文明,用粗口,骂人。
看来博学如金庸者对我们的文化中那些很优雅、很体面的文字是如何地“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如何地杀人不见血,是视而不见的,看不到那里面有文字暴力。至于金老先生对中国当代文坛的看法,也很能让人领略昏庸是怎么回事。除了对几个众所周知的名家泛泛夸奖几句:“好”、“好的”、“我能接受”、“不是文字暴力”、“幽默”、“地方色彩”云云,就再没有其他的内容;尤其叫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从朱文的小说中读到了非常“欧化”的语言。
但是,当看到金老先生居然从《废都》读到了西安青年的性生活,居然读过王朔的《盗主》(小心翼翼的记者作了一个夹注,说大概是指《顽主》)时,我忽然想到前不久在一篇小说里看到,一个桑拿女对另一个桑拿女说,“王逆”是现在最有名气的作家(笔者注,根据上下文可知她实际上指的是“王朔”),这时我的困惑反而烟消云散,转而非常同情金庸,以致想为他辩护几句了。
我首先想说的是,金老先生真不容易,那么一大把年纪马不停蹄地从河南嵩山赶到花城广州,迎击各路文化艺术界的热情“围剿”,讲话、对话、答记者问、学术交流,接着还要北上天津,如此高龄这般劳顿,讲几句不准确的话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有那么多崇拜者抱着一个共同的肉麻的想法:“重要的不是金庸说什么,而是那是金庸说的”,也就是说,我辈本不该同他金庸说了什么较真。如果你还要较真,那就不只是伤害了广大金迷,更有悖于尊敬老人的传统美德,简直就是丧失人性,弄不好就要“文字暴力”了。
退一步说,就算你要跟金老先生较真,那也不能先找他,而要先找记者。你看那些话不都是记者的提问提出来的吗?有些记者惯于搞诱导性提问,让人家金老先生不知不觉着了道。
金老先生有多忙年事有多高,你记者也不是不知道,谈谈武狭小说也就罢了,干吗还拿那些他不可能有时间有精力精心准备的问题去套他讲出几句不三不四、不无闪失的话来?讲了也就算了,居然还不加修饰、迫不及待地拿到名满神州的《南方周末》头版发表,用心何在?再退一步说,人家金老先生原本为推销报纸而写的武狭小说,一不小心成了营养丰富、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文学宝藏,已经养活了那么一大批专家学者,恐怕还有许多人正在“金学”之路上攀登或者作热身准备。现在他老人家偶尔说说昏话,说不定是大智若愚故意为之,好让那些尚未入“金学”之门而又酸文假醋的家伙们看到他金老先生的破绽,获得一点儿安慰,安心做其他的事情和研究,不至于一起挤在“金学”里,导致文学阅读和研究的失衡局面。果如是,那是多么的高风亮节呀。 (林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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