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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姜丰手记

http://edu.sina.com.cn 2000/05/14  中国新闻社

  在一间不起眼的小餐馆里,在靠墙的一隅,她静静地坐着等我。餐桌上摊开一张报纸,正被她专注地消遣,头埋得有 些低,冷落了一旁正“咕咕”滚开的羊肉萝卜汤锅。(这道菜为姜丰所偏爱,因此我们不应再主观认定,只有猪肉炖粉条才是 东北人首选的盘中餐)“嗨!你好。”我抱歉地和她打招呼,因为找路,迟到了几分钟。

  她善解人意地笑笑,收起来报纸:“我刚才把菜点上了,你再要一个你最爱吃的吧”

  坐在我对面的姜丰,穿一件淡紫色小碎花衬衣。齐肩的头发用一个粗粗的发圈束扎在脑后,肤质姣好的脸庞素面朝天 。

  和上一次正儿八经的采访相比,今天算是闲聊天。

  关于爱好

  "你会做菜吗?”

  她摇摇头,“目前还没这样的机会,也没时间,整天东忙西忙的……不过,我其实挺愿意一展厨技的。有一次,我回 辽宁抚顺市老家,我告诉父母,要炒个菜让大伙尝尝。因为在大学集体宿舍里,常用小电炉煮面条、热东西吃。我妈妈赶紧洗 菜切好,我进了厨房,点火、倒油,结果……葱花刚刚煸炒,我正慢悠悠等着出香味呢,锅就糊得冒烟了,我被打乱阵脚,急 促地关火了事。这回我才知道,天然气比小电炉热得快多了,必得像打仗一般利落,才能烹调出佳肴来。”

  虽然单身贵族的她无暇顾及柴米油盐,可家里锅碗瓢盆的物件,全备着。“还有几本很专业的书哪。”说到书,姜丰 放下喝汤的勺子,得意地告诉我,她住的房子地方不大,但装修设计时,却辟出了一个很有味道的书房。

  书生于书,那份迷恋,无异于瘾君子们见到了白粉。想象一下背着行囊,风尘仆仆归家的姜丰,先把换洗衣物统统丢 入洗衣机,回复几个必须的电话,然后,(不睡觉的话)多半会踱入书房,打开电脑,快捷地输入灵感和随想(她写作的速度 之快如同专业打字员),不过更大的可能是——我猜,她会卷卧在沙发类的座椅里,舒舒服服而非穿戴齐整地拧亮桔色的台灯 ,备好热茶、松子、橘子(或者苹果)、酸奶、巧克力……备好一本书(好看的杂志也行),然后悠闲安逸地陶醉于自我世界 。

  1982年起她开始在报刊发表文学作品,著有散文集《温柔尘缘》、《西部故事》,小说集《爱情错觉》,诗集《 秋水伊人》,自选集《爱情错觉》在日本出版,中篇小说《情人假日旅店》曾经获得全国“新市民小说奖”,如今,已被长春 电影制片厂拍摄成电影。

  乐于遨游书海、遨游想象世界的姜丰,自两年多以前进入《文化视点》栏目,就很少有大把的时间过作家瘾了。

  “我这人比较懒,”前次采访时她便坦言相告,“上学时爱睡懒觉,爱躺着看书,爱和知心好友一道,尽享青春的得 意与飞扬。涂口红,画眉毛,吃冷饮,买衣服,看电影,讲笑话……”

  当时,姜丰讲话的语速很快,头顶上架一幅漂亮的墨镜。可我的思路已经游离——在想象着她手抛书卷,睡得昏天黑 地、鼻青脸肿时的模样。那个贪睡贪吃的女孩,那个长发飘飘、喜欢胸前抱两本书的女学生,已经变了,今非昔比。

  她说:“我挺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状态,节奏较快,很职业化”,但她又声明:不愿把工作和休闲混在一起,希望有 一个界线,尽可能过一种状态正常的生活。

  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她,在爱吃爱睡多年以后,仍然清秀窈窕,因为她还喜欢游泳、打网球呢。当然这一个性也会 渗透到工作,一年前,她敏感地捕捉到“罗布泊探险旅游缘何受青睐”这个时尚的选题,在大漠里行走,在篝火旁放歌,她像 伊斯兰人似的,以纱巾蒙面,以豪情与浪漫笑对都市族的忙累困窘——只要愿意,随时都能换个活法。

  关于爱情

  姜丰说:“所有的功名利禄,并不能给我真正的快乐。在灵魂里面,我真正在意的只有爱情。爱情才是一种超越功利 的纯美学意义上的境界,也是一种最隽永、最真实、最痛切的感受。”姜丰早几年看过罗素写的《婚姻革命》以后,曾对这篇 半个世纪前的文章,发表过直抒胸臆的观感,谈试婚、谈离婚……笔峰老成得像是个过来人。

  我忍不住问她:“你的随笔给人一种感觉,觉得风花雪月这些事,全整得特明白,是不是真的?不会再有情感方面的 困感?”

  她放下正吃着的东西,边乐边摇头:“嗨,全是纸上谈兵,是对一时一事的感觉而已,真遇到这些事,肯定还得困惑 。”

  姜丰有篇小说《爱情错觉》,它认为:爱情太娇嫩,太昂贵,粗糙的现实维持不了精致的爱情,只有放弃苦苦追求和 斤斤计较,婚姻才可能维系。

  究竟爱情是不是错觉?它能否天长地久,直至地老天荒?

  问姜丰,或者做一期专家研讨的《文化视点》,恐怕仍然是众说纷纭。

  但下一个问题,她肯定是想过了的。“有朝一日,为了爱情、家庭,需要你有所放弃,做一些牺牲,你愿意吗?”

  她快人快语地回答:“我并不觉得惋惜和痛苦。如果必须,我一定欢天喜地地就去了。当然,我对待工作始终很投入 ,它很重要。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给生活中所有重要的内容排过位。假如排位的话,电视也不可能是第一。”

  她的冷静和坦率真的出乎我意料。

  “那你最珍视的东西是什么?”

  “是广义的个人幸福,职业只是我生活里的一部分。”有关“幸福”的三要素,姜丰在无数次伏案时早已深思熟虑: “满意的职业除了提供给人生存的保障,还可以带来乐趣、成就感;情感方面,两情相悦,彼此满意,又有一个顺利美满的结 果;当然还需要有健康……所谓幸福其实没啥特殊,大家的想法可能全一样。”

  她认为:“聪明的女人能够过得轻松、快乐,傻女人才会活得心累无比。聪明的女人会珍惜冥冥上苍的安排,活得很 女人,无论是厅堂还是厨房,无论哪一片天空,哪一顶屋檐。也许安心做家庭主妇,是女人最惬意的归宿?”

  我不知此番平淡又平常的想法,会多大程度地影响她今后的生活,毕竟她还没进入家庭,实战操练过“锅碗瓢盆”; 毕竟她是一位“才女型”电视人,为众多观众所爱戴,真一头扎进厨房,她甘心了,咱老百姓能甘心吗?

  可贵的是她这一份波澜不惊的成熟心态——乐于丢掉面具,脚踏实地地直面自己和人生。

  姜丰说:“假如一个人,喜欢朴素、朴实地做人,他(她)就会感觉状态很好,很真实、自信,不必去附和谁的观念 ,也不必不懂装懂。一切从简,活着不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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