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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余维庆 村里召开了紧急会议,讨论一只芳名“沙丽”的狗的安顿问题。狗的主人是村长的远房亲戚,在城里任要职。因城里颁下禁狗令,就把它送乡下了。 村长说:“周公在市里高就,百忙之中打来电话,周太太亲自送来爱犬,临别时泣不成声,一口一声女儿,声声断肠,我们能等闲视之吗?”村书记说:“只是沙丽小姐的安顿问题……” 村长说:“这倒不难,只是周太给沙丽留下的食谱,倒也稀罕,这经费,自是……”村会计说:“那还用说,村里出呗。”众人默然点头。 会议最后传达了一个精神,告诫村民对各户土狗严加管教,不要在沙丽小姐的插队生涯中留下任何不愉快的回忆。 村长依照食谱,每日细心调理,周太太也常来电话,得悉爱犬平安,固亦欣慰。问题很快就来了,沙丽小姐本是一条很前卫的“新新狗类",虽在村长的严加管束下,不离家门,却和村长家的阿黄好上了。 村长自知失职,挂电请罪:我家阿黄和沙丽好上了,按你们城里的说法,就是它们有了几次亲密的接触…… 周太太一听就急了,阿黄算什么?我女儿可是名门嫡系,就这么……村长的心即沉了半截,倒是周公开明,哈哈笑道:自由恋爱嘛,新青年是提倡这一套的! 村长满心欢喜,在隔天的村委会上公布了喜讯。村书记说:“是不是摆上几桌?”村长沉吟良久,说:“倒也罢了,似不宜过于张扬。” 自此沙丽小姐与阿黄尽情嬉戏,不免也珠胎暗结,儿女成堆。村长于乡村暮色苍茫中,啜着两口白酒,不禁黯然神伤,自感宦海沉浮,倒不如这两只畜生快活。 事隔两月,噩耗传来,周公宦海触礁,威风不再。村长郁郁数日,而沙丽小姐娇惯依旧,嗷嗷待哺。村长恶向胆边生,猛然踹了它一腿,忽觉小腿一热,那条叫阿黄的畜生,以爱情的名义,在他的腿上咬了一口。村长怒不可遏,对着两只畜生又是拳打脚踢:“狂什么狂!我打得有理,倒是不怕你娘家来吵的!” (本文选自城市笔记之市井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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