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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同学

http://edu.sina.com.cn 2000/08/24  天津日报

  不知你有没有这样的体验,一个人突然对你说,她曾经是你的同学,你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不仅对她的样子感到陌生,就连名字似乎也没听说过。这时候你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的感觉是又尴尬又着急。我一个劲儿地问自己: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我把这三个字输进大脑,得到的回答却是“Filenotfound(找不到该文件)”。我只好抱歉地对对方说,对不起,我一时想不起来了。我这个人记性特不好。

  其实不是这样的。我的记忆力经过专家测试,属于上乘。我记不起来的原因是这个人消失得太久了,被我的大脑自然淘汰了。科学家说人的大脑有忘却功能,没有这个功能,脑子早就乱成一锅糨糊了。

  虽然有这样的科学借口我仍感到焦急而又尴尬,因为人家并没有忘记我,人家的大脑并没有把我淘汰。所以昨天上午,当我刚刚打开电脑,情绪饱满地准备写作时,却被一个声称是我同学的人的电话打断,我也没敢表现出不快。

  打电话的是个女人,声音很陌生。她怯生生地说,你是田妮吗?我说是啊。她就高兴地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说我不知道,我的下一句话,我没有闲心猜人。当然我没说。她就说,我是肖丽英呀!她用这样的语气说,显然是认为我应该知道这个名字,并且会为这个名字兴奋起来。但我的脑子却是一片空白。我就长长地“哦”了一声,好像知道似的,然后说,你好!

  我的语气一定暴露了真相。她直截了当地问,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掩饰说,名字挺熟,也许见了面就能想起来了。她笑道,如果名字都不记得了,那见了面你肯定更想不起来———我是你的小学同学。

  小学同学?我一下子直起腰来,神经也随之兴奋。我并不是在本地读的小学,我离开我读小学的那个城市已经二十多年了。难道一个二十多年前的同学要来和我相逢了吗?我喜欢这样的事。

  我马上说,你现在在哪儿?她说她就在这儿,“我上你们C市出差来了。”我说你怎么会找到我的?她说巧得很,昨天在招待所没事儿,随手从抽屉里翻到一本杂志,在上面看见一篇你的文章。我马上打电话到那家杂志社,就问到了你的电话。

  我的意外和疑惑已完全被喜悦所替代。管她是谁,只要真的是我的小学同学,我就一定要见见。我是多么怀念我的童年生活啊,多么怀念我曾经生活过的那座城市啊,多么想……回忆往事啊。特别是在今天,在此刻。

  我立即热情洋溢地说,你上我们家来玩儿吧,咱们好好聊聊。我就住在城西。你坐个出租,到白夏路路口下,我在那儿接你。她说我不能报销出租车费的,有公共汽车吗?我说那就坐16路,我到车站去接你。她说好的。我上午去办事,下午去行不行?我说行,来吃晚饭吧。她迟疑了一下,说,好好,不过你可别特意准备什么。我说,嗨,你叫我准备我也准备不出来,肯定是便饭。

  这几句话一说,好像我们之间就忽然变得熟悉起来。她没有放电话的意思,颇真诚地说,我好羡慕你啊,你成作家了。我听那个编辑说,你经常给他们写文章呢。我连忙说,没有没有,瞎写。她没管我是真谦虚还是假谦虚,继续说,不过上小学时我就看出来你不简单了。有一次,你上学的路上拣到一块表交给了老师,校长还在全校大会上表扬了你呢。是吗?我感到吃惊,我还有过这样出风头的事?当然了,她说,我当时好羡慕你哟,恨不能也拣点儿什么来上交。她咯咯咯地笑起来。我说我一点儿也记不得这事了。不过那时候的确是拣了什么都要上交的,可是手表,我毫无印象。看来我的记忆力的确是出问题了。

  我转了话题说,你怎么样?我这个“怎么样”,包括她的工作家庭以及一切。我不知道该先问什么,或许有的问题不能问呢。

  不料她马上说,我的小孩儿都上初中了。这果然让我吃惊:天哪,那么大了?她笑道,我们这种人没什么追求,结婚早呗。我又问,小孩儿的父亲是干什么的?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万一问到痛处了怎么办?现在的离婚率那么高,那么普及。

  还好没有。她平淡地回答说,他是个司机,在我们厂里开货车。我这才想起还没问她是干什么的。那你做什么?我在厂里供销科工作。原来她一直在车间,今年才调到科里的。

  看来她没上大学。我记不得她小时候学习成绩如何了。

  她又反问我,你怎么会跑到C市来?我说,你不知道吗?小学一毕业我父亲就调到这儿工作了,所以我们一家就跟来了。她很惊讶,说,我一直以为你是大学毕业分到这儿来的。我说不是,我妈,还有我弟都在这儿。你弟?她有些奇怪地说,我记得你有个哥哥。看来我们的确是分别太久了,彼此的情况都很模糊。我说你呢?一直在老家?她说我们这种人嘛,肯定是生在哪儿就永远在哪儿了,没地方可挪动。不像你,你的人生是成功的。

  我的人生是成功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我尴尬地说,其实也谈不上什么成功,你别以为发两篇文章能怎么样。

  她又说,那你的老公和孩子呢?我犹豫了一下说,我还是一个人。

  这回轮到她吃惊了,怎么会?但她马上又明白了似的说,当然了,像你这样搞事业的人,没有时间顾及家庭。我笑道,不是这样的。我最烦别人说我是搞事业的,好像不正常似的。什么算事业?我说,咱们还是见了面再聊吧。

  整个上午,我的脑子里都盘桓着这件事,以至于没往电脑里敲进几个字。我努力回想着小学同学的名字,结果只想起了很少一部分。这少部分属于两头人物,要么是老师最喜欢的,要么是老师最头疼的。我想起了我们班那个老实厚道的班长,想起了那个长着一双丹凤眼的厉害的文艺委员,想起了那个一上课总要举手上厕所的小眼镜,还想起了那个长得黑黑壮壮、但打预防针时却要几个老师按住的大个子男生……

  但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这位叫肖丽英的。她一定是属于中间部分。不过我也应该属于中间部分呀。因为所谓的家庭问题,我在班上一直挺受气。

  尽管想不起她什么样来,我仍为她的到来感到兴奋。中午我上菜市去买了几个菜,本来我可以请她在外面吃,省事。但我想对于两个要叙旧的女人来说,最好还是在家里吃,这样聊起天来没什么顾忌。我还准备了一瓶干红葡萄酒,喝点儿酒更助谈兴。

  放下菜,我环顾了一下房间。房间倒是没什么需要收拾的,就那么几样东西。因为简单也就显得整洁。自从3个月前办理了离婚手续后,我的房间几乎就没人来过。前夫一次性地将他的东西全部搬走了。朋友们如果想见我,也总是约我出去玩儿,他们不愿来这儿,他们说我这房间冰冷冰冷的,让人难以停留。就连Y也没有来过。

  我的人生是成功的?我忽然想起肖丽英在电话里对我说的那句话。我想,等她来了,看到这个房间后,就不会这样说了。

  我在16路车站接到了肖丽英。凭直觉,我一眼认出了她。说实话,如果不是事先有电话,我是无论如何不能将她从人群中找出来的。她看上去就是个普通极了的中年妇女,比我预想的还要老一些。我察觉出,为了上我这儿来,她做了头发,还化了淡妆。

  我朝她笑笑,她看见了,也犹豫着朝我笑笑。我说你就是肖丽英吧?她说是。我说我是田妮。她哎呀一声,拍了一下我的胳膊说,你变化可真大,我半天不敢认你。

  这一举动和这句话,让我一时不知该什么表情。她马上又说,你怎么瘦了,比小时候瘦多了,小时候你是个圆脸。不过可是比小时候漂亮多了。对她这一串话,我仍不知该作何表情,就含糊地说,是吗?她马上问,我的变化也很大吧?是不是老了?我根本记不得她原来的样子,从何谈变化?我只好开玩笑说,当然,咱们二十多年没见了,简直就是沧海桑田呢。

  从肖丽英的表情看,她显然没听懂。我也没再解释。我们一起往家走,有些拘谨。在单元门口,我遇见了邻居李姐,我连忙给李姐作了介绍,我说这是我的小学同学,我们二十多年没见了。是吗?李姐很得体地表现出一种惊讶。这么一介绍,我感觉自己的确和她是小学同学,最初的拘束消除了。

  你这儿挺好。这是肖丽英在我房间里转了一圈儿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我不知道她是客气还是真觉得好。我说,我自己也觉得挺好。

  离婚后,我把房间布置成了一个书房,除原来的书架外,又添了两个新书橱。和前夫分家具时,我将那张最值钱的双人床连同席梦思一起分给他,只要求留下书和书架。除了一墙的书外,我买了一张很大的书桌兼电脑工作台,醒目地放在屋子中央。只在墙的一角,摆了一张单人床。当我把单人床摆好时,我才意识到其实我一直就很向往这张单人床,向往那种单身的无牵无挂的生活。

  一开始我对这种生活兴趣十足,一下子买了三条单人床的床单,把床铺得干干净净,在床头上贴了一张自己最喜欢的凡·高的《向日葵》,还在被子上放了一只柔软的白白胖胖的兔子。但时间长了,我的那份儿好心情用完了,又无处补充,就变得懒心无肠起来。那只兔子掉到床下,我一直没把它拣上来。《向日葵》的一角也脱落许久了,我也懒得贴回去。每天每天,只有当我离开那张床坐到电脑前时,才稍微有点儿精神气儿。

  你好像……挺孤单?肖丽英说。

  照说像我们这样十几年,不,二十年没见的同学,是不该这么直率的。但她却这么问了。显然她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冷清和寂寞。

  我说,嗨,咱们先不说这个,先做饭。

  我进厨房去烧菜,肖丽英跟了进来,她像个好主妇那样颇自然地问,要我做什么吗?我就不客气地说,帮我把洋葱和火腿肠切了吧,等会儿咱们烧个罗宋汤。什么罗宋汤?我说就是一种西式汤,很好吃。她说没想到你还会烧菜,我以为你从不做家务呢。我说为什么不做?不做吃什么?你……一直一个人吗?肖丽英又提起了刚才那个话头。看来罗宋汤并没能转移她的注意力。我说不是,我才离婚。3个月前。

  她像是一块石头落地,说,我说嘛,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会不结婚呢……肯定是你后来当了作家就瞧不起人家了吧?

  我没有回答,把蒜片和西红柿倒进油锅里,油锅发出很大的哧啦声。在这声音的掩护下我在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生活和盘向她端出?其实我一直很想找个人聊聊,很想通过彻底的倾诉把自己一年来的感情乱麻清理一下。但我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听众。这个人应当不在我的生活圈子里,不至于把我的心事转述给别人,使其变味儿或走样。但这个人又必须能够理解我的感情。这样的人上哪儿去找?所以我就一直在心里忍着。

  肖丽英倒是符合前者,但她能理解我的感情吗?我吃不准。

  锅里的声音渐渐温柔了。我说,你们怎么都认为是我嫌弃他?其实是他提出离婚的。

  肖丽英说,那是不是他在外面有了……人?

  看来她脑子里已经有了固定模式,港台电视剧看多了。

  我笑着摇摇头。

  我们把菜一一摆好,我开了酒,倒上两杯。起初肖丽英还坚持说她不喝,但在品尝了一点后,表示味道可以接受,不呛人,就喝了起来。我知道她一直惦记着我的故事,就大致给她讲了一下我的感情遭遇,我和Y的相识,我和前夫的矛盾分歧。

  没想到她听了我的讲述后,居然大表同情。她说为什么男人可以有情人,女人就不能有呢?

  尽管她歪曲了我的意思,我还是对她的支持感到感动。我说其实那时候我和Y不是那种关系,绝对不是,我们只是非常好的朋友。我的错误就在于对丈夫太坦率了,什么都跟他说,想得到他的认同,结果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肖丽英那样一笑,似乎对我的解释表示一种不信任的宽容。我有些急了,我不是在乎她怎么看,而是不想她误解。我只好进一步说,那时候我们真的只是朋友,离婚之前我们只见过两次,加上通过几次电话。肖丽英颇老到地说,这个不在于时间长短,有的人认识好多年了也没感觉,有的一见面就像是上辈子就认识。我点头,这话我同意。我和Y就是这样。

  我想起了与Y的相识相爱,那的确是一瞬间的事,那是一种神助的沟通。我没再替自己解释,索性讲起了与Y在一起的种种感觉,最初那一瞬的心动和无法表白时的痛苦以及相爱后的快乐。我甚至还给她看了Y的照片。我对身边的朋友都没有这么彻底地讲过,这样一种讲述令我感到愉快,一种久违的幸福借着酒力浮上心头。

  肖丽英很认真地听着,这时候我真感谢她。

  我忽然停住了讲述。我想我这样老讲述自己不公平。于是我转了话头说,你呢?你一直和你丈夫很恩爱?

  肖丽英笑笑,说,恩不恩爱,反正我从来没有过你那样的经历。我从认识我们老公后,再也没有认识过别的男人,我只有那么老实了。我连忙说,那说明你老公对你有吸引力。肖丽英说,什么吸引力呀,他整个一个土包子。我们恋爱的时候也没有你那种感觉,平平淡淡的。我说他肯定对你很好。肖丽英没有否认,他确实对我很好,这么多年了,孩子都那么大了,他还是对我很迁就。

  我说那不就得了,过日子嘛。我又开玩笑说,怎么个好法,说出来让我听听?她说比如每个月我倒霉的日子,他都记得住,从来不让我沾冷水,还给我煮红枣儿吃。生日的时候,无论经济怎么困难,他都会给我钱,让我上街去买点儿自己喜欢的东西。其实他只比我大1岁,但一直像个大哥哥一样,把我当小妹宠。

  她的脸红红的。我知道那不光是酒的原因,还有爱的原因。

  我由衷地说,你真是好福气,有几个女人能找到你那么好的丈夫?肖丽英说,是吗?不过你别说,我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这次出来想起他,还真觉得他不错呢。我有些嫉妒地问,你们谈得来吗?肖丽英说,谈什么?没什么可谈的,反正我想干什么他都依着我……有些不好跟你说。我故意逗她说,有什么不好说的,我又不是没结过婚?她的脸更红了,眼里闪烁出一种光芒,大概可以形容为“动人”。她小声说,每次我们……那个的时候,他都让我很……满足。所以这次出来,我还挺想他的。

  我无言地笑笑,心里泛起两种滋味儿,一种叫感动,一种叫羡慕。我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我说,真为你高兴。她回碰了一下,说,希望你以后比我更开心,和你那个Y。我笑笑,我知道Y不可能给我那样的生活,但我还是点点头。

  肖丽英忽然说,不过,跟你说句心里话,我还是挺想遇见个什么人的,像你这样,体验一下神魂颠倒的滋味儿。话一出口,她的脸通红,但她还是说,虽然我老公对我不错,可我总觉得不够味儿,和电视上那些不一样。人要是一辈子都这样,挺不甘心的。我连忙说,电视是电视,生活是生活,你最好还是别遇上。她碰了一下我的杯子,笑道,要死了,我老公要知道我有这个心思,非气死不可。我说,是啊,这真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我们两个女人嘎嘎大笑起来,很放肆。

  肖丽英收了笑说,我说着玩儿呢,就我这样,一点儿魅力也没有,谁会爱我呀。我说谁说的,你挺有风韵的。她说可是我们厂里那些男人,只是和我开开玩笑,没有真喜欢我的。我说主要是他们看你和丈夫很恩爱,不敢喜欢。她说真的吗?我说当然。

  肖丽英似乎很满意我这个解释,忽然说,你这个罗什么汤还真好喝呢,你教教我吧,我回去也烧给他们吃。

  我说没问题,等会儿我给你写在纸上,很简单的。

  不知不觉中,我和肖丽英竟然把一瓶干红喝完了,桌上一片狼藉。但我们都觉得很愉快。肖丽英主动要帮我打扫,我拦住她说,今天我们就痛痛快快地说话,其余一概不管。她说那好,那我们就说,说到天亮。你不知道,我周围没有朋友可以这样聊天儿的。我说我也是。

  我们从饭桌旁移到沙发上,我打开音响,放上很轻很舒缓的音乐,然后我拿出了烟。我一直忍着没抽,现在已觉得没有必要忍了。肖丽英见我点起烟,没有表现出吃惊,我就递给她一根。她犹豫了一下,接过去。她笑道,今天就放肆一回。

  我们刚把烟点上,门铃就被按响了。我跳起来去开门,是邻居李姐,她手上拿着本子和计算器,来收水电费。

  事后我总是在想,如果那天李姐不来收水电费的话,事情会怎么样呢?会有个完美的结局吗?不不,没有如果。那天李姐是注定了要出现的,即使李姐不出现,大概也会发生什么意外让我们在突然之间明白真相的。生活肯定是这样的。

  当时我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依然沉浸在好心情里,一边去给李姐看水表上的数字,一边拿钱包。我听见李姐对肖丽英说,你看你今天一来,小田好开心。肖丽英说,我也很开心。然后她大概为了表示礼貌,就站起来,走到了李姐的身边。她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水电簿上的名字:田小云。那正是我的名字。

  我拿着钱走过来,见她非常疑惑地指着名字说,这是你吗?我说是呀。她说你不是叫田妮吗?什么时候改了这个名字?我说你刚好说反,我原来叫田小云,写作以后才取“田妮”作笔名的。后来反而叫田妮的人多了,我也听惯了。

  肖丽英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很尴尬,有些结巴地说,这么说……你不是……田妮?

  我愣了一下,一瞬间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的小学同学怎么会知道我的笔名嘛,我是写作以后才改的……怪不得我想不起她来,怪不得她说的往事我都糊涂,原来整个儿一个……错!我怎么一开始没想到这些呢?还如此热情地接待她,更要命的是,居然讲了那么一大堆隐私,真是要了命了!

  肖丽英似乎比我更懊悔,她迅速避开我的目光转过身去。惟有李姐什么也没察觉,在为我找补了零钱后笑眯眯地说,同学之间的友谊是最纯洁的了,尤其是小学同学,除了感情没别的,小时候多单纯哪!

  肖丽英拿上她的包说,我得走了。

  我说我送你。

  她说不用。她拉开门,像是夺路而逃。

  这回轮到李姐不解了,问我,她怎么了?我得罪她了吗?我连忙说没有没有,你来的时候她正准备走,她还有事要办。

  但李姐显然不相信这个解释,她疑惑地看着我。我打岔说,这个月我的水电费比上个月少嘛。

  李姐满腹狐疑地走了。

  我关上门,回头,看见茶几上还燃着两根烟。她忘了灭,我也忘了灭。我走过去想把它们灭掉,门忽然又被敲响了。

  尽管敲得很轻,我还是听见了。我走过去打开,是肖丽英站在门口。她脸红红地说,我来拿罗宋汤的菜谱。(裘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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