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父母这件事上 我们可能不是真的懂如何去爱

在做父母这件事上 我们可能不是真的懂如何去爱
2018年09月23日 12:01 新浪博客

  看点:父母对孩子的爱与生俱来,也许正是因为这种情感太过自然和强烈,父母们便很少会去思考自己爱孩子的方式是否妥当。殊不知,有太多父母因为缺乏共情的能力,正以爱为名,支配着孩子;或者因为缺乏对大脑发展规律的了解,而不时苛责孩子,使他们沉浸于沮丧的情绪中。

  文 | 吴微 

  在亲子教育这件事上,经常有两极分化的观点:一种是“在孩子成长中,父母只要爱与支持就好了”,另一种则是孟母哲学:“父母当然要给孩子立规矩、做规划,改正缺点,铺平道路”。

  有批判性思考力的家长也许会立刻驳斥我,这怎么是两极分化的观点呢?这两者并不矛盾啊!但实际在生活中,能够做到“两者不矛盾”的家长非常少,两个极端的却非常多。

  这两个极端都是怎样的呢?当我们跟孩子相处的时候,尤其是很小的孩子,一味地“爱”他似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比如时时刻刻告诉孩子“我爱你”、大多数时候对孩子的要求迅速给回应——但是往往你会看到这样一种令人气馁的结局:我那么爱TA,结果还是养成了一个熊孩子,不听话、霸道、娇气、为所欲为……

  而在现代孟母的故事里,关于“直升机父母”的批评我们已经听过太多了,这样的家长极有可能养出一个外表出色的孩子,或者在某个学业阶段非常优秀,但副作用是,孩子很难找到“真正的自己”,不知道自己的兴趣和激情在哪里。

  为什么这两种观点都易于走向极端?我觉得问题出在这里:主张爱之教育的家长,理念没问题,但在行动上却并无相应、合乎理性的做法;而主张做规矩和规划的家长,往往会在技术层面“升级”太快,忘记自己实际上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孩子。

  以上两种,殊途同归,实际上指向了同一个问题:在做父母这件事上,我们并不真正懂得如何“爱”孩子。无论我们口头上说了多少“我爱你”,或多少“我今天这样是为你将来好”,我们往往都忽略掉了孩子本人。

  法国著名儿科医生、当今世界低幼儿童教育方面的标杆专家卡特琳娜·盖冈(Catherine Gueguen),在她的书里把这些问题归因于“共情”能力缺乏:在和孩子相处这件事情上,我们还远没有形成与孩子“共情”的能力,尽管我们在大多数场合,都把幼小的孩子奉为“小皇帝”、“小祖宗”,但实质仍没有改变那种随心所欲支配儿童的关系。

  “我们当下的社会,在媒体上反响最多最广泛的看法是,孩子都像小皇帝,霸道。然而这种看法遮掩了另一种被否认被忽视的现实:大部分成年人并不尊重孩子。”盖冈写道。

  她这本《如何高质量地陪伴孩子》,很容易因书名而被当作一种“亲子游戏集锦”式的通俗畅销书而错过,实际上,正如比利时心理学家、非暴力交流疗法创始人托马·德·安塞布格在序言的第一句话中写的那样:读完此书,你看待人类的方式将从此不同。

  我们和孩子谈“爱”,却并没有“共情”

  如何高质量地陪伴孩子?说到底,离不开那些老生常谈的道理:我们要尊重孩子,理解孩子,或者说,用孩子易于理解的方式引导并教育孩子。但在我之前读过的大多数亲子类书籍中,这些道理都以个案的方式呈现:

  一个孩子在滑梯前和另一个孩子争抢玩具,妈妈走过来以一种特定的方式调停,平复了两个孩子的战争,并且在多次谈天式教育之后,让孩子懂得分享。

  这些聊天、沟通、安抚的方法自然是好的,但是孩子和孩子之间,真的存在着非常巨大的个体差异。比如在上述例子中间成功的沟通方式,在另一个孩子身上,或另一些闹别扭的状况中,就全然不奏效。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新手妈妈会说:我看了那么多亲子书,仍对付不了自己的孩子。

  所以说以个案而来的教育经验,实际上很难借鉴,所谓谈天、沟通、安抚的方法仍只是“技术手段”,仍没有触及与孩子良性相处的本质,那就是理解孩子的情绪、认识孩子的特质。盖冈把这种对孩子的真正理解,称为“共情”。

  什么是共情?盖冈通过将共情(empathie)与同情(sympathie)做对比,做了如是描述:

  芝加哥情感与社会神经学研究专家让· 德斯忒认为,对某个人产生同情,就是“有一种想要使之安适的愿望。同情为儿童的道德成长打下必要的情感基础”。对让·德斯忒来说,同情并不是被某个人吸引、迁就他,而是一种希望带给对方益处的愿望。

  至于共情,让· 德斯忒分为认知共情与情感共情两种情况。认知共情意味着理解他人的意图,情感共情是指能够感受、分享他人的情绪和情感。

  完全可能有对人产生同情但没有共情的情况,这时,我们想给一个人带去安适,我们处在同情状态,但并没有共情,就是说既不理解也没能分享他的情绪和情感。一心想给别人带去安适,但并没有对之产生共情,是许多冲突和误解的来源。

  所以说,很多时候,缺乏共情是家长由“爱孩子”走到一种极端的原因,我们并没有从孩子的需要去对TA好,而在冲突中,我们甚至都没意识到要首先分享孩子的情绪和情感,我们最先感知到的,往往都是自己的情绪和评价。

  我们去评判他人,通常是自身未竟之愿望的曲折表达。评判和贴标签阻断了沟通交流的可能性,别人感到被批评,这会引发他的拒斥和封闭。反之,不加评判的交流,则建立起一种开放的氛围,是交流关系中明智的做法。

  所以,如果只以我们自认为的“爱”和规划去教育孩子,无论看起来我们对孩子多么千依百顺,但实际上孩子仍然处于一种可悲的“被支配”的状态,而且,当孩子的表现越来越令人失望时,我们的负面情绪很容易冲破“屏障”而不自知。

  在家庭之外,我们没有共情,却总能保持礼貌;但对于我们的亲人,屏障全无,是他们在承受无礼的话。在我们的亲人中,孩子悲惨地首当其冲,承受最多没有共情甚至带有侮辱性的话语:“你怎么这么没用,废物……”这种话我们一般不敢对邻居或工作中的同事说。(P29)

  人本主义心理学家、卡尔·罗杰斯的学生、非暴力沟通创始人马歇尔·罗森贝格博士讲述过如下现象:“几年来我主持过一些为家长开设的培训课,通常我先把受训者分为两组,分别呆在两个房间。我要求他们写一段他们自己与另外一个人有冲突时的对话。一组的冲突对象是一名儿童,另一组的冲突对象是一名邻居。

  两组都以为自己的练习针对的是相同的冲突。然后要求两组念出他们的不同对话……每次当我要求做这个练习时,都发现与儿童产生冲突的那一组交流时表现出的尊重和同情远少于同邻居产生冲突的那一组。参试者很沮丧地发现我们很容易对一个人不近人情,仅仅因为我们发现他是个‘孩子’。”

  这的确是一个令人悲伤的发现,但更令人悲伤的是,这件事是真的!怀着求证的心情,我和很多妈妈们聊到这一话题,尽管她们中多数有着不错的教育背景,心中牢记爱和尊重孩子这样的信条的,但还是能回忆起亲子关系中那些不耐烦的时刻——我自己也是如此。我们还没有真正做到平等、公平地对待孩子,特别是以孩子本初的样子接纳他们。

  人类从生命之初直到最后一口气,首先渴望的是被爱,被真正倾听,被尊重,以本初的样子被接纳。(孩子)他们深深渴望与成年人之间建立一种有共情的充满爱的关系。

  儿童有着与成年人一样的根本性需求,他们不愿意被看作是一个“缩小版的人”,因此只有“缩小的权利”,而是希望得到完全的尊重,得到共情;如所有人一样,渴望得到身边人无条件的爱。如果孩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能得到关切的倾听,长大后他就不惧怕表达自己,无论是表达他的问题、担忧,还是他的快乐。同时他也懂得倾听别人。共情和关心的态度,能够与孩子建立一种真正的关系,成人得以更好了解和理解孩子,使得与孩子相处更容易,关系更缓和。

  被误解的童年

  关于理解孩子的性格特质、接纳孩子情绪的重要性,实际上很多研究论著都有阐述,但盖冈的这本书尤其让我觉得振聋发聩,原因在于,她用一种简明易懂的方式,说明了一些令人困惑的问题:我同意尊重孩子这件事,但尊重孩子的限度在哪里?用怎样的方式,我们的尊重不会演变成“溺爱”。

  这的确是让很多新手妈妈感觉焦虑的问题。如果我们可以一直依从孩子,那相处可能会简单很多。但作为家长,我们是要对孩子负责任的。为什么在某些时候,即使我们已经尽力在跟孩子讲道理了,他却还在无理取闹?在这种时候,我们应该怎么办?

  如何解答这样一个问题?盖冈的方式是,我们得首先知道,孩子的大脑发展是怎样的:

  大脑的发育在子宫就已开始。受孕后六至八周,大脑半球开始形成,七周左右,部分神经开始与肌肉接通,使胎儿有一些非自主运动。

  八周末,所有脑部主要结构出现。第六到第九个月,是所有刚刚成形的结构生长发育的阶段。在孩子出生后的最初几年,新皮质还处于成形过程……大脑的很大一部分是在出生后的前五年形成的,但其发育成熟一直要到青春期结束,甚至更晚,额叶等某些重要部分,尤其是前额叶的眶额区和背外侧区的成熟甚至要持续到三十岁左右。

  介入情感和社会生活的大脑区域在整个童年时代继续生长发育,这对孩子的情商和社会适应力至关重要。

  孩子无法像成年人那样做出反应,并非他不知道或不愿意这么做,而是他做不到,因为他的大脑结构和大脑网络,功能还不够健全。

  儿童多是做本能反应,做不到冷静客观和控制情绪。他们常常不太明白所遭遇之事,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无法控制。而这类情绪体验是根基,并影响神经突触连接和脑神经回路的生长发育。在人的一生中,最初几年是人脑最脆弱敏感的阶段。

  在这本书中,盖冈对儿童大脑的主要结构是如何发展的都做出了十分易于理解的描述,从中,新手父母可以懊悔地发现,很多时候,当孩子触怒我们,并不是因为他故意要唱反调,甚至像很多亲子书所说的“要挑战父母的底线”,而是因为他们的大脑发育不完善,他们只能按照自己的本能反应对表达要求和愤怒。

  当父母希望用社会定规去挑战这种生理上的“不懂事”,最后往往也能实现父母的期望。孩子是会被强制地遵守来自父母(或别的权威)的律令,但背后的缺憾是,孩子大脑内就会失去了走到某种通情达理的回路,正如比利时心理学家托马·德·安塞布格在序言中说,他们在孩子大脑中形成这样一种编码:

  当我们有不同意见时,解决冲突的唯一方式是,要么碾碎别人要么被别人碾碎。”我们因此就让这种充斥着压力和分歧的人际模式永久延续下去,戒备着一切差异(如果我与别人不同,人家还会爱我和尊重我吗),恐惧他人,参与竞争或采取逃避;很少会有接触、信任、开放、包容差异、力求协作的兴趣。

  如果不想造成这样的结局,我们就应该尊重孩子的大脑发展规律,我无法在一篇文章中列举出所有盖冈提及的脑结构发展规律,但通篇看完,我大致能获得这样一种见解:儿童的大脑发育从胎儿开始,直到成熟(30岁左右)是逐步发育的,并且不是一个封闭发育的过程,而是不断受外界刺激的影响。大脑像一个刻录机,会记住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也会记住不好的,其中他最经常接触的行为模式和人际关系模式,最有可能塑造他的大脑发育和情感发展。

  用“神经突触”的发育来举个例子,神经触突关系到大脑认知能力的各个方面:

  两岁时,神经突触的密度达到成人的两倍,到青春期开始回落到与成人相同的水平。一个中等重要的神经元可以接受约一万个连接。

  从儿童到青春期的过程中,大脑丢失约一半的神经突触,它保留了使用过的那些神经回路,而淘汰了另一些。突触的这种大量形成、建立连接,解释了为何一切可能影响到这些神经回路形成的现象或事件,会对孩子目前及未来的生活造成重大后果。

  甚至基因也是这样:

  我们与外界的关系以及我们的经验决定了哪些神经回路、哪些连接会继续持续。学习、情感互动和社会交往,不但对大脑神经回路的结构有深刻影响,而且还会影响某些基因的表达。这会以决定性的方式,影响到孩子的社会行为方式,尤其是克服压力的能力、调节情绪和表达情感的能力。

  (蒙特利尔麦吉尔大学研究室负责人)迈克尔 · 米内研究发现父母亲的照料对某些基因的表达具有十分重要和深远的影响……我们一生中,基因会在我们的个性和基因携带的疾病上不同程度地表现出来,而基因的表达能力是非常不一致的。有些基因处于静止状态,不表达,有些则在表达之后重归静默。

  如果你深入思考这些研究结论,你就会发现,在早期陪伴和照顾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既不是从单方面主观意愿出发的爱,也不是来自于社会定规的“管教”,而是诚心实意的理解,然后用一种你能想到的最理想的模式去演示给孩子看:应该如何与别人交往,应该如何解决问题。

  如果你希望孩子表现良好,那么你首先要自己做到,并且,如果你给孩子提了怎样的要求,也必须用那个要求严格要求自己,真正有效的教育,是用你的行为,一遍又一遍塑造孩子的神经回路,甚至遗传基因。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管教”就会变成一种“日常暴力”:

  大部分时候暴力出于良好意愿而被使用,是急于想给孩子灌输价值观的体现:比如纪律性、为目标而奋斗的乐趣、好学、发展、合作、融入、归属感,以及分寸感的建立、设立边界等等。习惯使用暴力手段的人一方面是因为对大脑的发育过程十分无知,另一方面他不知道在这条道路上可以用另一些方法来陪伴孩子,比如通过关心爱护来教育孩子,不一定非用奖惩手段。这些人同样不明白他们的教育模式效果适得其反,完全背离他们的初衷。

  另外,关于我们到底想养育一个怎样的孩子,也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想清楚这个,将决定我们对孩子“不乖”的宽容程度。

  我们真的期待养一个乖孩子吗?盖冈对于“乖孩子”的描述同样发人深省:

  当没有任何人回应他的呼唤、哭泣时,孩子学着与他感受到的一切切断联系。最后他变得“乖得像一幅画”,父母终于可以找到安宁。他不再表达他的情绪,他的忧伤、恐惧、愤怒和需求。他生命中的一大部分将渐渐熄灭。

  养成一个不哭不闹的乖孩子是件挺容易的事,只需几天不理睬他,他便不再呼唤,除非表达疼痛时。

  本文转载自外滩教育的博客,点击阅读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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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习编辑:李一凡 责任编辑:张粉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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