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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崔燕 网上贩售恐怖 6月7日，美国恐怖小说家斯蒂芬-金在其个人网站上发布了一封公开信，金只是想通过这封信征询读者对某个问题的意见，但出版业却从那黑底白字的几段话里读出了某种隐隐的威胁。 斯蒂芬-金80年代曾着手写一篇名为《植物(Plant)》的书信体小说，讲的是一株吸血藤蔓植物占据某公司办公室的故事，但只写了2万多字就不再有下文。在公开信里，金向他的老读者们讲起了这件事，并且说：“我想如果把这篇小说分期发在网站上，每期5000字或者多少，也许会挺好玩。如果你觉得这个想法有点意思，发个E-mail来告诉我好吗？…… ”当然下载不是免费的，他建议每节收费一美元，他会接着写下去，但并不保证一定会写完。 金是第一个在网上独家发表作品的畅销书作家。早在今年3月，他的短篇小说新作《骑着子弹飞行(Riding the Bullet)》(以下简称《骑》就已在网站上供人下载，每次收取2.5美元，竟被下载50万次，令他喜出望外，以至忍不住要“故伎重施”。这位现存世界上最赚钱的作家之一认为，从事创作的人应该从工作中得到回报，“就像水暖工、木匠和会计干活要拿钱一样”。金的作品在欧美世界风行30年，出版小说50多部，地位有如华语世界的金庸。创造写作神话的同时，他也靠其小说和改编的影视作品累积了巨额财富。 老读者们不仅透过其小说看到金的非凡想象力，他还是一个不断尝试打破常规的人。去年金的短篇小说集《血与烟(Blood and Smoke)》只以语音形式出版，是他第一次尝试只以非印刷形式出版作品。1999年6月一场车祸几乎夺去他的命，在全世界的读者关注着他的健康时，他于养病期间写了《骑》。 《骑》创造了出版史的一个纪录，短时间内被下载超过50万个拷贝。虽然有黑客通过解密盗取了拷贝，但是很多人还是如数支付了2.5美元。根据金自己的估计，他可以收到45万美元，对一个年收入以千万计的富豪来说(据美国《富布斯》杂志，他1996至1997年收入8900万美元)，45万美元当然是个小数目，但不要忘了这只是个16000字的稍长的短篇，若印在纸上大约33页，以传统方式出版的话，他只能拿到10万美元。 虽然网上分节售书的提议遭到一些人的异议，尤其是一些多年来收藏其作品的老读者不愿在满书架精美的书本中夹进一张磁盘，但是金的公开信发表不到一周即收到约8000位读者的的回应，其中95%表示支持金的分节售书计划，仅有400人投了反对票。 冲击传统出版业 某种程度上金可能是受了兰登书屋的杰森-爱普斯坦的启发。去年11月爱普斯坦曾说，随着电子书被大众接受，作者将可以直接通过自己的网站卖书，自己做自己的出版商，省去中间层的出版商甚至书店。爱普斯坦预料将来作家完全可以自己为作品做宣传，而且通过上网的方式可以实现与读者的直接互动。“出版之未来，确切点说是其出路，在于互联网。”他说。 金也许不完全认同爱普斯坦的观点，因为他说自己只是被好奇心驱使，想看看反应如何。但他的尝试引起的反应远远超出了所有人包括他本人的预想，足以证明互联网是一个影响广泛的大众媒体，而且《骑》作为一部短篇不能单独成书，走传统的出版渠道势必受到限制，更是体现了互联网的灵活性。 尽管金的经理人拉尔夫-维辛南查3月曾表示金无意做自己的出版人，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出版界人士却说：“我看他就是在做出版。这只是个开始，将来还会有越来越多的通过互联网的出版方式，我想很多出版商已经感到紧张了。”爱普斯坦预言，将来出版商和作者在出版过程所扮演的角色会与现在大相径庭，作者在和出版商之间的利益分配中会掌握较多的谈判筹码，结果也会对作者有利。 1999年曾第一个在网上发表连载惊栗小说(thriller)的作家道格拉斯-克莱格，激动地认为金发现了许多网络小说作者几年前就已知道的事实：每当一个新的媒体出现，就会给我们一个新的启示，而互联网的启示就是“全球社区(Global Community)”。他代表网络小说家们向金伸开双臂：“欢迎你来到全球社区，斯蒂芬！看看我们这几年来在做些什么，这是一个信任你、也值得你信任的社区。” 网络值得信任吗？ 网络是不是值得信任，相信金有自己的教训。《骑》在网上发表时采用了防盗加密技术，但立刻就被黑客破解，随后便有几个网站提供不加密的免费版本，虽然有关方面迅速采取措施删除了这些盗版版本，但一些人仍然有办法找到盗版版本下载。 但是新的分节售书计划并没有如人们所想象的对盗版严加防范，相反却会采用所谓的“信用制度”，即不会像上次的《骑》一样为防止非法下载而加密，这等于向盗版者敞开了大门。 金说这样做是受到一位读者的触动，这位读者从未被授权的网站上免费下载了《骑》后，因良心不安，特地又给金寄来了2.5美元。出于对人性的乐观态度，金相信大多数人是诚实的而且会为他们得到的东西付钱。对于他公开信里的这个问题——“我能相信人们会付钱吗？”72%的人作了肯定回答，一位女性读者甚至表示，她愿意多付一元钱，以补偿有人非法下载造成的损失。 金当然也深知人性阴暗的一面，至少《骑》的被盗版给了他这个教训。他估计还会有人不付钱，但是“十个诚实的人里有一个骗子我是可以接受的 ……不过我想你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把你看的内容打印出来传给别人，就像你会把书借给朋友一样，但是你不能卖拷贝。”金警告说，如果盗版的人太多，他就停止发表下文了。这一招或许最灵，试想如果你是一位金迷，你能忍受读他的小说却无法知道结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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