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口号
做一个能拴住别人也乐意被拴住的人
一个意守丹田沉着内敛的人
一个习惯享受生活中细节魅力的人
一个脱离了空洞口号的人
七年素描
"他们都有了自己的怀抱,有自己的快乐和烦恼,并且不再喜欢发牢骚。"这是我在与一些毕业七八年、三十岁左右的家伙交往时老要冒出来的一句话,我想拿它来当歌词肯定还不错。
对于30岁,男人女人们(都不好意思再自称"孩"了)有一些充满自恋意味的想法和说法。小学时的老师说,到了2000年你们就是30岁,正是大显身手的好年华啊!歌手侯德建说,到了三十才明白,计划不如变化;恋旧的男生说,事如春梦了无痕,是到了盘点一下记忆的时候了;曾经一心想找到完美爱情来平衡全世界的女生剪掉了一头美丽而麻烦的长发,开始反思,我需要的也许只是一个可以靠一靠的肩膀;多年来备受压抑的小职员也蠢蠢欲动,难道我就不能有个位置也管管别人?而野心家们忍不住一次次在梦中打造这么一个愿望:我要拥有一辆性感无比的越野汽车……
用一句俗话来说,咱们变得越来越现实了,在社会上混了这么多年没法不现实,生活的智商也太低了点。虽然经历了一点动荡矛盾,可心情不能老是支离破碎,以前有过很多空虚无聊,但凭什么我一辈子就得像粒自由电荷一样晃晃悠悠?把慷慨激昂、愤世嫉俗、多愁善感的权利让给比我们更年轻的人吧,把美好的憧憬和球场的鼓噪连同漂亮的成语和排比句留给精力过剩的弟弟妹妹们吧,我们必须学着长大,做一个能拴住别人也乐意被拴住的人,一个意守丹田沉着内敛的人,一个习惯享受生活中细节魅力的人,一个脱离了空洞口号的人。
生活在第七年
汪卫平,现居浙江,大学念工业会计专业,毕业后辗转经历了若干工作,最欣赏迈克尔·乔丹说过的一句话:"我们来自底层,我们白手起家,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希望,总有一天我们会美梦成真。"生活很忙,正在投入地学习开车,也没有时间看电影。对女孩子的想法和从前不大一样:首先要聪明,其次是温柔体贴,漂不漂亮无所谓。
自我陈述:毕业不久我就离开原单位,到杭州做了期货经济人。那几年,想挣大钱又没什么资本的家伙都在做经济人。1994年年底我赚钱最多,那会儿我账上有30多万,是我帮客户炒钢材挣的。
1995年秋天起了一场"红小豆风波",我亏掉了客户的300多万。后来我自己又栽在一场"胶合板风波"里。几年折腾下来,我还是一无所有。应该说我是不成熟、非理性的市场的牺牲品。
然后我吃了一些苦。那时我每天必须考虑的一个问题是:我的下一顿饭在哪里?幸亏我还有几个比较铁的"哥们儿",每次过去,他们肯定招待我吃一顿饱饭。
在市场的浪尖上沉浮的这番经历,让我对人性的认识深刻许多。我认为一切失败都源自人内心的贪婪和恐惧。一个人该退不退,该进不进,注定与成功无缘。可把握进退的时机又总是很难。前年冬天,我一个人住在杭州南星桥的一家很荒凉的仓库里。那段时间我最寂寞也最安静。每天晚上我坐在台灯前,思索一些问题。听着不远处火车呼啸而过,我特别思念远方的亲人,我差一点撑不住了。那时候我看到小说《白鹿原》,其中一个情节给我留下非常深的印象:白孝文被父亲赶出门,因为闹饥荒,找不到什么可吃的,他差点饿死被野狗吃了。后来他遇上赈灾放粥,去讨了一碗,坚持着活下去。也真是奇怪,这段故事好像给了我一些鼓舞。
我帮一家电台拉过广告,可什么也没有拉到,只拿过一点生活费。再后来,通过报纸上的招聘广告,到了一家公司。干了一两年,我又离开了。去年开始在一家朋友的公司里帮忙推销软件。但后来发现,朋友之间涉及到一些问题时心态反而更不好。我很辛苦,长年累月地耗在下面的一些县城里,一年中回到杭州的时间可能还不足20天,我跑下了公司70%的业务,可是我发现自己仍然被当成一个局外人,这让人很难受。这时正好有一个机会,我认识一位在义乌做生意的潮州老板希望我去他们公司做事,开出的条件也还不错。在电脑公司里的局外人之感越来越强之后,我只能选择离开。现在我的职务是副总经理兼总裁助理,老板说:"我不在时你就是老板。"我也没有什么踌躇满志之感,只知道有人这么器重我,我得卖力地干才行。我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考虑自己的什么"远景目标",惟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如果可能的话,我今年打算领结婚证了。我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
峰子,毕业七年换七份工作,现在希望自己更多地处于休息状态。比较多的休闲娱乐方式是上网聊天、做自己的主页、与一些朋友上酒吧、偶尔逛一下商场、到比较近的外地旅游、与不同的人吃不同的饭。
自我发现:我发现自己的兴趣越来越杂,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其实却是什么都不感兴趣。
自我陈述:毕业以后,我换了七份工作。一开始是在一家电扇厂,不到一年就"跳槽"去了一家化妆品公司当企划,后来又去了某著名企业的广告公司做经理,然后是一家"哥们儿"办的广告公司,接着是上海一家台湾老板开的广告公司做文案,再是一家著名的全球性广告公司,现在又已经换了一家。
刚毕业那一两年我是不太有方向感。喜欢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到处乱逛,也喜欢唱大学里的歌,比如那首《爱像青橄榄》。兴致起来的时候,我一个人背上包就往外地跑。1995年元旦,我一个人去了趟周庄。那年下半年,又一个人去了趟福建蒲田,就为了找大学同学聚聚。我想,那几年之所以能自由自在,就是因为感觉自己还年轻,面前是一片开阔地,可以怎么高兴怎么来。
后来就不行了。一次次地换工作,我的思想也被好好地"格式化"了一番。有位老总常苦口婆心地劝我去掉书生气,学得精明一点。在上海的一家广告公司里,我感到自己老了。这里有一大堆出生于70年代中后期甚至80年代的小孩。我现在好像加入了小弟弟小妹妹们的游戏圈。这样其实也很累。不过,这份工作对我还是有很大的吸引力。我心甘情愿地加班,有时候到晚上12点,为了查找某项资料,我还会打长途找上一串同学。有人说我是因为没有女朋友才变成工作狂的。错!我是因为一心扑在工作上才没法找女朋友的。
我挣的钱不算少了,可是很奇怪,我一点积蓄都没有。到今年元旦,我才还清了所有债务。我没有买房子,至今仍是"租房一族",我也没购置什么家电,可就是缺钱花,你说怪不怪?
偶尔会感到无聊。但我相信,驱逐无聊的方式有很多,比如工作--我现在还没有找到比它更好的方式。至于归宿感,我从来就没有试图去寻找什么归宿。也许人生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归宿"。所以我好像总在路上。我只希望能让生活过得好一些,工作得有意思一些。以后会怎样,我也不知道。
我读大学时校内有个著名的破破烂烂的"蓝咖",许多诗人聚在里面边喝咖啡边谈论"抽象""沉淀"之类,很过瘾,可惜后来被整顿掉了。现在还经常有人怀念"蓝咖"的日子。前年底我迷上建网站后,我把网站命名为"回到蓝咖",这是一个人文咖啡馆,主要是引诱一些温情主义者加入。搞不懂的是,经常到这儿来聊聊的总是几个女生。我忍不住要问:男人们都在忙些什么?
回想毕业这几年,我没有经历什么大悲大喜,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也没什么大变,大概只有方法论跟以前不同了。你们说我是"白领"也好,"白脸"也好,反正我都无所谓。如果说这几年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在不知不觉中,我把浪漫给弄丢了。
黄刚.因为最憋气的事是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在领导面前卑躬屈膝,像个奴才,于是做了自己的老板。向往"海雨天风独往来"的境界。
希望自己成为:一个富有而充满欢乐的人,并由此而照亮周围的人。
自我陈述:我毕业于郑州一所轻工业学院,学的是服装设计。我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搞艺术的人,很讨厌那种唧唧歪歪的小男人。我曾经在厂里呆过,那是一段毫无希望的日子,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那时候整个人根本就没有长成,瘦弱、腼腆,但又爱摆出一幅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我一直觉得我真正的发育是从1994年开始的,那个春天我感到自己血管里的血在燃烧,我必须走出那个小小的厂区。从此我开始了在一家又一家公司之间辗转的历程,换了八个地方之后,几个月前我注册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当然现在也还是小打小闹。
毕业以后最大的发现是,如果你是一个弱者,没有人会对你宽容。我的心是一天天变得坚硬,一天比一天酷。我现在才不会像刚毕业那会儿谈到钱的问题就羞羞答答。我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把人家的价往下砍,把自己的往上提。我时时提醒自己要咬紧牙关不松口。你不知道人家有多狠,一个个都想把你吃掉,你没有点韧劲真不行。我最欣赏的男人品格就是坚毅,就是被打成了碎片重新组装一下也能拼一把。
几年前,我被关系一直不错的朋友赶出他的公司,这是我受最大刺激的事。当时我在那儿搞平面设计,由于在处理关系时不够成熟影响到公司的利益,那哥们儿居然说如果我不走就把我扔出去。那是我人生当中比较残酷的一刻,是那哥们儿给我上了一课。我以前一直是个有点"蔫儿头"的人,我一直以为我跟那帮兄弟是一棵藤上的瓜,只需要跟在后面就能混日子。从那一刻以后我才摇摇晃晃着站立起来。我要感谢那位哥们儿,但是这件事在我心里留下的创伤是永久的。
我现在比较大的遗憾是,虽然我是学设计的,但一直没有进入到艺术的殿堂里。毕业后我考过两次研究生,一次考中国纺大,一次考中国美院,两次都没考上。我希望这只是个小小的遗憾,人应该有更多的选择,尤其在这么一个广阔的时代。尽管学无所成,但我相信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本来就不认为一个人在成长过程中有什么"进步",我只承认"变化"。生活就是无止境的冲动、平息,再冲动、再平息……然后就老了。我目前在一所大学里读艺术学研究生班,对我来说,这其实是妥协。忙忙碌碌中我也找了个女朋友,这可以让我的心变得安静。以前我很烦人家把她称作我的"老婆",好像我就这么被锁定了似的,现在已经无所谓了。(文/吴志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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