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大学之前,我对未来想像得太简单了。当时觉得当老师人际关系简单,受人尊重,加上父母竭力推崇女孩子当老师,我就报了师范。大学毕业后分到一家成人高校,这就算分得不错了,因为只有10%的同学能够“出口”,我还挺知足。
可时间长了就觉得无聊了。一门课,讲三四遍还行,但年复一年讲下去,我渐渐觉得单调、没有成就感。我至今仍认为当老师很光荣,事实上,我很多过去的同学、现在的同事们都干得有声有色、兴致勃勃,有些还颇有建树,可我似乎就无法安安稳稳守住宁静的书斋。其实,在上学时我就是个“不安分”的学生。从大一起就当家教、做文秘,一直在外面打工,特别渴望做社会化强、与陌生人打交道的工作。那一阵儿,我苦闷极了。没课的日子,我就在家看书,对别人来说,这是多么难得的清静,可对我来说,不啻于一种折磨。窗外的阳光越灿烂,越照见我不能自拔的封闭和孤独感。所以,干了没两年,我就开始马不停蹄地找工作。
能动用的关系都动用了。我的同学至今还清晰地记得我那会儿像没头苍蝇一样地乱撞。我找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咨询公司做策划督导。指导访问员如何做调查问卷、收集数据,并组织产品讨论会,向企业提供市场信息。我上学打工时就做过访问员,因此干这行简直是如鱼得水。特别是组织讨论会,需要邀请陌生人参加。别人都觉得这太难了!人家和你萍水相逢,凭什么要浪费时间、精力成就你的业绩?可对我来说,这是最具挑战性也是我最有兴趣的环节。我总是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使那些陌生人饶有兴致地参加我们的活动,有些人后来还成了我的朋友。当时,我几乎有心调动了,可在待遇方面和公司没有达成一致,才最终放弃。
可是,这次“未遂”并没使我灰心,我继续多方求职。暑假的一天,我在报纸上看到一家全球驰名的快餐店招聘经理助理,想也不想,第二天就报了名。现在想想,这个工作和我的本职差异是如此之大,可我当时急于摆脱现状,甚至觉得这个工作充满挑战、刺激,新鲜、好玩。
可我两天下来就累惨了。实习期内,你必须参与所有工作,从最低层服务员干起。开始那三天,一天做汉堡、一天做鸡肉、一天打扫店面,累得我腰酸腿疼。同学来看我,我的手因为整天翻检冻肉,连茶杯也拿不住。时间长了,新鲜劲儿过了,我渐渐觉得这个工作没有想像的那般富于挑战性,和同事似乎也说不到一块儿。实习期一过,虽然我接到了录用通知,可还是离去了。
此后,因为一场大病,我暂时放弃马上换工作的念头。至今,我还在那个学校重复从前的工作,也仍然是备受学生欢迎的老师。去快餐店打工,几乎是离我最近的一个机遇,虽然对我并不合适,但是,我对新生活、新变化的渴望从未消失。(袁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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