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拿着法庭的搜查令,敲开史蒂文森家门的时候,是星期五晚上二十三点半。妓院正是忙的时候,两名嫖客和妓女一道被堵在房间里面,另外还有两位“客人”等在楼上的客厅内。
这家妓院,可以说是“家庭作坊”型:父母住在楼下,楼上一间房是史蒂文森的卧室,另两间给两名泰国妓女用来接待嫖客,楼上的厅是嫖客们闲坐的地方,史蒂文森则当起了 妓院老板,就这样已经经营了半年有余。
史蒂文森今年31岁,中学毕业后在工厂、商店都工作过,但都没有干长,以后就一直吃政府的“救济”。现在和父母同住奥克兰市区附近的这一座四室两厅的二层小楼。他这人不善交朋友,一直没找到女朋友,28岁还是个处男。
他开的这个妓院,就是认识了泰国妓女安玛后,在安玛挑动下,没有申请任何营业执照,悄悄在一些黄色小报上做广告招徕嫖客。他自己家楼上的两间房,就成了接客的地方。
到史蒂文森被我们逮捕时,妓院已经开了半年多,钱也挣了不少,但他一直谎报失业,还在吃着政府的失业“救济”和住房补贴,每周大约170多新元。
奥克兰明里暗里几百家妓院,为什么偏偏抓到史蒂文森头上?事情还要从那泰国妓女安玛说起。
安玛从曼谷到奥克兰已经一年多了,从前在泰国就干卖淫这一行,所以撮合着史蒂文森开妓院,两人是一拍即合。史蒂文森的妓院需要两个妓女,安玛就从泰国又给史蒂文森找了一个妓女吉拉丽。吉拉丽刚到奥克兰那天,史蒂文森怕她干不长,就扣留了她的护照,告诉她至少必须为他工作一年,才能离开。吉拉丽每接一个嫖客,除了要交钱给史蒂文森之外,安玛还要从中再收一笔中介费!吉拉丽稍有不从,史蒂文森就对她拳打脚踢!吉拉丽实在受不了这种双重压迫,自己跑进警察局报了警!
我们对史蒂文森的妓院进行了搜查。楼上的两个房间里,墙上贴的是淫秽图片,茶几上放的是淫秽杂志,成百上千的避孕套、避孕药装在大塑料口袋里,这些都是开妓院的证据。从史蒂文森的房间里,我们找到了他经营妓院的账本,里面详详细细地记录着嫖客的数量,钱数以及妓女的工资和其他成本花销,还有他在当地黄色小报上做广告的材料。
最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史蒂文森的父母。这是一对体面的退休夫妇,看起来很有修养,警察来搜查,也显得很合作,呆在楼下客厅里的沙发上一动不动。但一问起他们问题,两人一致否认他们对史蒂文森开妓院的活动知情。从已经搜查到的证据来看,他们似乎没有直接参与妓院的经营,但要说不知情,却很难令人相信。知情也罢,不知情也罢,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史蒂文森,本来也没有打算要为难他们,只不过天下这样的父母也实在少见。
史蒂文森被指控经营妓院,证据确凿,他立刻就认了罪,结果被法官判了三千元罚款。想想看,史蒂文森开了半年多妓院,不说他挣的钱,就是从政府拿的“救济”也早已超过了三千元,这种惩罚有什么用处?(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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