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梧桐叶尽时。雾降了,踩着猫的脚步,轻轻地,默默地蹲下,环视着城市。于是人们目睹它,同时也被蒙住了双睛。
“自私的家伙!”然在雾中行着,却看不见路人。然感到睫毛上的“泪珠”散着丝丝寒意。约了昕,她会同往日一样姗姗来迟吗?嗯!总是胡思乱想。
没有风,不过雾的“泪儿”已把然冻成“冰雪美人”。
“赴约独自吾一人,独行客如今再现。”探着茫茫苍纱,然只得自嘲一番,独住竹林。
冷冷的雾,长长的路,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明明约好去体验一下那书云空灵美妙的孤独,如今可真的孤独了。
也不知行了多久,雾在阳光的“侵略”之下,渐渐地散了。一切再也不是雾里看花,虽然很美。然是这么想的。
临近竹林,然看见一朵“绿云”。绿色的襟,绿色的发系——昕。昕闻声转身,见了然。会意地笑了,笑了。两人明白:都是雾的恶作剧。
牵着手儿入了林。“竹林好美,有天的清纯,溪的羞涩。”然文绉绉的说。
“好高好高的竹;好青好青的野。为什么,这么清静;空气好香,洒过香水吗,什么牌子的。”昕大呼道。好天真好天真的昕,好清灵好清灵的心。
然置于竹林的怀中,似曾相识。这是曾于画上见过的墨竹。疏疏密密的风,沙沙作响。有点像萧声,动人心脉。
这是郊外,很少有人。放眼望去,然特想做一匹野马,虽有生活的艰辛,而更多的是孤独的自由。
无意间,昕在溪印出的影中看见了另一个自我,清新而洒脱,全然没有半点疲惫与憔悴。溪好像被什么震了一下,漾起一圈圈水涟。“然,我太幸福了!?无微不至的呵护早已淹没了小小的我。我相信我能飞,我相信我能碰到在空。可是,花在温室里待久了,能受得住风雨吗?在喧闹的世界中,留出一块真正属于我们的时空,好让我们“孤独”地思考,这样,我将飞得更高。”昕默默地说着,眼角缀着泪花,闪着晶莹。
沉默,无言的沉默。
夕阳西下,断肠处吾儿何方。然昕的尊长们正急切地寻遍“天涯”,却纵然不知娇儿正在享受宁静致的人生境界。
焦急至甚,阅女日记:“竹韵潇潇九天荡,深情款款莫冷天。愿做林间自在翼,何奈亲友缚吾翔。”知女莫若母,狂奔疾驰。正是汗水淋漓时,但见二娇现竹林。
此时正是无奈时,朔风有眼林有情。二逸叶飘然坠下,静伏二童之手。惟有昕然懂得,这是孤独的自在在洒泪挥别……
忙忙碌碌的学习,密密缝缝的关爱,喧喧闹闹的世界,机机械械的生活。此去何时何日返,再叫人心茫。竹林有情人亦情,回首哪堪探,只有心醉昕然。
此行甚远此行遥,昕然在逸叶上读道:“孤独为何物/孤独/是溪边看雾晨/是旷野独步/是游荡在茫茫宇宙间的一颗星/孤独/是陆幼青的《死亡日记》/是思想者的永久沉思/是人生的提炼/所有的美丽/惟有孤独的时候/才能静心去体会/孤独的自在/把过去遗忘/让身影插上翅翼/想飞多远就多远/想去何方便何方。”(文/班陈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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