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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阿澄

　　5月23日滚石唱片公司发行的合辑《毕业干什么》实在有些生不逢时。先是从天而降的

SARS不可避免地波及到整个唱片业；后又是影评人翁健伟就经营问题致信滚石公司，一时间网络各界与滚石高层关于滚石的批评与反批评对话形成风潮，舌战犹在续。

　　滚石公司在合辑《毕业干什么》发行前曾于网络上举办了声势浩大的“经典毕业代表曲票选活动”，除《你给我记住》、《毕业干什么》、《萍聚》(重新编配)为3首新歌外，其余《朋友》、《明天也要作伴》、《祝福》等10首老歌均为网络高票入选所得。所以引用翁健伟先生的话说，这张唱片不过是“学不了新把戏的老狗”为我们提供的又一装了旧酒的新瓶。

　　若就此认为名声赫赫的滚石公司背弃了老段时代的理想初衷似乎过于上纲上线，同时也是个罄竹难书的话题，姑且不论。但就这张被誉为台湾“2003年度指定毕业专辑”的《毕业干什么》本身而言，其品质无疑是低劣并且粗糙的。不是没有上过滚石当，《色情男女》、《涩女郎》……单是慕名苦寻的原声碟用沉箱旧歌拼凑的就不止一二。只是这次真的不同，《毕业干什么》的合成伎俩水平之拙劣令人抓狂，如果说五月天《叫我第一名》、粱静茹《最快乐那一年》等寥寥几首勉强够入围资格的话，那么李宗盛这个滚石老牌万精油《和自己赛跑的人》和周华健听到让耳朵起了几年茧的《朋友》，两位叔叔伯伯被收录的歌曲在前3首新歌面前明显脱时代之风格。整整10年前我从学校毕业时依依不舍送给初恋情人的张学友那首唱翻了整个亚洲的《祝福》居然也曲不改调词不换地纳入唱片做了压轴曲目，简直是为歌迷提供最大的发指理由。

　　如今这类旧爱+新欢歌曲拼凑的什锦杂碟多如牛毛，一则可以降低成本，二则换张换汤不换药的面目还可以美其名曰“新概念”、“新主张”。因为曾在广告公司谋事，深为自己被迫得玩概念将消费者的欲望调到最高点而苦不堪言，至今极为同情与憎恶市场上的同类行径。《毕业干什么》从主题定位、行销执行、平面设计上不可谓没有动脑筋，但同任何一件商品一样，质量才是硬道理。纵在表面功夫上耍尽小聪明也不过是为肚里的草包套一面绣花枕头而已，踏实做好音乐才是长久锁定歌迷的惟一途径。即使滚石再倚仗自己乌龟壳上贴广告——牌子硬，到头来怕也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反毁了鼎鼎盛名。

　　想想终是意难平。《毕业干什么》实质上是滚石去年9月推出合辑《半成年主张》的风格延续，但无论在歌手选择或整体构建上，《毕》都远逊于《半》，落入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俗套，同时我也断定今后再翻出《半》听时必又会埋汰几句滚石。借滚石系列合辑之名，冒犯一下达明一派的《天花乱坠》：“谁人吟吟在唱着《男人真幸福》，谁人沉沉在叹着《驿动女人心》，谁人又借故造出《K歌王国》，滚石不管它都收。”

　　骂归骂，接下来却有必要冒自相矛盾之名为《毕业干什么》叫声好。因为合辑当中的有些歌曲与传统意义上阳春白雪的毕业歌曲大相径庭，无论形式或内容都更与时代风潮接轨。在这些新生代歌手的口中明明白白唱着“毕业即失业”、“每天一来到学校就好想睡觉”，甚至戏谑地篡改《国际歌》。前4首歌曲鲜活逼真地描摹出挥洒青春，夜夜笙歌的当代毕业图，全然不顾教育学家、道德卫士的横眉冷对。

　　如今的文学作品已越来越不具备对于社会现实的记载作用，流行歌曲则益发呈现出“彼可取而代之也”的态势。《毕业干什么》正是这样一张大胆无惧推倒传统围墙的唱片，当中的爱情观、对社会的焦虑以及性方面的困惑，虽可能引起反感却真实记录了当代大学生现状。反观大陆的校园歌曲，多为离开学校好些年“奔三”歌手所作，风花雪月、依依不舍是他们万变不离其宗的法宝，对于大学生的思想变更仿佛“不论魏晋，不知有汉”。免不了让人怀疑这些歌曲的真实性与真诚度究竟几何，也免不了每年此时我的耳朵总要因广播里每个波段为毕业生放送的专题歌曲叫苦不迭。

　　汉字实在是博大而且趣味。“毕业干什么”，既可以理解为对毕业今后干什么的疑问，又可以解读成抗拒现实而留恋校园的“毕业干什么？”。比起大陆自我感觉良好的校园歌曲，张扬特色的《毕业干什么》无疑是一个漂亮的挑战，它将留给当代大学生毕业唱什么的思考。相信也因此会赢得毕业受众兴奋不已的共鸣。叫好叫骂，可惜了滚石公司并没有以完整的概念统筹整张唱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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