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周文嘉(杭外)

　　有一天，不知是什么原因，我突然想，人各有异，他们床头的书差别也该是很大的吧！那么我呢？属于我的又是什么？是一本画谱。

　　其实所谓历史人物，也有不少是神化人物，但有一点是相通的。他们都身着古装，或

峨冠博带，或裙袂飞扬，让人神往。说程十发的画，文句词汇难以表达，只言片语也不能说清。因为它太好了，又太多了。那么，如果大家不嫌我罗嗦的话，我便慢慢向你道来。

　　于是谈李白。程十发的李白独具特色，所谓“敏捷诗十首，飘零酒一杯”，或一盅酒，一卷诗，一床席，或在一群宫女簇拥中，昂首天外，旁若无人，活脱脱一个“落拓不羁”，李白如此传神，道理在他的脖子上。程十发画李白，总是将脖子画得很长。如何呢？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李白傲气、清高、狂放的性格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才能突出他的浪漫主义精神。然而说李白狂傲是不完全的，看他的眼神，略带忧郁和迷惘，仿佛是一年后漂泊困苦，卒于当涂的预兆。这样敏锐的人物，看到了这样颓败的朝廷，对后来自己流放夜郎的遭遇多多少少是有些先觉的。这一点微妙的先觉便让程十发捕捉到了。因此只有他，才使得这个“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的形象更为丰富了。

　　最后选择屈原，我们对屈子的感情应该是很深厚的。永远是那个“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带长铗之陆离兮，冠切云之崔嵬”的屈原，程十发笔下的，也是如此。看他时而正襟危坐，吟歌《橘颂》，时而屹立江边，望不尽浩瀚淼淼，时而又漫步出游，婵娟作伴。但种种各异姿势、行动，神情却永远是一致的。深邃眼神，茫茫无助，既含有对婵娟的怜惜，又怀着自己对命运的慨叹。这样一个连袍袖都透出悲凉的“末路人”，便活灵活现地跳跃在画纸上了。

　　我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这些画，有湘君有苏武，有昭君有陶潜，有杜甫有苏轼，有如姬也有清照。重新咀嚼，百般领会。

　　于是在心灵中，又潜移默化地积蓄了在课本习题中永远都得不到的新生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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