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大卫·麦克尼尔吴惟编译

日本暴力团成员地位越高，纹身的图案越满、越精美

　　如果你在街头碰到阿形光法，肯定会把他当成一位退休的公务员：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皮鞋光可鉴人。惟一令人感到不安的是他眼中偶尔闪过的一丝冷酷。

　　走进阿形位于东京歌舞伎町的办公室，你能隐约感觉到他是个大人物。两侧的墙上挂满了照片，上面的人一个个西装革履，表情冷峻。照片似乎是按地位由低到高的顺序排列的，最后一张照片是日本天皇。一位助手敲过门后跪着进来，又跪着出去，光头几乎碰到了地板。

　　阿形光法的确是位“大哥”级的人物。他是日本第二大黑社会组织“住吉会”的高级成员。脱下和服，阿形露出了满身刺青。不管社会怎么发展，黑帮如何演变，纹身的传统却延续到了21世纪。阿形告诉我，在“道”上混，纹身是必不可少的，往往是地位越高，纹身的图案越满、越精美。“我被墨针刺了一百多个小时，才有这一身杰作，”阿形得意地说。

　　总部设在警察眼皮底下

　　称呼黑社会在日本有一个专门的词叫“暴力团”。暴力团继承了封建社会的传统，把“确立天皇中心政治”作为“奋斗目标”，鼓吹“有天皇在，就有黑帮在”，企图借此取得皇室和官方的支持。据日本警视厅统计，日本目前共有3380个大大小小的暴力团，其中山口组、住吉会、稻川会为三大巨头，成员人数占日本黑社会总数的68.9%。

　　为了帮助我充分理解暴力团在日本社会的地位，阿形建议我去山口组总部看一看。山口组是日本最大的黑社会组织，在亚洲也仅次于三合会。它的成员多达17900人，相当于美国黑手党顶峰时期的5倍。该组织现在的头目是渡边方泽，号称“日本黑社会教父”。让我想象不到的是，这样一个臭名昭著的犯罪集团的总部，竟然坐落在神户一个十分安静的高档社区，100米之外就是一个警察署。

　　山口组总部门口有一个醒目的标志牌，上面似乎是该组织的“社区友好宣言”：我们不允许使用童工，不卖毒品，也不乱扔烟头。

　　在附近晒太阳的一位老人告诉我，“他们都是好人……每年给大家送两次礼物，从来没给这儿惹过麻烦。”我在报纸上也看到过，山口组一直试图塑造一个良好的公众形象，它的成员很少涉及到公开的暴力行为，在阪神大地震中，山口组甚至给灾民分发食物等救灾物资。

　　每月5日，这里的宁静气氛会被稍稍打乱。近百辆“奔驰”、“凌志”等豪华轿车鱼贯而至，车上坐的是山口组分布在日本各地的大小头目。这些人来总部一方面为了上缴“利润”，同时“汇报工作，商讨下一步发展计划”。每次集会警方都要严密监视，却不会采取行动。“除非他们有什么违法行为，否则我们不会干预，”兵库县警察局“有组织犯罪科”的一位侦探告诉我。

　　披上公司外衣，经营企业

　　阿形告诉我，日本24家最大的暴力团都是身份公开的“合法团体”，“它们的总部都设在大城市黄金地段，下属成员也都在胸前挂着身份牌儿和公司徽章，就像大公司一样。”

　　一些暴力团甚至开始模仿公司进行现代化管理。如山口组就有一套“奖学金”制度，成绩优秀的成员可以被派到欧美国家留学，“学成归国”后都会被委以重任，享受高薪待遇。“现在什么都讲‘可持续发展’，我们暴力团也不能落伍。”

　　1992年日本政府通过“反暴力团”法，决心打击黑社会势力。此后暴力团的成员一度从90600人降到79300人，但去年又增到了85300人。黑帮老大逐渐意识到，传统的赌博、走私、敲诈和卖淫等发财手段犯罪特征过于明显，容易遭警方取缔，而且赚钱不够快，不如经营企业、投机股票或搞房地产，这样既合法又来钱，于是许多暴力团纷纷“上岸”，披上了公司的外衣，大举向经济界渗透。最近一项政府调查显示，日本银行坏账的42%与暴力团控制的建筑公司有关。

　　替政府摆平很多事

　　暴力团之所以能够在日本社会站得住脚，屡禁不绝，一个重要原因是它们与“白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私下场合，黑帮老大与资深政客称兄道弟是常有的事，黑帮老大的红白喜事也都会有政界人士捧场。如前首相岸信介在下台后曾亲自主持某暴力团高级成员的葬礼，森喜朗也曾与稻川会会长一起参加某位名流的婚礼并发表演讲。

　　当一家周刊登出这位前首相与第三大暴力团首脑同台亮相的照片时，森喜朗声称不知道稻川会会长是谁。

　　阿形笑着说，“这些政客都是假正经，从来不愿公开承认与我们的联系，但是每当遇到困难时还是会找到我们。”

　　某位作家曾一针见血地指出，暴力团已经与政客达成了一种默契：在日本这个彬彬有礼、讲究秩序的国家里，即使有犯罪，也应该是有组织的犯罪。阿形洋洋自得地说：“日本社会离不开我们……政府可以解散我们，但结果又会怎么样呢？将有数以千计的小混混在街头捣乱，威胁公共秩序。而我们有严格的帮规，可以管教他们，所以我们不喜欢‘暴力团’这个名字，更喜欢人们叫我们‘武士团’。”

　　暴力团还能帮公司“摆平”麻烦，如破坏工会组织的罢工或游行等。阿形向我讲述了这样一个例子。“东京市政府想在某个地区建一条高速公路，将这个工程交给了几家大建筑公司。但是规划路线上有几处私人土地业主不愿意出售，于是有人给我们打电话请我们把这些人赶走。我先派手下给那几户人家不停地打电话，每天打上几十次，劝说他们把土地卖给建筑公司。如果他们软的不吃，我们就来硬的：威胁房主和他的家人。如果他们一意孤行，我就派一伙人拿着棒球棒去……这一招儿一般都能奏效。我们表面上帮助的是公司，无形中帮助的是政府。”

　　近年来日本警方加强了“扫黑”力度，阿形屡屡发出“生意不好做“的感慨，但他对住吉会的前途还是充满了信心。“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麻烦，总会有人需要我们的力量与经验的。”

　　投票！ 赢超酷腕表式手机！
　　注册新浪9M全免费邮箱
　　说一口流利英语，其实不难？ MBA联考培训特惠
　　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境界，亲密接触，激烈搏杀，包你爽上“天堂”
　　第53届世界小姐中国总决赛报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