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城市 一个人的精彩--我看高校乐队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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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sina.com.cn 2003/10/24 10:04 四川在线-四川日报 | |
小嘘是资阳人,认识我那年他在复读高三。剃了一个鸡冠头,战战兢兢在我家里吃完晚饭,然后在随后的演出中弄伤了鼻子。那天晚上他显得很伤感,坐在路边,喝着不知道谁留下的啤酒,告诉我说,他很孤独。后来他考上了北京的一所大学,却在大一那年退学。 虽然小嘘的大学生涯不足一年,但那一年里,他还是坚持搞了乐队。虽然他的乐队最后和大多数校园里的乐队一样不欢而散,却被他认为那是他活着的证据。他说活着需要创造 小嘘离开之后,我继续在所谓的摇滚圈中生活,观察并记录。电子科大那支曾经让我感动不已的乐队17秒终于还是在吉他手和主唱毕业那年宣布解散,但鼓手很快找到了新的同伴,组织了DIMNOVA。DIMNOVA的中文直译是暗淡之星。高瘦的主唱、矮小的吉他手和贝司手以及胖胖的鼓手,分别来自川大和中医学院,在成都东边的一个住宅小区里和另一个叫“橡皮”的乐队共同租下了一个排练房。 我去看他们排练的时候,四个人安静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上,音乐仿佛在半空中响起。这首歌就是《暗淡之星》,没有歌词,只有清新的旋律和重复的快乐。四个人脸色轻松,偶尔对视一笑。我看过很多大学乐队的排练,大多是高举摇滚大旗以示愤怒与反抗,他们却让人感到轻松和安宁。后来我还记住了鼓手写的歌,上口的旋律:“Iam in love with a smoking girl,a smoking girl”(我爱上了一个抽烟的姑娘,一个抽烟的姑娘),就像你坐在大学的林阴道边,神情得意地给朋友讲述自己的爱情。 排练结束,大家散去,四个人中有三个准备考研。他们对做音乐就要放弃学习的说法嗤之以鼻:不想学习可以有很多借口,没有必要假音乐之名。胖胖的鼓手走在最后,显然在音乐中得到了满足。曾经有人对他说,你们音乐好,我带你们去演出,出名挣钱。他说我搞音乐不为出名,就为图个快乐。那个人立刻做口吐白沫状,问,你不想出名挣钱搞什么乐队? 为了吸引女生,高晓松如是解释自己大学时代写歌搞乐队。在校园生活逐渐世俗化的今天,这大概依然是许多乐队组建的初衷:以摇滚的名义,把自己挤进前沿和另类的阵容,然后坦然宣布,我还没有玩伴。越来越少人会想到用4年的时间来完成自己真正的成长,越来越多人喜欢在学校的演出中高高竖起中指,博来一片呼喊。 我在黑暗中摸索半天,找出一张歌单,上面记录着很多校园乐队惟一留下的痕迹。我想在最后,提到两支乐队,按年龄来算,今年他们应该刚刚大学毕业。一支是“列侬的星期天”,一支是U235,前者的主唱我不止一次在各种购书场所碰见,大家淡淡一笑。就是他和他的乐队,穿着学生服登上舞台,在雪亮的灯光下闭上眼睛,进入他们的世界。而U235,我在她们读高三时认识她们,这三个乐山小姑娘因为那首咒语般的《姥姥》而名扬原创音乐圈。事隔多年后,她们从北京从南京归来,单纯的小姑娘长大了,唱着平静的小调般动听的歌曲,歌词依然犀利:“你惟一能看到真实的眼睛/已经在真实之前瞎了/你惟一拥有的痛苦的信仰/已经在痛苦之中没了……” 对音乐的爱,对生命的剖析,让他们走到一起,又或许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他们彼此离散。我想对所有的坚持者说,坚守你心中永不沦丧的城市,不必感到孤独沮丧。(彭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