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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20天体验海漂族 他们为什么选择上海?

http://www.sina.com.cn 2004/03/30 12:05  申江服务导报

  差点暴露

  2004年3月10日星期三晴

  我每天都是晚上睡觉前躲在床上记下当天发生的事儿的。夫子很好奇我还有写日记的习惯,我支吾了过去。今天上午更险,想趁着没人补一点昨天的日记,苗苗突然闯了进来
,吵着要看我在写什么,我不肯。苗苗说:“我早发现你这个人很怪,老是问东问西的,你不会是在做什么心理调查吧?”

  我无言以对,却想起了很多港台电影中的那句著名台词。卧底者与黑帮老大产生了感情,但是最后又不得不回归自己的职守。老大落入法网后质问卧底:兄弟,这是为什么,卧底总是那句话:对不起,我是警察。

  我想对苗苗说:对不起,我是记者。

  晚上莉莉回来报喜,面试很顺利,工作搞定,月薪2600,公司提供住宿,说是很快就要离开这里搬到公司住了。莉莉说,上司是个独身的中年女人,她觉得压力很大。

  莉莉走了苗苗哭了

  2004年3月11日星期四阴风很大

  上班的上班,面试的面试,只剩下我、苗苗跟夫子,3人决定出去逛街。

  又是步行到轮渡站,轮渡到外滩,然后走到福州路上海书城。看了1个多小时免费的书,苗苗嚷嚷着饿了,一起去吃午饭。我提议吃肯德基,被否决,说太贵。再提议去“永和”,又被否决,还是太贵。最后到人民公园旁边的小吃街上,苗苗要了一个肉包一个玉米,3块钱,夫子则买了两串烧烤一个肉包,5块钱。肚皮问题解决,决定去新天地瞧瞧。步行到新天地,漂亮的地方都是用钱堆出来的,到处看了看,什么都消费不起。又返回南京路步行街,瞎逛一通,什么都没买,本想到河南中路坐地铁回去,想着地铁的两块车费太贵,说已经快到外滩了,还是坐5毛的轮渡回去吧。3人坐轮渡到浦东,走回旅馆,疲惫不堪。

  晚饭后,莉莉突然跟大家说明天一早就要搬走了,大家觉得很突然,挽留她多跟大家住两天。莉莉说实在没钱了,不然也想跟大家在一起。莉莉来上海的时候丢了包,一部手机、几百块钱都被小偷盗了去,到上海花1000多新买了手机,身上已经没多少钱了,真的是不得不搬了。

  大家聊天的时候,一直嘻嘻哈哈的苗苗却突然掉了眼泪,大家很慌乱,忙着哄她。我们几个,苗苗年纪最小,大家都把她当小妹妹看。

  2004年3月12日星期五多云

  早上6点多,送走了莉莉,苗苗一直觉得有点难过,“以后就我一个女孩了。”

  苗苗有两个高中同学在上海交大读研,苗苗说有时候很想找他们聊聊,可又怕见他们。“可能我自尊心强了些,我总想着再见他们的时候和他们是平等的。可我现在研究生没考,工作也没有,我接受不了跟他们的反差。”

  “等我工作搞定了,一定会去找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很想能像以前那样无所顾忌地玩闹。”苗苗有些着急,身上的钱只够支撑半个多月了,得赶快找到份工作。

  下午3点多,莉莉回来取行李,说公司住宿条件还不错,只是办手续交了280多块的押金,他只带了300多,这下快没钱了。

  “好在有个朋友说下周会汇些钱来。”莉莉有点不好意思,“等发工资了,一定请大伙吃饭。我想好了,以后每个月要存2000块钱。”我很惊讶,毕竟她一个月才收入2600。

  “没问题,反正住宿不用花钱,别的开销不会很多,得存钱买房子啊……”

  夫子直到快11点才回来,抱怨说现在的书太贵买不起。夫子今天又坐轮渡到书城看书去了,在里面呆了一下午,一本书都没舍得买。夫子家在农村,父母也没什么钱,来上海找工作的费用还是在北京打工的哥哥给的。“2月底到上海,到现在都花了1000多了,投出的简历一点回音都没有,唉……”夫子打算到3月底就离开上海,没多少钱了。

  与黄秋生争执

  2004年3月14日星期日晴

  今天下午到报社向黄秋生汇报情况。他说缺一点爱情故事,我说没有,他说是我没好好挖掘。我一下子来了气:“温饱冷暖都还没有解决,你说会不会有爱情?”

  黄秋生被我噫得说不出话来,不欢而散。后来想想,自己是有点激动失态了。我知道其中的原因:我的想法与刚接选题的时候完全发生了变化。做这种暗访,一开始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跟他们相处久了,对方把自己当朋友看,而自己却一直瞒着他们,那种歉疚感与日俱增。眼看着发稿时间越来越近,真不知道如何面对拿着报纸的他们。

  看着他们每天因为工作的事情烦闷,自己也挺发愁的。现在报社实习,说是要到5月底才能决定是不是录用。马上就要论文答辩了,自己的论文一个字还没动,想一想都抓狂。之所以想留在上海,一是觉得读书几年,对这个城市已经习惯了,二是觉得上海的机会很多,可现在的情况却让自己不得不紧张,万一找不到工作怎么办?都有些后悔没有到别的城市去碰碰运气了。

  有朝一日我们有了钱

  2004年3月15日星期一晴

  按照黄秋生的意思,今天做了最后两个话题的调查:一、如果有钱了怎么办;二、上海凭什么吸引你。

  晚上,话题就此展开。

  胖子是个赚钱狂,有钱会去国外读书读到博士,然后回上海投资赚钱,“我是个闲不住的人,有钱肯定会用来赚更多的钱。”

  “我有钱的话,会把自己喜欢的书通通买下来,把没吃过的东西吃个遍,然后就去周游世界。”苗苗的想法很浪漫,也很孩子气。

  小宇说话慢条斯理,很搞笑,不过很实际哦,说是有钱就娶老婆,娶两个,大伙儿狂笑。

  最另类的是夫子,“有钱我就在呆在家里守着。”我笑话他是守财奴,夫子辩解说:“如果我有100万,我会捐出去90万。”

  这话让大家惊讶,“人突然一下很有钱会不知所措的,所以还是捐出去的好,自己留一小部分就行了,要那么多钱干吗?不过,有钱我会去坐次飞机,呵呵。”

  最有理性的还是方大哥,会把钱分3部分,一部分留着家用,一部分用来投资创业,如果失败,再用第三部分继续创业。

  为什么选择上海?

  胖子工作了几年,全国大大小小的城市也跑了不少,除了良好的薪酬待遇和发展机会,他还看中了上海良好的生活环境,“以前在广东工作的时候,每天回家总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动过,那边的治安实在太糟。北京气候不好,比较下来,还是上海最好。在上海做好了,别的任何地方都能适应。”

  方大哥则考虑到了家的因素,广东离家太远,从上海回家很方便,有什么急事,很快就能赶回去。

  苗苗则是适应不了北方的干燥跟南方的炎热。“其实自己的想法也挺怪的,我也并不想在上海安家,只是想工作在这里,至于在哪里安家,呵呵,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吧。”

  最后的晚餐

  2004年3月25日星期四晴

  下周就要发稿了。今天苗苗、夫子几个来复旦找我玩,我请他们吃了一顿饭。席间,我几近无语,想的都是下周如何面对他们。他们的话只有几句映入了我的脑海:昨天求职小屋里住进了一个MBA,还是在加拿大拿的学历。我不禁想:或许哪一天,我也会真正地住进求职小屋。不过我不怕,因为我知道那里会有真正的友谊,而且只要努力,那里还有希望。

  乍暖还寒,凉风袭人。望着苗苗、夫子远去的身影,脑海里忽然想起《花仙子》的主题歌:

  能给人们带来幸福的花儿呀你在哪里悄悄开放我到处把你找脚下的路伸向远方幸福的花仙子就是我名字叫露露不寻常说不定说不定有那么一天就来到来到你身旁。(李松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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