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笔

　　毛笔起源于中国，在日本丰桥市，有些工匠还固守着传统制笔方法。我有幸结识了这样一位制笔人，见识了200年来一脉相承的日本制笔工艺。

　　小巷深处寻访制笔人家

　　从车站一路找来，我在一条小巷里迷失了方向。热心人带我来到一处普通民宅前，上面不起眼地挂着“神原毛笔”的木牌。制笔作坊如此局促，我不禁有些失望。应声出来的神原先生年近60，听说我来自中国，不好意思地连声说：“中国才是毛笔故乡，我们的历史和你们的没法相提并论”。平静片刻后，神原将丰桥毛笔的历史娓娓道来。

　　日本毛笔起源于唐朝中日文化往来频繁时，为抄经书，日本僧侣带回中国的造笔技术。后来日本发明了自己的文字———假名，发现中国笔尖不适合书写假名。他们便改良唐朝毛笔，加长了笔尖。不过，由于经书全部是汉字，寺院里的毛笔至今依旧保存着唐朝的旧模样。

　　丰桥毛笔并非以历史悠久见长，直到1804年，丰桥才开始毛笔制作。因丰桥北依群山，狐狸、野兔等提供了优质动物毛；山间竹林又为笔杆提供了原材料。渐渐地，丰桥毛笔名扬日本。

精湛的传统制笔工艺

　　制笔全手工，材料纯天然

　　丰桥毛笔用水将软硬不同的毛梳理到一起的技术尤为独特，这种工艺做的毛笔吸墨能力强，运笔流畅，备受书法家青睐。如今，丰桥笔占日本毛笔市场的1/4，高档笔更是占80%。然而难得的是，丰桥工匠恪守古制，200年来几乎没有改动祖先的制作工艺，一直分为12道工序，全部采用纯天然材料。

　　在神原家二楼，夫妇俩每天从早到晚跪在榻榻米上一步一步做笔。神原夫人的父母是制笔匠，没儿子继承父业。神原原是公司职员，入赘后为延续家业，从30岁开始学制笔，转眼20多年过去了，他已完全投入其中。尽管他的手指因常年沾水已满是裂纹，还要整日呆在充满防虫剂气味的陋室里，但他说起毛笔时眼里充满光彩。

精湛的传统制笔工艺

　　昂贵笔和普通笔花同样心思

　　然而，热爱手工制笔的人越来越少。丰桥现有335位制笔工匠，其中15人拥有传统工艺师的称号，但都年过50，多半还是70岁以上的老人。神原家有两个女儿，一个远嫁新西兰，一个生活在大阪。神原夫人无奈地说：“等我们做不动时就只能关张了。现在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才不会为这个回丰桥呢。”如今写信的人也越来越少，研墨铺纸静心运笔的人更是凤毛麟角。10年来，毛笔需求量年年递减。为适应时代变化，他们推出了新产品，如两寸长的毛笔护身符、手机链等。神原太太说：“别看它们小，基本都能当笔用。”

　　告辞时我问神原先生，做8万日元的高级毛笔和1500日元的学生毛笔，有何差别。他毫不犹豫地说：“费的功夫和心思几乎没差别。”每只笔都有质量保证，这就是丰桥毛笔的生命。神原觉得，无论市场怎样，他都要做到70岁，然后再去看毛笔外的世界。在他看来，这里的乾坤不逊于外面世界的精彩。

　　本报驻日本特约记者 潘小多

　　(编辑：飞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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