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前天《新京报》刊登的《一个“海归”的困惑》，很受感触，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心酸。作为一个“博士生”，也有很多“困惑”，想说几句。

　　博士生从事学术研究，在某种程度上说是一种公共物品。关于硕士生和博士生收费的呼声由来已久，人们认为应该将这些资金用于义务教育，他们的理由是：毕竟硕士生和博士生层次的主要收益都是由个人获得，那么，个人有必要承担这些成本。

　　如果说，这种论点关于硕士生成立与否且无论，但对于博士生绝对是不成立的。博士生所进行的研究，大多是理论方面的，没有专门的受益群体，可以说是发展一种“公共智慧”，而博士生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代表了社会创新的来源和动力。我们所熟知的很多大学者的名著，有很大一部分是由博士论文扩展而来，如奥尔森的《集体行动的逻辑》就是其博士论文。一个国家，博士生质量越高，这个国家也会在知识创新方面处于领先水平。

　　在美国，博士生教育一般都要持续5年到8年，他们在读书期间大多有奖学金支持。笔者有一个同学在美国读政治学博士，前三年每年有1.5万美元的资助，足够她的生活费。而国内，博士教育收费，很多博士生忙碌于生计和生活，而不是学术、讨论和研究。就我所知，现在绝大多数博士生都需要交费，公费名额很少。对于公费生而言，他们虽然不用交学费，但是个人生活和买书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再加上博士生年龄都比较大，个人应酬也有一些，在没有很好家庭背景的情况下，很多博士生都需要把大量时间花费在外面上课、打工和做兼职方面，这样留给读书的时间也就不多了。

　　对于自费生而言，更是惨不忍睹了，从3万元到4万元不等，这对于那些直接从应届进入博士的学生来说是“天文数字”。我的很多同学，在开学之前就要忙于筹资，在开学之后就要忙于赚钱，一方面是还款，一方面是生活，这样留给读书的时间就更少了。一般当三年结束，贷款快还完时，也要毕业了，毕业论文也很匆忙。

　　另外，在我国，有的博士生毕业之后，可以直接“当官”；有的博士生毕业之后，可以直接获得“房子”，或者成为某学校的学科带头人。

　　所以，博士生在中国承载太多的价值，以至于成为一种投资，在博士生出口不严格的情况下，这似乎失去了博士生所固有的内涵。很多人通过各种手段和关系来竞争博士，导致了博士生非学术因素越来越多，自然，博士教育的整体质量也就下降。

　　□李文钊(中国人民大学博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