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海外：在美国参加儿子的大学家长会

　　文　董洁林

　　在中国的爸爸到美国开家长会

　　我儿子安德鲁是美国达特茅斯学院的一年级新生。达特茅斯学院是美国8所常青藤大学之一，坐落在新罕布什尔州的汉诺威小镇，以优秀的教学质量和卓越的校友享誉全球。5月初，该校召开一年级学生家长会，我早早订了从硅谷飞波士顿的机票，并让在中国工作的孩他爸也赶去。其实我也常常向朋友抱怨，儿子怎么挑了个这么远的学校，看他一趟真不容易。住在加利福尼亚州的我得飞6个多小时，再开车两三个小时才能到。

　　为什么选达特茅斯

　　选择大学不是一个简单的决定。儿子收到了6所一流大学的录取通知。儿子当时的决策过程主要是，与各学校的校友谈话，和高中同学讨论，浏览有关学校评论的书籍和网站。

　　经历了几轮思考后，儿子的感情天平趋向了达特茅斯学院。他曾半开玩笑地说，达特茅斯学院女生漂亮，伙食也好。我第一次听他宣布他的决定，是在达特茅斯学院一位校友的家庭聚会上。那位校友是硅谷一家著名公司的老总，曾是达特茅斯学院历史系的学生。他的3个女儿，除了还在上高中的小女儿外，都在达特茅斯学院上学。

　　儿子的决定让我开始留意达特茅斯学院校友的言谈举止，他们的确不太一样，喜欢谈论社区服务，为社区小学紧张的经费想办法，为温室效应真诚地忧心，交换节省能源的小窍门……达特茅斯学院的高年级学生，往往已在国内外从事过某项慈善项目，如在附近的社区赡养一位老人，去非洲或南亚做志愿者。从事慈善活动已成为达特茅斯学院的传统，我很欣赏这种传统。在美国这个移民国家，具有服务精神是一种基本能力，也是将来发展事业的基础。

　　不限次地改变专业

　　晚上8点，儿子终于出现在达特茅斯学院所在小镇的一家墨西哥餐厅里。“对不起，爸妈，我来晚了，去射击俱乐部打了一会儿枪。”儿子和他爸握了握手，给了我一个拥抱。19岁的儿子似乎比以前更壮实了，留起了胡子，脸上的青春痘也消失了。

　　“过得如何？”他爸迫不及待地问。

　　“还不错。”儿子说，“春假，我和划艇俱乐部的几个同学去科罗拉多的河流中划独木舟，好玩极了。”

　　一阵寒意从我脚下传入心头。儿子在高中时是学校橄榄球队的队员，断过手腕和脚骨。

　　“夏天很快就到了，我会参加攀岩俱乐部，一定很棒。”儿子兴高采烈。我打量着儿子：“你参加了射击俱乐部、划艇俱乐部、滑雪俱乐部，还要参加攀岩俱乐部，安德鲁先生，不知你会不会抽点儿时间念书？”

　　“哦，那我只好逃课了。”他一脸坏笑。看我怒目圆睁，他马上改口说：“妈，别那么紧张，开个玩笑。那只是我的周末生活而已。”然后，他向我们描述了他典型的一天。

　　早上睡懒觉，因为他选的都是下午的课程。本学期他选了3门课。晚上做功课，有时也会参加研讨会。睡觉前往往与同学或加州的老朋友在网上聊天，看电子邮件，睡觉时应该已是凌晨了。周末则是休闲和社交时间，除了去体育俱乐部，也可能参加高年级学生兄弟会的聚会。

　　“你选定专业了吗？”他爸问。“还没。”儿子说，“我还在思考，是做创造者还是管理者。作为创造者，我应该学理工科，而作为管理者，我应该学政治、经济、商务、历史。”

　　达特茅斯学院招收新生是不分专业的，上学后自由选课。学生在二年级第二个学期选择专业，此后可以不限次数地更改，在大学四年级的最后一个学期做最后决定。学生可以选一个专业，也可选两三个专业一起读。学校要求每个学生有一个学期的外校学习，达特茅斯学院与许多世界一流大学有交流计划。儿子已决定，明年去意大利学习古罗马帝国的兴衰史。

　　生日礼物竟是打扫房间

　　第二天，我们去参观儿子的宿舍。那是一栋两层的红色小楼，儿子房间的窗户上贴了一条标语：“投奥巴马一票。我们要改变。”儿子是奥巴马的粉丝，曾就希拉里、奥巴马和我展开了多方位的辩论，包括他们的政绩、经历、人品、能力、价值观、家庭背景、执政理念……直到我同意支持奥巴马。

　　推开儿子宿舍的房门，哇，实实在在的一个“猪窝”！地上到处是衣服、书报、空瓶子……听说，儿子过19岁生日时，女同学们给他的生日礼物是帮他打扫房间。看来，他得每周过一次生日才行。这是一间两人同住的宿舍，中午已过，同屋的那个孩子还在蒙头大睡。

　　儿子打开他的电脑，“看这张照片！”儿子的声音里很有几分“臭显”。照片中那艘渺小的独木舟，在滔滔白浪中几乎被掀翻。“儿子，小心点！”我不禁喊起来。“妈，你真的很啰嗦。”儿子有几分不耐烦。

　　见我有几分尴尬，儿子说：“妈，你还记不记得几年前我刚开车的时候？你总是很紧张。”“你怎么知道？”“因为你的手总是握得紧紧的。妈，是时候松开你的手了。”

　　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两天的家长会很快结束，我和他爸看到了很多：校园、校舍、设备、可爱的同学、和我们一样殷殷期盼的家长、世界一流的学者以及管理人员……学校提供了超过1600个课程供学生选择，提供了在世界各地服务社区的机会以培养学生的慈善情怀，提供了数百个体育项目以锻炼学生的意志和团队精神……

　　但是，孩子，选择权在你自己手上，你必须用智慧和胸怀决定，选择哪一门课程，完成什么专业，从事什么样的服务，进行什么体育项目，结交什么朋友，走什么样的道路，最后，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的孩子，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