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市新闻名专栏每日新说

　　韩晓波

　　国家就是否取消高中文理分科向全社会征求意见的消息一出，民众反响强烈。时间刚过去48小时，国内某著名门户网站的网民调查结果就成为热门标签——超过五成的网民认为应该取消文理分科（54.3%），但反对取消的人也不算少（38.5%）。

　　个人认为：取消文理分科应该不应该？绝对应该；过几天就宣布一律停止文理分科行不行？绝对不行。

　　早在去年11月底，当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民进中央副主席朱永新提出“文理分科降低民族整体素质”的时候，笔者就曾经在本栏目发表言论，表示完全赞成这种观点，但同时，又必须考虑到：高中实行文理分科实际上是为了应对高考文理分科制度的一种无奈之举，否则，高中生的课业负担将难以承受。

　　现在，从网民的反应来看，大部分确实都接受了文理不应分科的观念，但对这件事应该如何操作，尚存很多疑虑。

　　高中文理分科的弊端是显而易见的：它造成理科学生缺乏人文精神，而越是高层人才，其人文精神、终极关怀思想越显重要，否则就会产生“有知识没文化”的怪现象。同时，它还造成文科学生缺乏科学精神与科学素养，欠缺逻辑思维能力和定量化思考习惯，其害处比缺乏人文精神还要明显和直接。再说，中学教育完全属于基础教育，中学课程设置的内容都是作为一个现代化国家公民必须掌握的最基本知识，绝不应该再去掉一部分。

　　但是，能不能在高中阶段取消文理分科，其决定性因素根本不在学校，而在高悬于其上的那根“指挥棒”——高考。因为高考是分为文科和理科两大类的，学生只能选择其一，在一考定终身的现行制度之下，学生有什么动力去学那些不考的内容？教师又有什么动力去教那些不考的内容？因此，如果不改革高考制度，取消文理分科就只能是一句空话。

　　那么，可以不可以把现在的高考从考文综理综之一，简单地变成文综理综都必考呢？相信这个建议到了高三学生那里，得把学生们吓趴下一多半。由于高考竞争激烈，现在的课业负担已经很重，如果再加上两门，学生们的体质体能是否可以消受得起，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还可能会有人说：我们增加高考科目，同时降低每门课的考试难度，减少每科的知识点，可以不可以？答案是，无效。事实证明，只要存在着考试成绩的竞争，则不论如何降低教学大纲要求，出试卷者为了拉开分数档次，都只能不断加大题目难度。看我们的孩子现在所学的知识，确实比我们上中学的时候少了许多，很多定理定律都被删除了。但是，考题难度却加大了很多，普通的升学考试，搞得越来越像初中数学竞赛——即考验学生用宰鸡的刀去杀牛的本领，而不是教给学生如何使用宰牛刀去杀牛（或者杀鸡）。可以说，这种模式是与素质教育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的。

　　明知文理分科不合理，但现在还拿不出更合理的教学组织模式；明知现行的一考定终身制度不合理，但现在还拿不出可以替代统一高考的、更公平更有效的升学制度；这就像清朝末年明知科举考试不合理，但拿不出更合理的选拔官员的制度一样。愿望与现实，往往就是这样的不尽如人意。

　　改变一考定终身的办法很多，发达国家有不少经验值得借鉴，但又不可以完全照搬照抄，有的确实不适合中国国情——比如在国外行之有效的推荐信制度，显然就不适合中国这个人情社会。所以，这是一个庞大复杂的系统工程，我们每一个公民，都有责任替政府支支招，想出一种既能取消文理分科，又不增加学生负担的好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