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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等奖作品:情系大山 特岗三年

http://www.sina.com.cn   2012年07月20日 15:02   新浪教育微博
蜿蜒的山路蜿蜒的山路

  情系大山 特岗三年

  第一章:序曲

  “不要害了学生娃娃一辈子前途!”这是母亲对我的嘱托,发生在一个天气燥热,令人晕眩的下午。现在回想,已是很遥远的一天了,那时我正踏上自己特岗教师的职业生涯。

  那年几乎是一个不静之年,发生了许多大事。仲夏,正值南非世界杯各国足球队的火热拼杀时,我参加了2010国家特岗的考试,而上海世博会在仲秋时节即将画上圆满的句号时,我被告知分配在了当地一个偏僻山村的初级中学。当我知道分配到这所学校工作时,我的心情既是高兴的,又是失落的。高兴的是,终于有了一份工作,失落的是条件实在艰苦。万般滋味唯有自己品,苦涩苍白的心中,一点血性都没有了。

  在向这所学校出发时,除了带了生活上的一些必需品外,在包中悄悄的放进了《射雕英雄传》这部小说。

  去学校报到那天,早早安排妥当了去学校的诸项事宜。直到中午,联系上了我当年上中学的一位同学,她也在那边上班,现在是我的同事,苏老师。恰好她爸爸开车过去,刚到山脚的第一个转弯处,恰好遇到了那个学校的另一位老师,宋老师,互相寒暄了之后,才知道她是教授英语。已过了中午,阳光热辣辣的直射到大地上,让人有微微的中暑之感。

  一路颠簸,有惊有险,终于下了车。学校位于一个沟底,呈现出一个条带的分布地势,有坐井观天之感,周围的群山似乎时刻要吞噬掉这学校。这里以前还有乡政府,但自从2003年合并掉后,这个乡就衰落了。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十米的半条街道,这就算是当地最繁华、最热闹的地方了,相连的小卖部,紧挨着是一个门诊部,修摩托车的站点和一个小饭馆。心中的失望不言而喻,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强烈的质疑,虽然天气炎热,但心中早已冰冷一片。     

  由于刚开学,学生还没有来,杂草野花已疯狂地侵占了每一个角落。年久失修的几排平房呆呆地占据着有利地位,刚进校门的第一排房是校长室。当我掀起门帘时,一位和蔼、头发已花白的老人就是校长,他真诚地看着我,问我是就是刚分配来的老师吧。随后他介绍了当地的一些情况,同时给我开了瓶啤酒,在他打开啤酒的同时,溅出的泡沫伴随着我失望的心情一起爆裂了出来,随后很快地消失就如同我的期望,虽然好像也没什么好期望的。我自问何时才能够习惯起来?

  然后有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学校里剩下的唯一的一间房子,因为年久失修,房顶已经破了好多洞,泥皮透过房顶不时掉落下来。条件的简陋让我心中默默的不快,但只能安于现状。后来,每当下雨,对我来说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雨水击打房顶时,屋内泠泠作响,有时晚上凌晨三点还不敢睡觉,害怕房顶塌下来。

  房子收拾差不多的时候,校园开进了一辆车,原来是学校的主任来了。他是一位特别爱笑的人,给人一种特别开心的感觉,当然我后来时常乘他的车往返学校,这使我永远难忘。他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是刚分配来的小韩老师吧,后来我才知道自己是学校年龄最小的一位,因此大家都叫我“小韩”。当天晚上,我们召开学前工作例会。我才知道这所学校大概有二十名老师,我也被担任了班主任的工作。从明天开始就是我教师生活的真正开始,我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生活。

  第二章:学生

  学校的那个夜晚,是异常的静,月如同一把嵌在蓝色冰块上的刀刃,星星也似乎冷眼直视我。直到夜深时,还能隐隐约约听到的狗吠声。睡不着的我不敢相信自己来到了一个远离尘嚣,与世隔绝的地方,但这就是事实。那天开始,我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我要带着我的学生们,永远“大别山”。

  学生们那一颗颗淳朴的心灵,一张张天真的笑脸,一声声轻轻的问候,无数次鞭策着我。从而让我坚定了让他们走出大山的信念,去看看外面日新月异的世界。

  很快,就正式开课了。为了给学生一个好的影响,我把将给学生上的第一课文章篇文章硬生生背了下来,尽管是做了充分的准备,但还是有些紧张。等到上第二篇文章的时候,学生也给我上了一课。给了我莫大的惊喜。这篇课文是美国的一位美国作家写的,课文很长。在那天的早自习,其中的几名学生已经可以通篇背诵了,他们问我还需要背些什么。我解释道:那是不需要背的,但是我内心既惭愧有惊喜,山里的孩子能吃苦。

  可灾难最终还是来临了,刚开学不到一周,我班上的学生开始辍学。星期四那天,早晨的最后一节课刚下,我进屋准备洗手,一声报告使我重新把手拉了回来。一名学生已站在了我的办公室门前,他叫王志文。

  “韩老师,我不想念了,我学不懂”。说着的时候也低下了头。

  诧异的我说道:“开学一周都不到,你就知道学不懂了。”

  委屈的他哽咽道:“老师,我真的不想念书了,念完书还是要当农民。”

  我又试探性的说道:“那你跟老师说,你最想干的是什么事?”

  他已流下来了眼泪:“我也不知道,我只想当农民”……

  15岁的他,在第二周也没来,他的父亲却来了。

  他父亲就是在本地干了几十年农活的人,苍老的面孔,粗大的手指,又黑又瘦的驼背身躯,宛如一颗变了形的铁钉。可后来跟他的谈话更出乎我的所料。

  他说道:“本来想让娃娃在学校混腾几年,等年龄稍大了,就出去打工,小学学习就差得很,根本就念不下。”

  我反驳道:“你怎么知道他就念不下呢?你能负责娃娃的一辈子吗?”

  “韩老师别再费心了,我们都尽力了”,这是我听到的他跟我说最后的一句话,之后我们再没见过。

  辍学的事接连发生,第一学期刚下来,已有三名学生辍学,其中班长也不念了。这对我的打击很大,我时常问自己,能坚持下去吗?

  后来才知道,有的学生自辍学后就到餐馆当服务员、学拉拉面、还有到石油去当了招聘工的,有几位也杳无消息,但他们小小的面孔在我记忆中从没变的模糊。

  我想找个好的办法,终究是没能想出来。为了改变他们那种落后的观念和陈旧的思想,为了不再让学生辍学,我给自己带的两个班的学生放映了张艺谋导演的电影《一个都不能少》,后来还让他们谈谈看过电影的感受。

  我记忆犹新的是学生第一次的突出表现,这事情让我重新燃起了信心。到了第二学期,学校组织了一次“中华古诗文经典诵读”的比赛,我指导的是七年级的学生,学生的刻苦努力和我的指导,8名学生全部获奖。

  接着慢慢地对当地的生活习惯了起来,学生基本上都稳定了下来,辍学的事情也没再发生,我也和学生融合在了一起,我带他们一起去登山、踢足球、放风筝,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

  去年冬季的雪下的很频繁,但是已经融化的差不多了。有天下午,学校里举行英语竞赛。我也没事情,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带剩余的学生去登山。我望着那巍巍耸立的山峦,早已褪去了生命的色彩,只留下灰蒙蒙的天地,仿佛顶在山尖的阳光也黯然无色,但我们还是决定去登那座诱惑着我们的山顶。

  对学生来说,我想他们是开心的一个下午,这西北深冬的田野,贫瘠荒芜的黄土地上仍覆盖着大块小块的积雪,有的灰有的暗,这一切都使人想着一样东西----单调。当我们都站在那山巅时,望着远处,山的那边依然还是山,这给我们的兴致几乎打了一个零分。

  突然有学生谈起了谁的家在什么地方,这也引起了我的注意。后来,大家把议论的焦点转移到了我们班上的一名男同学。我只知道他平时走路很快,但人很聪明,我也挺喜欢。他告诉了我们他家的位置,大家随着他手指向的远方,视线落到了山对面中国移动的信号塔,那隐约可见的信号塔才是一半的路。因此,每次往返学校时需要步行将近五个小时。在这里念书的学生当中,即使是家离学校最近的也需要步行两个多小时……一霎时,我感到了责任的重大。

  后来我和学生之间也发生了冲突,是在去年元旦前夕,临近举行期末考试。事发那天是星期一,早晨开会的时候,我们班上的学生被查出晚上不按时休息,大喊大叫。更为甚者是把宿舍的门板踢折了,后来查明了真相。9名男生就是其中的一名没有涉及进去,剩余的男生都参加了。当时我体罚了他们,同时让他们那天下午也没能去上课,带着凳子在校园里写保证书,天气也不是怎么的好,习习冷风,学生们个个表面默默无言,其实也表现出对我不满。

  恰逢那晚上就是元旦晚会,有名学生公然跟我挑衅,他担当节目主持人,但他对我说他不参加晚会,僵持到了傍晚。但后来我跟他面对面的交谈了一番,我把自己的西装并借给他穿,他对我的怨言也荡然无存了,这名学生后来一直学习排在我班第一。

  从头至尾,他们都给我留下的都是深刻而又美好的回忆。那一双双对知识渴求的眼神,使我从这眼神中读懂了一种东西,它一直撞击着我的心灵,也使我一直不得安宁,后来我忽然明白了,原来这种东西就叫做希望。

  每天清晨,我在朝阳下,向着明天的生活,面对着学生的前程和命运,这一切对我而言任重道远。

  第三章:生活

  一遍遍早已熟悉的许家河初级中学校名、一次次真诚的同事笑容、一双双渴求知识的学生眼神,这些景象都使我的思想开花。在意识的历史长河之中,会以新旧叠加的方式重新显现出来,即使是那一条条弯曲不平的山间小路,都能够重现昔日的时光,让我重新体验曾经经历过的生活。

  前年十月份特岗签协议与我们刚被录取时间相隔不到一年,大学同学那些陈旧的面孔与当初刚毕业时的青春活力相比,剥掉了蓬勃朝气只剩下老气和沧桑。时间无疑成为消磨青春与年华的最佳利器。生活确实很平淡,有好多同学已经结了婚,也没逃出平凡生活的桎梏。但我在特岗服务期间,没有沉沦在平淡如水的时光中,去打发失去弹性的当下现实,因为有学校的同事和学生的存在。

  在学校这边,帮助最大的是我的那将近二十名的同事们,在他们的眼中,我永远就是那个带有孩子气的“小韩”。在这边的一年中,我遇见了马老师,兰州人,也到了我们这个学校。我刚到学校的时候,是他请我吃的第一顿饭。在后来复习考研(微博)的过程中,每当苦闷时我就去找他,我看书,他批改作业,我们戏称之为“伴读”,有时我们晚上十二点才去睡。马老师书法写的好,在教学上他给了莫大的提高,从他那里,我学到了很多。后来,他也调走了,自从他的离开,我总感到缺少了好多东西,但我们成为了真正的朋友。

  或许我们习惯了碌碌的尘世,然而是否也应该在欣赏大自然的的美景之中,化解心中搅扰的烦躁,涤除我们心中郁结的灰尘,即使在濛濛细雨中学生飞快的在校园中跑的身影,当漫天飞舞的雪花洒向大地时学生用手指轻轻的接着飘落而下的雪花时,那也是一种美的享受,亦是一种境界。

  学生的艺术能力基本上是零基础,缺乏专业的美术、音乐老师去教。但有一件事使我震惊,从此改变了我对孩子们缺乏美感的看法。是一个周末,雪花静静地飘了整整一个夜晚,落到了山尖的枯枝上,落到了附近农家的屋顶上,直到落向了最后一声的狗叫声中。

  清晨的铃声第一个打破了寂静的世界,我正晨练中,一位学生在漫天飞舞的雪花中,轻轻的伸出了双手,那柔美的雪瓣触及在她的那双早已通红的掌心,我看到了一个极美的形象,那已和自然物我一体的交融是多么的真切。渐渐地雪花飘落的越来越轻,最终停止了。但远远地传来学生在雪地里创造他们杰作的欢乐声。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名手巧的女学生用手塑出两只兔子,兔子虽小但玲珑,巧妙地用柏树枝叶配上四肢,用月季花的叶子粘上耳朵。即使是用手撕成地小圆片就可做成大红的眼睛和红红的嘴巴。然而通体洁白,明艳,以自身的滋润相粘接,整个地闪闪地生光。

  在无边的旷野上,在凛冽的天宇下,我本能地取了相机,给孩子拍下了那心仪的杰作。

  第四章:奋斗

  电影《三国志之见龙卸甲》中的一句台词对我有莫大的激励:“人生在世,来去匆匆,所谓梦想要大,胃口也要大。”特岗条件相比是艰苦了很多,但由于工作量不算是很大,去年伊始,我决定提高自己的专业能力,就挤出时间,一边给学生上课,一边备考陕西师范大学(微博)的研究生考试。

  有一次,我在校园里背起了专业课和英语,学生们看见我偷笑,我想他们定会说:“老师怎么还需要再去看书呢?”

  可我开始了自己的备考计划。时间安排的满满的,周末也不大回家。我的这个举动对学生的影响还是比较大的。

  初二上学期的中考(微博)后,当时有位学生感激的给我说:“韩老师,没想到,我竟然语文能考及格,我从小学到现在没及格过一次。”尽管他没说声谢谢,我感到那已是一种莫大的谢谢了。我笑着对他说:“老师教给你的只是方法,都是你努力的结果。”当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脑海中闪现出没有耽误这个娃娃的念头。

  快到十二月份,那时天已很冷了,我已经闻到了浓浓硝烟的味道。离考研剩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已经到了最后冲刺的时刻。我早已经顾不上做饭了,有时就让班上的两个学生帮我把菜切好,我自己再去做。后来打趣道:“别人是看一步走三步的路,而我是做一顿饭吃三顿”。

  后来到考试的前天晚上,我收到了多名学生的祝福和鼓励信息。他们相信我行,但我那时心情很糟糕,心里还是没底,更没想到有后来的结果。

  在复习过程中,因为当时我报考的陕师大的专业类书目中选了外国文学,后来我在教学过程中也给学生提到了一些外国优秀著作。如雨果的《巴黎圣母院》、《悲惨世界》,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宁娜》、《复活》及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这对学生的帮助特别大,因为我担当了一双眼睛的作用,我带领他们观外面的世界。当然有时学生也会开始发楞,听不懂,但我尽力深入浅出的去讲。我想这对学生开阔眼界是最为重要了,尤其是让他们听过。

  每夜,我几乎休息的很晚,凌晨也是极平常的。有时,就静静的坐在办公桌旁,手中握着早已失去热度的茶杯,思绪链接到了鲁迅先生曾在《呐喊·序》中说到的经典之语:“假如有一间大铁屋子,而且是万难毁坏的,里面有许多熟睡的人们,不久都要闷死了,然而是从昏睡走向死亡,并不感到就死的悲哀。我想让他们清醒起来,冲出这铁屋子,我想希望总是有的。”对,希望是有的!

  我曾经问过当地农民这样一个问题:“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呢?”

  他说:“这辈子我最大的愿望是去看一次大海,最遗憾的是没能去草原,还想去的地方就是西藏。”

  我惊奇地说道:“为什么不去北京看看,那可是首都。”

  他说:“我不想去北京,那不属于我的地儿。”

  顿时,这让我惭愧不已又肃然起敬,心里只能默默佩服他很的高大,在平凡处见纯真的心。

  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前方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至始至终走完。生命对每个人来说都是短暂的,我们不能让生命中有太多的遗憾。当我们不停的努力之后,一次次战胜困难之后,终会走进一个全新的世界。因此,我时常给学生们讲大学的校园,是美丽至极,尤其是图书馆,更是一所大学的灵魂所在。

  第五章:结语

  冯友兰先生曾有著名的人生四大境界之说:即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和天地境界。我也想让自己的学生有一个远大的志向。

  《读者》杂志曾载有一篇题为《雪》的散文诗---

  雪花啊,我看你有一颗心:

  有一颗把一切黑暗变白的心。

  有一颗把一切不平都填平的心。

  有一颗要把一切都包藏在你怀里的心。

  你虽然如此寒冷,也还有一颗知道温暖的心……

  本真的心是难能可贵的,对于老师,我认为这首散文诗再合适不过了,不只是给学生教授知识,更重要的是给他们做人的道理。尽管当下各种物质欲望充斥着社会的每个角落时,但要让校园永为一片净土。自己在当了老师之后,也必须传递这个信息。

  中国的教育就在农村,需要从农村抓起, 但还是相当薄弱。能得到政府的政策倾斜,让农村教育从边缘化走向中心,逐步与城镇教育相接轨。加大农村教师的定期培训,增多外出学习机会,给农村教育注入活力的最佳途径。教育需要与时俱进,教育需要实事求是,教育需要创新。可喜的是,去年教育部施行了对国家特岗教师的优惠政策,即“推免农村教育硕士”。但我认为也可以让这部分教师自己去参加国家每年统一的硕士研究生考试,这个政策可以适当的放宽,硕士毕业后可以继续回到原单位工作。这样把理论高度和实践经验相结合,推动农村基础教育的大力发展,从而填补教育空白,改变落后的教育面貌。

  台湾著名的学者蒋勋先生在他的《孤独六讲》中说到:“那群生活在一个荒凉的土地上,像土一样,甚至一辈子连名字都无人问津,但他们努力的活着,努力地相信活着是有意义的,或许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生命意义。”然而,我认为那是件非常恐怖的事。他们太平凡了,一辈子默默无闻的生活在黄土地上,从出生到死也不会有人知道。连绵无际的大山,黄土高原独有的那种地貌特征,给人最强烈的感受是荒凉和压抑。一位同事曾经说:“在学校里,他最开心的事就是看着自己的学生有进步,考上高中,不当农民。 ”语言平淡却掷地有声。

  自从我被称为一声象征着光荣和责任的老师时,我真的感觉到已经离自己的理想和愿望越来越近,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和人的天性使然,因为有他们与我同在,我的三年特岗生活是五彩缤纷的。但愿山里的孩子能走出大山,踏进大学的校园,去接受知识的洗礼和文明的教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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