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16日13时许,人民大会堂东门外偌大的停车场没停几辆车,却几乎被等待安检的6000多名年轻人占满。青春洋溢的脸颊,竞相自拍的欢喜,发自内心的自豪,井然有序的排队长龙,让中国民办教育协会培训教育专业委员会理事长章家祥情不自禁掏出手机,“咔嚓”拍下了壮观的场面,连连说:“太罕见了。”
这是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20周年庆典前的入场场面,6000多名代表,代表着新东方3万余名教职员工,代表着他们面授过的1600多万学员,代表着他们创造出的去年总营业收入60亿元人民币的实力,也代表着他们为捐建学校、支援灾区、设立奖助学金而捐献近亿元人民币的爱心。
14时,庆典在“专注教育20年”的歌舞中开始。没有大会议程,没有贺信宣读,没有嘉宾名单,只有深情的解说、真诚的独白、动听的旋律、曼妙的舞姿、长时间的热烈掌声,掀开新东方20度春夏秋冬的风雨历程,讲述新东方人20载风霜雨雪的故事,拨动着新东方创始人、现任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俞敏洪的心弦……
被新东方人亲切地称为“老俞”、“俞老师”的他手持话筒,激动地说:“也许,每个会场都能容纳新东方的20周年,但是在这里它的意义确实不一样。因为,它证明了任何一个卑微的人的卑微的梦想,只要你坚持下去,就可以实现。新东方就是一帮卑微的人实现的一个伟大的梦想。”
这个伟大的梦想,循序渐进就是——新东方,点亮自己的梦想,点亮千万学子人生梦想,点亮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想。
做梦,从卑微中出发,在励志中实现
“有梦想,并坚持!”“人需要一种渴望,有一种梦想。即使身处陋室,也要打开能够眺望遥远地平线的窗;即使平凡无奇,也想插上能够翱翔天际俯瞰世界的翅膀。”这是新东方人的信念。
俞敏洪的梦想是从卑微开始的。他卑微地希望“拔掉农根”离开农村,他卑微地希望能够到海外去读书,他卑微地希望自己的家庭能够有一些生活补贴。只要30万、50万、最高到100万人民币,就行了。
俞敏洪的创业故事,曾在课堂上讲过无数次,让许多人失声痛哭。这个属虎的农民的儿子,诞生于江苏省江阴市夏港街道葫桥村。20年前的11月16日,当他在中关村二小一间破旧的临建房创建新东方时,他已经历了两次高考[微博]失败、一次患肺结核休学、一次被迫从北京大学[微博]教师岗位辞职、一次海外读书失败。为了拿到办学执照,他请人家喝酒,两圈应酬下来就不省人事。
创办新东方,13名学生成为第一批学员。31岁的俞敏洪和他的新东方团队没有多想,只朴素地以“绝不有负于学生”的职业操守以及励志教育和轻松幽默的风格,吸引生源、留住生源、扩大生源。而俞敏洪自己的经历成了每位新东方学员叹服的励志故事。
考生最初来到新东方,都是为了英语考试或者语言能力的提升,但一旦走进新东方教室,就能欣喜地收获别样的东西。一名京城著名中学的高三生,听了一节新东方英语课后就喜欢上了。她说:“新东方老师有激情,会归纳,爱调侃,能记住,上课不瞌睡。”
光喜欢还不够,关键是管用。一名艺术类男考生准备考研[微博],把自己的全部积蓄拿出来,报了新东方一对一的VIP课程。测试他的英语词汇量仅有1500个,而考研要求8000个。老师婉转地说:“你明年再考吧,今年恐怕来不及了。”考生急了:“你们不是新东方吗?时间来得及还找你们干吗?”老师也急了:“你以为来新东方是花钱买分吗?你得拼命学才能赶上进度。”考生咬咬牙答应了。接下来的3个月中,他每天按老师奇怪的记单词办法疯狂背记,有时凌晨就被老师电话叫醒。他纳闷:“难道老师不睡觉吗?”之后,他的英语作文从0分进步到20分,最终英语拿到了50+的分数,考研成功。
新东方就是这样,在拎着浆糊满街刷广告中,在从英语培训扩展到学前教育、基础教育、职业教育、教育研发、出国咨询、图书音像出版等领域中,在从对每一个考生、家长[微博]负责中,一点一滴地积攒着诚信、积累着人脉、积聚着财富。20年,就这么积攒着、积累着、积聚着……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直到1600万人次,直到无穷尽……
但是,创业之路犹如九曲黄河万里沙。俞敏洪曾遭遇绑架,险些被撕票,被打了给大型动物使用的麻醉针后昏迷了一天一夜;以美国为首的北约轰炸我驻南斯拉夫联盟大使馆事件无辜殃及新东方;“非典”时期的诚信坚守;股份制改革进程中新东方管理层的权力纷争;上市后业绩增长与教学质量间的辛苦平衡;去年的VIE事件和浑水的做空……
不管怎样,他办好新东方的信念从不放弃,他在变革中紧紧抓住“让失败者成功,让成功者更加成功”的励志精神奋力前行。如今,俞敏洪卑微的梦想绽开了鲜花。他说:“我已有了足够的养家糊口的钱。”“梦想不一定是崇高的,我们不一定非要当上联合国的秘书长,非要成为拿诺贝尔奖的科学家,但是任何一个从卑微出发、哪怕是点点滴滴进步的梦想,都值得我们去尊重。
追梦,从绝望中寻找,在诚信中实现
做梦,需要励志,而追梦的路上,则需要绝地反击,需要信任的力量,需要在诚信中实现。
傍晚17时许,人民大会堂舞台,一一走上了新东方创业初期的“百名功勋人物”。他们中间,有《中国合伙人》中的原型,与俞敏洪并称“新东方三驾马车”的徐小平、王强,三兄弟同台高歌一首《光阴的故事》,将整场晚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而俞敏洪与他的高管们一一拥抱,向专门请来的高管的父母道谢,让到场的许多人流下了感动的热泪。
追梦的20年间,新东方遭遇过多次危机,俞敏洪与高管们多次争吵。但在所有最难熬的时刻,是他们,对新东方不离不弃,与新东方生死相依,陪俞敏洪一起度过。
章家祥说:“近年来,培训行业内的一批中小机构遇到了发展困境的挑战,上市机构遇到了股市风险的挑战,全行业受到了负面舆论的挑战。”新东方也未能幸免。
2012年7月17日晚,新东方发布了2012财年第四季度财报,称7月13日收到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关于其可变利益实体股权变更的调查函。受此影响,新东方股价下跌至14.62美元,较前一天下跌了34.32%;7月18日,以做空中国概念股而知名的美国浑水公司在网站上发布了一份近百页的研究报告,对新东方提出多项指控,如隐瞒加盟店信息、营业收入财务造假、新东方享受所得税优惠,以及财务审计存在问题等,致使新东方股价再度暴跌至9.5美元,跌幅为35.02%。两日累计跌幅达57.32%。
这是一场危难!这是致命的一击!回忆这段过往,新东方教育科技集团财务副总裁杨志辉说:“即使我们明白新东方是无辜的,但证明自己无罪是一个漫长并且痛苦的过程。”
新东方于7月20日成立特别委员会,聘请了美国盛信律师事务所作为独立律师,协助其对浑水报告中所提到的一些指控进行独立评估。美国盛信律师事务所随后聘请了安永国际会计公司和通商律师事务所协助调查。杨志辉不分昼夜地开电话会议,一天24小时过得昏天黑地,饿了就随便吃一点,困了就在办公室的折叠床上睡一会儿。
9月底,新东方高级管理者在西藏林芝宾馆举行了一个关键的电话会议,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工作人员、律师、会计师、新东方工作人员等几十人在线。就是在这次会议上,新东方取得了事件的主动权。
10月1日,杨志辉在微博上写道:“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中的德勤和安永从财务上给出了意见;两大国际律师事务所盛信(Simpson)和世达(Skadden)从国际法上给出了意见;两大中国律师事务所天元和通商从中国法上给出了意见。大家有理由相信:新东方是清白的。若是那敌人来了,迎接他的有猎枪!”
“那是一次危难。我们要证明自己是清白无辜的。恐惧,彷徨,反击,被打败,再站起来,心中想的只有一个:必须赢!其实,任何人打击你的时候,你都是有机会还击的。要善于抓住这样的机会,把坏事变成好事,因为这样的机会可能并不多。”杨志辉说。
10月13日,新东方向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递交2012财年年报(20-F)。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公司财务部对新东方将VIE并入上市公司财务报表没有异议,对将新东方的学校或者子公司并入新东方也没有异议。“经历这个事,无论是对于新东方还是对于我个人,绝对是一次洗礼。我觉得老俞说得对,叫‘脱光式调查’。最终,事实证明新东方是一家没有问题的企业,新东方根本不会做欺诈骗人的事。”杨志辉说。
但追梦的路上,自身的诚信并不意味着就可以远离被欺骗的困扰。俞敏洪说:“在我的一生中间确实受到了一些人的欺骗,也确实受到了一些人的暗算,但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到今天我依然相信身边的每一个合作者和每一个人,即使直到最后他欺骗了我。”
“我坚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以信任和诚信为基础的。新东方能做到今天,依靠的是团队之间的互相信任,是家长和学生对新东方的信任,是政府对新东方的信任。但是所有信任的建立,一定是以本人首先信任别人和自身的诚信为基础的。它是一种巨大的力量,可以把周边所有的负能量变成正能量。”
圆梦,从攀登中望远,在专注中实现
做梦、追梦、圆梦,20年弹指一挥间,新东方在不断变革中一阶一阶攀登,在登临山顶时遥望远方的路,专注地做着教育、做着培训、做着“这一个历史阶段,甚至是在下一个历史阶段一件伟大的事业”,而“不是贩卖人”的勾当。
2000年5月,俞敏洪在耶鲁大学和哈佛大学演讲时提出了新东方“留学[微博]生归国彩虹计划”。最早从新东方课堂走出国门的近百万学员中的佼佼者,有不少人学成归国,成为各行各业的中坚力量和领军人物。在新东方任职的海归人才、外籍人才超3000人。
当新东方在专注着她所专注的事业时,本报记者则在关注着新东方。20年甚至100年,有多少企业大厦瞬间倒塌,有多少培训机构荡然无存,有多少创业机构甫一成立就烟消云散,而新东方则奇迹般创造了若干个中国第一:中国第一家在美国纽交所上市的教育培训机构,培训课程、培训人次和学习中心保有量三项全国第一的综合性教育科技集团。目前,新东方在全国50座城市设立了57所学校、700多家学习中心、7家产业机构、32家书店,年发行图书1200万册,累计面授学员1600多万人次,是中国规模最大、最具影响力的私立教育品牌和行业领导者。
2013年10月9日,俞敏洪正式向外界公布,已接手民办大学耿丹学院,并担任理事长。
俞敏洪在《怀抱百年教育的梦想》中感慨:新东方在商业化的环境中做教育,天天面对激烈的竞争和科技的变迁,每天都必须奋力向前,否则就很容易变成商学院[微博]失败的案例。
本报记者试图破译新东方神话的密码。而俞敏洪在人民大会堂舞台上“坦白”了:
第一,新东方是一项正直的事业。任何正直的事业都不太容易被打败。在新东方成长的过程中,我们一直在为学生和家长服务,从来没有贪污过一分钱,也从来没有送给过官员任何钱。
第二,新东方是一个善于变革的机构。有多少机构是从个体户变成一个世界级上市公司的?新东方经过了无数变革,从个体户开始,变成夫妻店,变成家族制,变成朋友合伙制,变成中国的股份制公司,又变成了世界股份制公司,最后变成世界顶级上市公司。
第三,当我环视我的团队的时候,我发现在全世界找不到一个如此充满理想、激情,如此充满新的意识和创意的,而且如此团结、平等和充满调侃的团队。新东方的团队精神中间,潜藏着生命力的基因。
第四,任何一个机构,只要能关注年轻人的成长,就必然是永恒的。所以我们做的只是一点,让学生永远面向新东方,让我们为学生提供更好的教学资源、教学团队、教学气候和教育平台。让我们一起把学生的理想点亮、未来点亮,新东方一定会立于不败之地。(北京考试报记者 戚海燕 马海丽 北京考试报通讯员 葛思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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