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亚夫：外语教育的本质是育人 内容比技术更重要

　　11月27-28日，由新浪网教育频道主办的新浪2018中国教育盛典在北京举行。2018对中国教育来说是“求新求变”的一年。新需求、新技术、新产品、新观念层出不穷，促进教育资源的重新整合；而教育环境、教育政策、教育受众的升级，也给当下教育生态带来全新挑战。学校教育、家庭教育、实体教学、线上教学都已不再是“孤岛”，只有“融合”方能主导行业发展。

　　本届盛典聚焦新高考、K12、国际教育、教育自媒体、教育公益等领域，超过500位国内外权威教育专家，教育部及政府领导、知名高校代表、重点中学校长、新媒体负责人、各国使馆及文化教育协会官员、知名教育机构负责人共同出席活动，同时，一线跨界明星、教育公益项目代表等也将参会，共同探讨教育融合创新之道。

　　新浪教育特别独家对话中国教育学会外语教学专业委员会理事长龚亚夫，与他一起关注教育公益的融合和发展。

中国教育学会外语教学专业委员会理事长 龚亚夫

　　在龚亚夫看来，外语教育不仅仅是培养学生掌握一种工具，也不仅仅是让学生掌握一种和人交流的技能，而是一种人的教育。当前，很多人学习的英语都是一种所谓的“生存英语”，今后的外语教育可能更多是关注孩子的内心世界和他的精神世界，关注他成长的需要，帮他了解怎么样和人打交道，怎么样换位思考等成长中要学会的能力。

　　谈到在线英语的发展，龚亚夫表示，教育技术会改变英语教育，会改变英语教育的生态环境，这是毫无疑问的。但目前大部分在线教育机构更多关注的是英语教育传播的途径、技术，而忽略了英语教育的内容，但“教什么”是更需要关注的。

　　以下为访谈实录：

　　新浪教育：非常欢迎龚老师来参加新浪2018中国教育盛典。首先请跟我们网友打一声招呼，简单介绍一下自己。

　　龚亚夫：各位网友好！我叫龚亚夫，我是中国教育科学研究院的研究员，目前还担任着中国教育学会外语教学专业委员会的理事长，以及中国教育发展战略学会儿童教育与成长专业委员会的副理事长之一。

　　新浪教育：非常欢迎龚老师，我们2018年教育盛典的主题是“融”，在您看来，中国教育的“融”有那些方面呢？

　　龚亚夫：要说中国教育这个事有点太大了，我是搞外语教学的，所以我觉得现在外语教学界实际上也在提倡一种和你们说的“融”的概念很相似的一种理念，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外语教学这方面，我们提倡的是把人的品格培养和人的思维能力的培养，以及解决问题能力的培养这些和外语教育结合起来，和语言的学习、发展学生的语言能力结合起来，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其实外语教学也一直在提倡“融”的概念。

　　新浪教育：好的，谢谢！据我了解您是从事基础英语教育工作有30多年了，在您看来，中国当前的外语教育面临着一个怎样的形势？未来中国外语教育的发展会有一个怎样的契机呢？

　　龚亚夫：我觉得现在中国外语教育最近这30年来或者说40年来应该说发展得还是很快的。但是，它也有一些问题，我不知道你记得不记得在2013年到2014年的时候，全社会对外语教学界有一个“围攻”，大家都在讨论我们为什么要学习外语呢？大家也用不上，很多人毕业之后并不用得上外语。还有人说我们之后只需要机器人翻译就可以了，我们为什么要学外语呢？我们拿一个翻译机器不是可以走遍全世界吗？等等等等。其实从外语教育来说，不仅仅是培养学生掌握一种工具，不仅仅是掌握一种和人交流的技能，实际上它是一种人的教育。比如说我们在跟人交往的过程中，不是因为你外语说的好别人就喜欢你，有可能涉及到他的品格，他跟人交往的能力，他对待人的态度等等。所以从这个意义来说，语言不仅仅是一个交流的工具，我想这个现在是中小学外语教学界的共识。

　　从这个角度出发，今后的外语教育可能就会面临一个很大的变化，也就是说，我们把英语过去作为一种工具来学，我们学的很多的东西都是一种所谓的“生存英语”，比如说我们到国外去要点菜、问路、打电话、订旅馆等等，今后的外语教育可能更多是和孩子的内心世界，和他的精神世界，和他成长的需要，关于成长他可能需要知道很多东西，不仅仅是问路、打电话等实用的技能，而是需要了解怎么样和人打交道，怎么样换位思考，怎么样问问题等等等等。

　　所以，今后的外语教育会面临多元目标的英语教育，其实也是一种融合各方面知识和能力的一种英语教育。所以我想这恐怕是今后在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外语教育的一个发展的目标。我想也是今后我们外语教学可能会发生一个很大的变化的方面。

　　新浪教育：谢谢龚老师！我们常说语言也是帮助人去打开通向另一个世界的一把钥匙，孩子们可能学习一门外语会帮助他们去了解另外一个新的世界。

　　龚亚夫：是啊，没错，我们外语教学界经常讲的一个词叫做“跨文化交际”，从我个人的理解来说，跨文化交际并不是说知道美国有自由女神，英国有大本钟，英国吃炸薯条和鱼，美国吃什么东西。我们所知道的文化更深层的是他的道德观念、价值观念，对事情的判断，取决于他本人的价值观念，取决于他本人的道德，取决于他本人的一些品格和他的个性。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的外语教育今后可能会更多地人的把握培养人的品格，培养人的行为习惯，把培养人的思维方式和外语教学紧密地结合起来。

　　新浪教育：我们知道，在当前互联网人工智能等等技术发展的情况下，外语教育比如说在线英语教育的发展也是非常地迅速，有很多令人欣喜的成果，当然可能也存在一些问题。在您看来，真正的在线英语教育应该是什么样子，您对中国在线英语教育有什么好的建议？

　　龚亚夫：很好的问题。应该说现在教育技术肯定会改变我们的英语教育，会改变我们英语教育的生态环境，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是，目前大部分在线教育机构讨论的是什么呢？是传播的途径，用什么手段，是一对一还是一对二，还是说线上、线下或者说双师或者是外教的，讲的是谁来教，用什么工具、用什么技术、用什么手段通过什么途径来教，但很少讨论我们教什么，大部分人都忽略这件事，好像这件事不用谈了，他们谈的基本上是技术。

　　新浪教育：在技术发展的情况下，着重地来非常强调地技术这一面吗？

　　龚亚夫：对。所以我记得有一位传统教育界的大咖曾经说过，现在搞教育信息技术的搞外语教育的人都是技术的人出身，如果真正搞外语教育的人出身搞技术可能就遇到麻烦了。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在线教育的公司，大部分还没太明白其实技术只是一个乐器，真正的乐器到底谁来管好像他们都不大关注，即使关注了，他们也不大知道这些东西和人的成长有什么密切的联系。现在包括很多的幼儿教育也好，包括小学生的教育也好，其实很多情况下是忽略了人的核心素养的培养，其实核心素养不仅仅是说给他讲道德，给他上政治课，给他讲什么理论，不是这个。我觉得这个里面有很多我们需要研究的问题，有很多我们需要关注的内容的变化，而这些东西我想恐怕是今后在线技术公司，在线的学习公司需要了解的，因为语言学习其实是人和人之间交往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关注的不仅仅是技能和发音，因为现在很多的公司都在强调我是语音识别，能发现他们的错误，其实，人真正交流往往并不是因为他的发音差点，印度人发音我们都公认为非常差，或者说比较差，但是，你看人们说印度人在全世界的500强中很多人担任CEO。

　　新浪教育：一些科技和医疗的发展也是非常领先的。

　　龚亚夫：哈佛商学院其实有很多印度人当系主任，这些人的发音并不怎么样，难道美国人的发音是一样的吗？英国人发音是一样的吗？世界上还有很多说英语的人，澳大利亚的人的发言，还有一些外圈英语国家，比如说印度和新加坡都在说英语。其实很多情况下我们把过多的精力放在了一些并不是非常关键的问题上，最后使得我们的家长花了很多的钱孩子花了很多的时间，用我现在的话说，可能我们用的最多的时间去学了很多并不一定很重要的东西。

　　新浪教育：我们如何在现在这个情况下来实现育人、教育的内容、教育的科技之间的比较好的结合呢？

　　龚亚夫：这个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让他们来找我吧。

　　新浪教育：好的，最后一个问题是想问一下您，今天有年度公益环节，您也会担任我们的颁奖嘉宾，有一个2018中国教育公益地图点亮，您觉得对中国教育公益的发展有怎样的感悟，对中国教育公益的发展有怎样的期望？

　　龚亚夫：其实教育一个很重要的方面就是教育公平，它本身其实就应该是一件公益的事情。所以我觉得对教育来说，我们需要关注的不仅仅是城市的那些少数学生、重点学校的学生，当然，我们还要关注更多的农村地区的学生，中小城市的学生，多做一些公益的事情。当然，从教育的本质上来说应该是国家的投入，国家应该大力投入教育，现在我们国家在教育的投入方面做得还是不太够的，还需要更大地加大教育的投入。但另一方面，我们现在也不可能指望所有的事都由政府来承担，所以可能现在的一些公益活动，一些公益的组织，一些非营利性的机构，应该说在这里面可以发挥很大的作用。

　　新浪教育：非常感谢龚老师，我们今天的访谈就先到这里。

　　龚亚夫：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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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创编辑：闫国杏 实习编辑：苏琳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