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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漫之秋(上)

http://www.sina.com.cn 2001/01/12 15:02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papa7263

  事物是怎样坠向其它!

  马克-斯特兰德

  一

  正是一个秋天的清晨。李彤走出家门时,感到了扑面而来的轻寒。呵,又到秋天了,这多少意味着又一年的尾声即将来临。也许是今天起得特别早的缘故,李彤的思想里比平日复杂一些,往常他似乎对天气的变化没有太多的感受。他走进停车场,在密密匝匝的自行车里找寻自己的那辆,不知被谁挪换了位置,他费了点力气把它从队列里扯出来。他的手一接触到车把,登时觉得冰凉,尤其左手,塑料的护套已经残缺,他握着金属。他坐上车座时,又一股寒意透过秋季制服传递给身体。秋天,这是今天早晨李彤的感觉主题。

  他沿着路边慢慢骑,车辆行人都还寥落,只有几位菜农在各身的领地上铺开摊子,几间卖早点的小店开张了。他仰头望望肃淡的蓝天,侧脸瞥瞥落下零星叶片的行道树,想起莫莉来。她的饭店不会这么早营业的,莫莉此刻该在床上躺着。秋季易令人困乏,她可能正品尝着最为甜美的一段睡眠。她说过她总是醒得早,然后,拉开窗帘,在晨曦中拿起昨夜放在枕边的书翻上几页。他看见那辆乳白色的汽车已停在法院门前,朝着这边的两个窗口里,不时有人把手臂伸出来,掸落烟灰。

  他钻进车里,和三个分别打过招呼,挑个窗边的座位坐下。司机弹掉烟蒂,吐口痰,拿起一份报纸。和李彤同屋审判员老马说:“天是越来越凉啦。”李彤侧过身,点点头。那位不太熟识的执行厅的同事,五十岁左右年纪,撩起裤脚说:“可不是,我早把绒裤套上了。”李彤想起昨天的一位原告,赤脚穿着双破旧肮脏的布鞋,脚踝上沾着片片泥迹。李彤掏出香烟,递给他一颗,又给司机,司机说刚抽完不必了。那人凑过来给他点烟,他急忙表示谢意地回敬。老马说:“小李是第一次干这个吧。”李彤答道:“是啊。”那人笑着说;“现在是书记员?”李彤说是。老马略带感叹地说:“早晚我们的位置都是年轻人的。”李彤想他的心情不无遗憾吧。老马是从部队转业后来到法院的,当时四十多岁。他的军旅生涯并不如意,他曾向李彤倾叙过很多陈旧的苦楚。

  参加行动的人逐渐到齐,最迟的是副厅长。大家望着他不紧不慢地走近。这个以西装为主要服饰,身材矮胖的领导,深蓝色的制服裹在身上,一定使他不太舒坦自在,看上去也显得臃肿甚至猥琐。他上车后坐到李彤旁边,一副疲倦的样子。司机发动了引擎。

  汽车停下,李彤透过窗子看见了这间舞厅的外观。二层楼高的地方是“欢乐城迪斯高”几个霓虹灯组成的大字,缀满各色小灯泡的电线参差交织。大家下了车,打量这座将被查封的建筑。两扇卫矛挺立的铁门紧闭着,一把巨大的锁头拖着铁链缠绕其上。门内不远有座小屋,屋前一条甬路连接着楼梯径直通向二楼,那阶梯都被包装过,人口的木门也紧闭着。舞厅的一位说:“这儿原来是区文化馆的活动站,租给他们了。”他们指的是舞厅的经营。副厅长问:“怎么进去呀?”又一人说:“那儿是值班室,应该有打更的。”几个人走过去晃动铁门,哗哗作响。

  “谁?干什么?”小屋的门开了,一个老人的半边身子探出来,披着外衣颇为烦燥地喊。

  “法院的。快开门!”这边更不耐烦。

  老人好象吃惊了,嘟囔着回屋子里取了钥匙出来,一边开锁,一边瞅瞅不速之客。

  门一开,人都涌进去。老马把一叠文书塞给老人:“舞厅从现在开始要查封了。你告诉你们经理,不露面是没用的。”老人有些未懂:“查封?”老马把文书上的字指给他看。

  楼梯门没有锁,打开后晨光唰地擦亮了通道。楼梯口铺着不太整洁的红色地毯,两旁的木板则画着抽象的美术图案。到了尽头,迎面的墙上是些卡通人物及“欢乐城”的英语写法。往右拐,一扇厚实的装饰华丽的大门挡在面前。副厅长一推,同样未锁,可是门里一片漆黑。“开灯呀!”副厅长说,大家纷纷寻视身边的墙壁,却一无所获。老马掏出打火机点亮:“大概在里面吧。”嚓嚓的数声轻响,好几支火苗燃起来,他们象踏入山洞的探险者一样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籍着昏黄的火光,他们隐约看见一团团沙发座椅,一张张小圆桌子,半个舞池,堆放着音响设备的台子,更远处也许是吧台,目力好的人能辨认出那一排高脚椅。他们仍未找到灯的开关,有人低声骂了一句。副厅长说:“去买蜡烛吧。”一个借调来的陪审员应声跑出。大家各找椅子坐下,火苗都熄灭了。打火机不能长时间持续亮着,李彤的手指被烫得很疼。黑暗复又笼罩。只在门口处折射来极微的光线。李彤四顾看不到同事们的形影,但能听到不知是谁稍为粗重的呼吸。他觉得这恍如置身旷野,在没有星月的深夜。可就在十来个小时前,这儿灯光闪动,乐声震耳,无数年轻的肢体紧密地聚在一处,有节奏而狂野地扭动,年轻的脸孔流着汗水,神情迷醉,仿佛体验着这世界上不存在的欢乐。李彤没去过类似的舞厅,尽管接到过几次招待券的馈赠。那么,他想,以后有问起他是否喜欢这种眼下极为流行的娱乐时,他可以说,去过,不过没有灯火,没有酒水,没有待者,没有音乐,没有舞者,没有颠狂的气氛,只有黑暗和静寂。

  蜡烛亮了。两个人往封条上抹浆糊,老马和另外几个如秉烛夜游巡视着音响、彩监电视、吧台,一人说道:“灯到底在哪儿?”李彤抬头,两只旋转灯悬在空中。副厅长说:“快点干,早些回去吧。”大家分别取了几张封条,找到洗手间、经理室、休息室、通往阳台的小门,凡是称做地方都斜斜贴上。李彤和老马在吧台后找到一扇窄门,老马拉开它,发现一条陡立的长梯,上面好象有个房间,他“咦”了声,对李彤说:“我上去看看。”李彤转向吧台,他喜欢冰柜里那些洋酒。波尔多的葡萄酒,苏格兰的威士忌……

  就象他们离去后也变得不复存在一样,他们的脂粉香气,带酒精味道的呼吸,汗液及一些兴奋的话语都未留下,昨夜可能根本不存在过。

  老马轰轰地下来,没好气地说:“上面有人。”李彤吃了一惊。“是吧台的服务员。农村来的小丫头。”李彤说:“那怎么办?”老马说:“我要她收拾东西快走。”停了一下。“你上去催催她。”李彤绕过墙壁,光从陡梯垂下,上面的屋子同外面一般明亮,他吹熄蜡烛,缓缓走上。

  一间狭小的屋子,但窗户很大,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在收拾东西。地上是她的床铺、被子还未叠好,墙角有个柜子。她正把衣服从里面拿出来装进一只旅行袋。她看了李彤一眼,没说什么。李彤瞥见枕头旁的一本书,《彩霞满天》,琼瑶著。噢,很多年前,那些女同学们都在读这种小说,也许是这本书使李彤想到少年时代,他的话音柔和:“你是哪里人?”姑娘又看他一眼,说了个偏僻的县城名字。她和李彤大学时住在他上铺的兄弟是同乡,那家伙现在混得不错。李彤突然莫名的关心:“你回去吗?”姑娘摇摇头。“那你去哪儿?在这里有亲戚吗?”姑娘呆了片刻,木然摇摇头,把那本书塞进包里。李彤也沉默了,他想帮她做点什么。他从衣袋里掏出纸,笔给于静写了张条子,姑娘停下来望着他,有些奇怪。

  他把纸条递给姑娘。“如果你相信我,又找不到地方住宿,就去找这个叫于静的,她是××大学的学生,是我的妹”。你把这纸条给她看,她会安排你的住处,等案子清楚了,你再回来。他略停顿。“坐3路电车,两站地就到了,不远。”说完他连忙转身下楼,没敢去看姑娘的反应,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为何这样做?几乎未经过头脑的思考,是不是过于冒失?他自己办难以理解,是什么驱使他那样说。

  舞厅内灯光通亮,旋转灯的光斑在流转,接过坐在一处的法院人员。他们找到开关了。李彤走近他们,副厅长问:“那小姑娘呢?”

  “她马上下来。”李彤回答,竟带点紧张,仿佛那姑娘和他有什么联系。他坐下,点燃一支烟。不一会儿,姑娘拎着旅行袋出现了,步履匆忙地从他们面前走过,许多双眼睛注视着她。副厅长说:“走吧,把大门封上。”大家陆续起身。李彤想她会去找于静吗?

  二

  莫莉折好最后一张纸巾,象完成了一件艺术品,尽管这实际是她每天工作的序幕。她向窗外望去,呵,又是秋天了。戴着口罩的清洁工人在打扫街道,笤帚扫过的地面,发出哗哗的声响,又一片落叶往她头顶飘下来。马路对面,一个男人走出杂货店,站在门前的台阶上,有些迫不及待地点烟。一辆公共汽车驶过,莫莉的目光触到一张脸,右左观望的乘客。那个男人吸着烟,悠然地走了。莫莉昨夜睡得稍晚,现在竟有一丝倦意。她记起电视节目结束后,荧幕上晃眼的细砂般的亮斑,它和我们的世界多么相似!混乱无序,却音调乏味。她想我就是其中的一个微小的亮点吧,那李彤呢,他也是。她笑了。

  莫莉在半年前辞去了律师事务所的工作,来接管姐夫的这间餐厅,曾引起一些同学的惊讶,但她坚信自己的选择没错,她渐渐喜欢上这种生活。她很满足,这是难得的,最重要的。她扫视着宁静的厅堂,一切都整洁如画,她象一位来得太早的宾客,心平气和地等待着。不,这是场只有她一人参加的盛宴,可她仍希望有谁能坐在身边陪伴。

  厨房里响起刀锋与砧板撞击的声音。从中午开始,宁静将被破坏无遗,杯筹交错,酒令刺耳。莫莉对此已习惯了,近来她发现愈在纷乱中,她愈能让心灵找到安谧。她坐在收款台后,有时看看书,有时瞧瞧某位食客,她晃若身处不同的世界,纵然咫尺外喧嚣吵闹,她却象站得极远。这种感想她还未跟李彤说过,真的,他们一星期没见面了。他又在记那些原告被告没完没了的相互指责吧。

  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人影晃进来。是李海鹏,他和李彤大学时共同的同学。莫莉站起来,微笑着说:“你怎么有空来?”把他让到供情侣们的火车座坐下。“等一下,我去拿点饮料。”

  “不必了。”李海鹏说,“我顺路来坐坐。”

  莫莉用纸巾擦着手上的汽水泡沫:“今天没有课?”

  “下午有课。讲也没人听,自己在讲台上说单口相声罢了,可惜听众还不笑。”

  “哼,你尝到这滋味了?我们也做过学生,那时候老师也挺可怜的。”莫莉笑着说。

  “我不想干了。挣得少,活得也不轻松,不如到你这儿做个店小二。”李海鹏喝了口汽水。

  莫莉把用过的纸巾扔进烟灰缸。“大学老师来跑堂?我不是破坏祖国教育事业吗?”

  李海鹏笑着笑着:忽然问:“最近看到李彤了吗?”

  莫莉一愣。她和李彤的关系密切不是新闻,但由于当事者的缄默,所以知情人也从不会问有关的问题。莫莉看着李海鹏,他好象有事情要说,如鱼哽在喉般的不自在。李彤怎么了?她竭力平淡地问:“没见过,怎么了?”

  “噢。”李海鹏吞吞吐吐地,又呷口汽水。“其实没什么,昨晚我们检查学生宿舍,在实习生寝室看见一位农村来的小姑娘。于静不是大二那个学习部长,说她是李彤介绍来的,在这儿借住几天,我很纳闷,但不便多问,就离开了。你认识她吗?叫田芳。”李海鹏的神色略带尴尬。

  莫莉一直漫不经意的听着,心绪却有了波动。田芳?“没听说过,我想我不认识吧。这与我毫不相干。”她的声调变了。

  李海鹏更加失措,急忙顾左右而言他。“是啊,是我多事。噢,对了。教师节的聚餐,系里领导都非常满意,他们说元旦还要到你这儿来。”

  “李彤的私人生活属于他自己。”莫莉还没说完,意识到该转换话题。

  “当然没问题。要是我仍然是一个普通学生,他们会提拔重用我吗?”她笑着问。

  李海鹏也不大自然地笑。“人嘛,势利在所难免。”

  “啊,我得走了。去买两本书,然后还得备课。”李海鹏站起来。

  莫莉送他出门,他踏上一辆崭新的山地自行车。“喔,阔气呀!”莫莉和他开玩笑。

  “这是两个月的工资呀。”李海鹏挥挥手。“再见。”

  “再见。”莫莉目送他远去,想起李彤那辆破旧的车子,闸早坏了,应该买辆新的。田芳?

  一阵轻风,几片黄叶飘零。两个年轻人大步流星地走过。又一辆公共汽车卷起一张花花绿绿的广告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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