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红
http://www.sina.com.cn 2001/01/31 17:22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粉红的墙
从幽暗中升起绚丽的敞开物,
它似乎带有死者的妒忌之光。--里尔克
1
我看得到所有高潮和尖叫的颜色。就是鲜红。她是一只妖精。她用她放纵的身躯去缠绕亢奋激动的灵魂。她出没在兴致高昂的时刻,像一头细菌轻易地占据大脑皮层,发出最情色和炙热的呼喊。
我爱她。用身体去爱。比一场自恋更淋漓畅快。我愿意把她镌刻在我光洁的皮肤上,和她亲热地彼此纠缠。她在欲望澎湃的时候如此滚烫。但我不介意。即使她是熔炼的铁水我也不怕被她灼伤,我已沉溺于她温润的手掌,以及我着了火的眉眼,欲罢不能。
罪恶是不能够杜绝的。她玩弄喜庆和杀戮,使他们以最赤裸的方式相互撕咬,同时她也凌虐着自己。比如,一只燃烧着的灯笼。再比如,第二只燃烧着的灯笼。火焰就是她缱绻相息的情人,他们在绝望的激越中无休止地做爱直至灰飞烟灭,然后,在废墟中我挖掘出它被焚毁的面容--还是那么鲜红。
2
对粉红我始终念念不忘。这是单调天真的色彩。我承认。可是它包涵了我对少女时代的所有构想。仅仅是构想。
我的成长不合常理。有时候狂奔,有时候徜徉。它在被梦游的野兽引领。童年仿佛经历了千年之久。我在蒙昧中摸索前进,举步艰难。有什么东西围困着我,是磨砂的玻璃或者堆积的云,我不确定。我因此触摸不到泾渭分明的现实。一切在我的眼里模棱两可似是而非。
我常常在空旷的操场上迷路,然后绝望地哭泣。我并不愚昧。我胜券在握。但是我的双眼却被蒙蔽。
某天夜里我突然长大。一跃成了现在的样子。省略了所有的过渡。于是,这个世界瞬间原形毕露。我终于可以用最尖锐的眼神去看它。我心中了了。
至今我仍拥有着少女一般鲜嫩的面孔,可我不具备纯真的能力。就像一樽雕像千年万代依旧容颜不改。所以,粉红是我的必需。它是一种道具,使我对纯真的扮演可以栩栩如生。
3
血液和每一个女子息息相关。
当子宫哭泣的时候,流下了暗红的眼泪,那就是血。
每一次它突然地流淌出我的身体都会使我措手不及。接着我听到轻微的啜泣,来自遥远的某一个深谷,它仿佛最初母亲口中的歌谣,抚慰我的惊惶与喜悦。那暗红的液体源源不绝。温热而粘稠。它是我对自己的勾引,我与生俱来的放荡从此复活。种种怒放与升华的可能,都将被我亲手种植,我要用我暗红的血液去灌溉。
此刻的我无比的虚弱和单薄,所有的气力都已经被汲取干净。为了酝酿出纯正的暗红,我甘愿变得卑微下贱,任凭野蛮的痛在我的腹中升腾。丧失了全部斗志,我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倒戈,要么苟延残喘,要么分崩离析。但在绝境中我依然被无耻的快乐所覆盖,我不怕。伤口终究会模糊。
只因为我纯正的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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