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网友：四月裂帛

　　“有悲哀的地方就是神圣的所在”这是王尔德在狱中给道格拉斯的信中所写的一句话。悲哀带给王尔德的是生命艺术上的飞跃，成就了他作为“人”的价值。

　　其实眼下王尔德并不是我想论述的对象。通常情况下，我总是喜欢从不固定的什么对象开始一段胡思乱想。这一次，王尔德的话就是起点。

　　我不喜欢什么“时代的悲哀”之类的说法。在我看来，悲哀是极端个人的体验。这类极端个人的体验还应该包括愉悦和孤独。

　　快乐是很容易被制造出来的，但很多时候它就像是啤酒被狠狠地砸进杯子的瞬间所泛起的泡沫。它常常是大众而廉价的。愉悦和快乐不同，之所以说它是极端个人的体验是因为愉悦中有审美的因素，而审美从来就不是关乎大众的。因为美而愉悦，这种愉悦常常妙不可言的。

　　孤独的参照物是寂寞。寂寞可以被快乐冲散。只要人群再熙攘些，声音再喧嚣些，酒再浓烈些，你是很容易忘了自己的寂寞。孤独可不是这般模样。情到深处也罢，独上西楼也罢，心一定是有点冷。像有只不知名的野兽在嚎叫。其实也未必就企盼着向谁倾诉，就无言，只面对自己。因为明明白白的知道，孤独是自己心甘情愿选择的姿势。

　　我常常感到悲哀，一时间我也想不起来曾经悲哀的真实情形。但是任何一种心绪总会留下点什么痕迹，好像是大雁的翅膀划破空气的声音，好像是一场热烈的花事后满地不堪的红泥--只要还不那么麻木，至少能回忆起悲哀的感觉。我悲哀的最大理由就是无能为力。关于聚与散，爱与恨，生与死，有许多自己的故事或者别人的故事。在感觉与命运的纠缠中，我常常会感到人的势单力薄，渺小得就像光影里舞动的一粒尘梓。努力的飞舞，可是总也达不到自己梦想去的地方。

　　无法抗拒，无法选择，所以无奈，所以悲哀。

　　回到王尔德的起点上来--“我只有悲哀的季节”，这话是他说的。挺好，喜欢。拿来做标题。

　　2001年1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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