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赞歌
http://www.sina.com.cn 2001/02/19 13:07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春风不相识
主要人物在生活中的目的性或曰目标或曰理想亦即人物的精神境界,是人物行为的依据。李逵的理想即杀到东京,“夺了鸟位”,让宋家哥哥做皇帝。
宋江人称“及时雨”,在生活中是个顺民孝子的角色,后来被逼造反,他的“目的性”是什么呢?似乎是暧昧不明的。网罗豪士,占山为王,好象胸怀大志,后来却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招安了。他讲究的是个“义”,然而只能“义”在共患难时,同享福时就“义”不下去了。
林冲始有夺妻害命之恨,所以他的行为显得有声有色,扣人心弦。一旦这个矛盾消解了,他就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他的目标就是复仇。
武松、鲁智深是力量型的,他们没有明确长远的目标--悬念,最大的可能就是凭真本领,一刀一枪,博得个封妻荫子,假如他们有妻子的话。他们的魅力是随时出现的。打虎,打“镇关西”,杀潘,闹山门,拨垂杨柳,打蒋门神,等等,都是精采场面。却不知他们究竟要向何处去。他们的未来就是他们的命运本身。
宝、黛、钗等人的身上蕴含了明确的目的性。宝玉的目标指向即与黛玉的爱情,或者与其他少女的关系的发展。他虽是个聪明俊逸的人,仕途上却不象会是有所作为的。黛玉的目标指向即与宝玉的婚姻。在那个时代,人们当然不能指望一个女子的才华会给她带来什么奇迹。宝钗的目的性却不在与宝玉的婚姻上,而是她的“心计”能否得逞(许多人误解了这一点)。她的“心计”得逞了,她的故事就难以发展了。黛玉的婚姻梦想破灭了,她就该“死”了。
《围城》中方鸿渐一角,包含了两个悬念:事业(职业)和爱情(婚姻)。从他个人发出的理想呼号并不明确--成为革命战士之类,但他面临的问题是不言自明的。答案有些令人失望,这或许就是该书的题旨。
看来目的性在人物塑造上是必不可少的,没有它就没有人物行为的内因,情节发展就缺乏动力。即便是所谓“新小说”,人物还是有目标指向的,看不懂的除外。
需要注意的是,高明的作者在使用这一手段时,并不直截了当地越俎代疱,而是在展示人物性格的同时,让读者渐渐感觉到目的性。曹雪芹从来也没有写过黛玉的目标就是要和宝玉结婚,但是谁都知道可怜的姑娘的心思。因为目的性和人物命运的独特性是一致的。“制造”出来的东西,只全给人以套路化和虚假的感觉,如苦大仇深—参加革命—提高觉悟—英勇杀敌—壮烈牺牲等等。
目的性有没有崇高或渺小的区别呢?文学走向今天,这一点越来越模糊不清了。腐朽或神奇,高贵与庸俗应该作为人物能否成为文学对象的分水岭,但这个分水岭似乎坍塌了,有各式各样似是而非的理论作如是观。这是英雄主义向平民化的过渡,目的性被淡化了,仅此而已。有一点可以肯定:追求自由平等,向往美好事物,关注人类命运,梦想幸福爱情,大约可以作为永恒的目的指向。
文学的本质是对于生命的赞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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