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扫帚弄弄斧--长廊谈诗
http://www.sina.com.cn 2001/03/08 11:54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扫地打水
看了题目,也许有人会问:扫地打水者也配谈诗吗?或许不配。但不妨试一试。俺今天有点兴致,放下扫帚,来一次班门弄斧。谈的不好,敬请各位版主及喜欢读诗作诗的朋友批评指正。各位鲁班的后人也许会笑俺。笑,就任他去笑。
现在开始发言。
诗,言在寺,自是奥妙无穷。诗,出自心灵的震撼,震撼的心灵跃动,迸发火花般的灵感,用灵感去讴歌,歌唱真、善、美,歌唱爱情和自由。而读者在律动的乐感中去体味,体味和弦与共鸣。一首好诗,一定能读懂。大家都读不懂,一定不是好诗。诗人我行我素。用我行我素体现他的社会性,人民性,以及自己的个性。
安逸与幸福,哺育不出诗人。好的诗篇,从惆怅起步。诗人是孤独者,但却比一般人更注重爱情、友情和亲情。诗人敏锐,用那敏锐的触角去感知外面的世界,感知天人合一,感知万物之灵。瞧见一片落叶,则想到轮回,看到一片岩石,而叹息生命。诗人的束束神经不停跃动,象五线谱上跳跃的音符。盼望自己成为诗人,他终究成不了诗人。标榜自己是一名诗人,他肯定不是真正的诗人。
美国的J·M卜润宁说:“诗在开始就不是救世的工具或媒介,它是最有生趣的艺术,光辉而不实用。”。因此,不要对诗寄予过高的期望,它仅仅是诗而已。有些人,把诸多功效强加于诗。这是诗的负累。这种强加,出自特有的目的,且远离艺术的真谛。
鲁迅曾详细地探究过诗歌的起源。认为诗歌起源于原始劳动和原始宗教。令人信服。诗是最早的艺术。源于最早的劳动号子并发端于对神灵的敬畏。面对神明,我们的祖先生恐惧之情,怀敬畏之心。他们将这些特别的情感化做有韵律的文字,这就是最早的诗篇。
中国,诗的国度。世界上找不到第二个国家,具有如此数不胜数的诗人词家,如此浩如烟海的诗词杰作。“诗言志”,“诗缘情”,或抒怀,或忧国,或谈情,或讽喻,或咏物,或赠友,或乡情,或怀古,或田园,或军旅,皆七情六欲而生发,魅力四射而无穷。
长廊的诗歌还算活跃,各种风格的诗作,你方唱罢,我又登场。古体诗词也很懂格律,有些,还满不错。就是现代气息差了些。古诗,是借用它的格式,并不是重复它的内容。最好不要经常去倚栏、弄舟、独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栏可倚。你要很勉强去倚马路之栏,交通警察会批评你。现在的小舟忙着捕鱼糊口,也不那么好弄,至于独钓,既使你独处江心,也难寻远古的境界。期盼能写出一些体现现代人喜怒哀乐古体诗词精品,为长廊增色。在这一点上,三江的任务就很沉重。来长廊月余,读了不少这里的古体诗词。总的感觉有一种京剧票友的气氛。在三江周围,活跃着相当的京剧票友。闲暇时光,相聚茶馆,操起京胡,放开喉咙,来上一段借东风,一段荒山泪,一段除三害,一段玉堂春。快哉快哉。但是,京剧这个国粹实在也令人担忧。京剧要发展。不发展只有没落。这个,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同样,古体诗词也要发展。不发展会变成僵诗一具,会随着岁月而风干。俺认为古体诗词的格律不可不讲,但也不必拘泥。因为那个格律实在是复杂的很。不下相当功夫是很难驾驭的。偏偏有的人,生性自由,不喜欢那个束缚,写起来往往失律。还有的人,为了抠那个格律,不得不改换修辞或情感的本意,实在是有悖于诗兴。只要大致合律,读起来朗朗上口,内容又拨动心弦,也不失为是一首好诗。因律而害意是不可取的。因律而害意只能使古体诗词的路越走越窄。古体诗词不妨两个流派并行。旧派可以严格遵循格律,新派则允许大致遵循,两派可以比一比,看谁的诗更生动,更精彩些。
现代诗歌则参差不齐。有的诗确实写得很差,严格来说并不能成为诗歌。但这并不要紧。长廊就是容纳这些东东的地方。有些是出自学生之手,怎能苛求?再说,这里本来是交流、娱乐、讨论、休闲、学习、游戏的地方。不能将沉重的生活移居长廊。太沉重,也并非BBS的特性。对那些还很稚嫩的作品,千万不要喊“臭”,言“吐”、说“倒”。这样,有富人欺穷,强者凌弱之嫌。要爱护,要扶持。给人家改上几个字,说一点中肯的意见,指出一些不足,才显现朋友本色。此事,版主应力争,网友也责无旁贷。长廊的现代诗歌写的有两个毛病。第一,乐感大多很差。诗歌,诗歌,诗从来就是需要吟唱的。古体诗词为什么有很严格的格律?还不是为了更好的吟唱吗?现代诗歌的格律也是需要讲究的。它的格律是内在的。读起来要朗朗上口。如果读起来很蹩脚,很拗口,就很难成为好诗。第二,过于臃肿,水分很多。很不精练。有的象是闲聊。松松散散,不知所云,自做多情。板主翘翘写了不少诗,他的诗流露着他处世达观的心态。
现代诗歌,一定要讲韵律。既使是一首无韵诗,也必须讲求内在的音乐感。这是诗歌区别于其它文体的特征之一。散文诗兼有散文和诗的特点。虽不压韵,但仍注重语言的节奏,内容很富有诗意,读起来也很有乐感。下面推荐两篇散文诗,是彭柳蓉的《远古之眼》和蒋英的《迁香暗度》的一个片段。供朋友赏析,通过赏析来对照我们的有些现代诗歌,看看谁的韵律更佳,谁的乐感更美些呢?
远古之眼
陶罐深处,一尾鱼静静呼吸。这个世界因此而产生。
石头和羽毛,水和火,远古的太阳光里泛着梦的光辉。
有人抓着长矛领悟智慧的芽,最终知道,有一个点接近永恒和消逝。
一个高贵的生命在鸿蒙的另一极与一个朴素的生命对话,只为讨论一个关于欲望的道。
远古之眼慢慢睁开,又慢慢合拢。
迁香暗度(片段)
这时,雪飘得很轻,有几片落在胸口,瑟瑟发抖。
没有声音,只剩你爱着的那朵玫瑰,冻得红惨惨的,还有我的蓝色灵魂。
感觉手渐渐虚空,握着的真情越来越远,越来越难以探索。却止不住想要回头,留给你一个微笑,然后转过头,默默流泪。
很多错过了不能再来,一辈子不能握你的手。……
摘录这两篇散文诗的目的,是想和长廊的现代诗歌相比较。孰优孰劣,请朋友们去思考。不客气地说,这里有的具有一定知名度的诗作者,他那个现代诗歌我也不敢去欣赏。人家将生活中的闲言碎语,罗列成行,贴在长廊上,称之为现代诗歌,玩一种现代艺术之酷,实在是起了一种不良的示范作用。也未曾见鸟版主指其弊端。不知翘翘鸟是喜欢?还是容纳?或是任之?还是不好意思呢?闻一多关于诗歌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的追求固然有它的局限性。但是如果写出的诗变成“三无”,那也不会是好诗。
有韵的诗难写,无韵的诗更难写。更难以驾驭。
长廊谈诗,不能不说说邢天。这个八十年代的诗人,近期在长廊很活跃。和我的论战也有几个回合。他对诗和诗人的看法体现在他的帖子《诗和诗人》里。其观点还是可圈可点的。他的“诗歌是宗教”的看法与林语堂的“诗在中国代替了宗教的任务”相通。他专辑的古体诗词和现代诗歌都看过,总体上说不错,有些才华。至于说才华横溢,则言过其实。这个人也有不少毛病,如果旧习不改,在长廊不容易找到知音和朋友。就不容易的到网友的支持。那么粗粗的语言,那么高傲的姿态,谁会喜欢呢?也许只有美美那样的人才会欣赏他,认为邢天纯真。邢天纯真吗?还真要好好推敲和研究研究,来证实美美那个与众不同的认识。因为,往往少数人掌握真理。
中国的新诗走着曲折的道路,郭沫若的《女神》是一首天才的创造。构成形式和内容相统一的新诗规范。徐志摩以他对爱、对美、对自由的三位一体的信仰,体现一介书生和文人在风云激荡时代的本色。闻一多则很具创见,他主张新诗的音乐美(音阶和乐感),绘画美(词藻),建筑美(每节匀称,句段齐整)。现代诗人还有成为“首领”的戴望舒和以土地和太阳为核心意象的艾青。文化大革命后期,处于“地下状态”的青年诗歌运动崛起,他们摒弃虚假空洞的说教,表达对个人命运和价值的冷峻思考。其代表人物是北岛和舒婷等。
长廊弄斧,到此结束。请诸位鲁班之后裔切勿见笑。录北岛的诗作做为本文的结尾。让我们一起等待,等待着,在长廊的那一头,驶来一只载满风的红帆船。红帆船,到底象征着什么呢?在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理解。这就是诗。
假如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我怎么能说
道路就从脚下延伸呢?
滑进瞳孔里的每一盏灯,
难道你以为
滚出来的真是星星?
我不能再欺骗你,
让心象一片颤抖的枫叶
写满那些关于春天的谎言;
我不能再安慰你
因为除了天空和土地
为生存作证的只有时间。
在被黑夜碾碎的沙滩
当浪花从睫毛上退落时
后面的海水却茫茫无边。
可我还是要说
等着吧,姑娘
等着那只运载风的红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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