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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滑落的是谁的眼泪

http://www.sina.com.cn 2001/03/12 15:58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寒漓

  已近午后,房子里的空气弥漫着躁热的气息,让人憋闷得难受。谁说广州的夏天比武汉凉爽呢?在没有冷气的房子里逃到哪里也还是热。盛仪懒懒地睁开惺忪的睡眼,撑着从床上爬起来,又是无聊的一天开始了,她叹着气掀开淡紫色的窗帘,屋外耀眼的阳光猝不及防地闯了进来,照亮了盛仪宿酒未醒的脸。

  盛仪坐到梳妆台前,镜子里的女人苍白而憔悴,双颊泛着酒后病态的熏红,她拿起紫色的胭脂细细地在脸上描摹了起来。过了二十五岁的女人,在风尘中打滚的女人,没有了这些人为的颜彩是走不出门的,这是盛仪的悲哀,她的生命已经依附在那些或深或浅的紫色中了。镜子里的容颜在转瞬间流光溢彩起来,可这种流光却只是在暗夜里寂寞的开放。

  画上紫色的眉眼,晕上紫色的唇彩,穿上紫色的裙衫,再系上一条紫色的纱巾,就是人前的盛仪,她总是躲在一圈神秘的紫光背后,让人不辩悲喜。盛仪就这样带着紫色的神秘出现在夜总会的大堂里,堂里有稀稀落落的客人在杯酒言欢,谁也不去注意落寞的盛仪。这样也好,在这不入流的三等夜总会里,做一个不被人注意的三等小歌女,避免了多少难堪和骚扰。

  盛仪走到厅前半圆型的台子上,这就是所谓的舞台。现在是一天中生意最清淡的时候,没有多少客人点歌,盛仪就放上一曲轻音乐,坐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着。

  每一个夜总会里都会有看场子的大哥,这里的龙头老大叫“黑子”,“黑子”其实只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充其量也不过是三流的小混混而已,却格外的看顾盛仪,这恐怕也是许多客人不敢动盛仪脑筋的原因。今天,“黑子”好象还没有来上班,如果是往常,他早就来给盛仪逗乐了。虽然“黑子”对盛仪百般讨好,言听计从,可盛仪总是冷着一张脸对他,不是因为讨厌,而是觉得“黑子”这个年龄的爱情太危险了,那份危险来源于盲目和冲动。

  盛仪也有过二十岁,那时候的她刚刚从音乐学院毕业,带着年轻特有的傲慢,漠视一切年龄相当的追求者,她嫌他们都过于青涩。她时常慨叹的是世界之大,却没有堪与自己匹配的对手,直到遇见阿雷。

  阿雷是故乡小城最大的歌舞厅的老板,盛仪应聘去歌舞厅做驻唱歌手,就这样,她在看见他的第一眼就认定找到了可依托终身之人。从此,冷也罢,热也罢,在盛仪的眼里阿雷就是她的天,她的一切喜怒哀乐都融在那片蓝天里。可好景不长,阿雷是有家室的人,盛仪也曾哀叹过,彷徨过,但当阿雷苦恼而沉痛地诉说她是他的最爱,他的不得已的苦衷时,她委屈的泪水都化做了甜蜜的微笑,就这样吧,甘心就这样陪他到地老天荒。

  那时候的盛仪是不明白所有有外遇而暂时不想离婚的男人都有着许多许多不得已的苦衷的,那时候,她不明白,这道理要在多年后的今天,盛仪才慢慢领悟过来。

  盛仪没有想到的是最后给她难堪给她失望的,居然不是阿雷的妻子,不是那个被阿雷口口声声斥为泼辣无理的妻子,而是阿雷本人。世上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何况,盛仪并不觉得她和阿雷的恋情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当阿雷那雍容华贵的妻子站在盛仪的面前时,盛仪才明白过来,在这场两个女人的角逐中,自己只是一个剽窃者,一个委琐的小偷。

  阿雷的妻子让盛仪叫她红姐,并温和地拉起盛仪的手,说:“走吧,我们去让阿雷做个选择。”听了这话,盛仪的心中是没来由的狂喜,虽然,她在见了红姐之后,是倾慕她,仰望她的,但盛仪还是坚信阿雷会迫不及待地选择自己,她甚至在心里有些暗暗替红姐感伤了。可是,阿雷的表现却让盛仪失望了,阿雷在两个优秀的女人面前装聋作哑,插科打诨,就是不正面回答二人的提问。

  红姐怜悯地望着阿雷说:“你想同时拥有两个人,可你最终会一无所得。”红姐说完这些,扭头而去,她们的婚姻也在红姐的坚持下土崩瓦解。经过这一次后,盛仪再也没见过红姐,听说她离开了小城,下落不明。阿雷曾疯狂地找过她,然后夜夜醉酒,怀念他曾深爱却没有珍惜的妻子。

  盛仪是在阿雷梦中抱着她呼唤红姐的名字后离开他的,也许她永远也取代不了红姐的地位。她本来以为她和阿雷的症结是恨不相逢未娶时,却哪里知道,她们之间根本的矛盾是对爱情的付出并不一致。

  盛仪每每看见“黑子”眼底掩藏不住的柔情时,她就仿佛看见了曾经年轻的自己,她不忍心伤害“黑子”,她和“黑子”之间的付出也不平等,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漂泊,盛仪很累,她已经不会傻到去接受没有面包的爱情了。

  一阵带着腥味的酒气扑鼻而来,打断了盛仪的冥想。盛仪皱着眉头扇了扇污浊的空气,来人马上抓住了盛仪的手。盛仪才看清,原来是夜总会里的一个常客,那人经常点盛仪唱歌,也算是她的老顾客了。盛仪忍住阵阵恶心的感觉,强作笑脸地劝那人回到台子前去,自己送一首歌给他听。

  不料,那人却将她的手越捏越紧,借酒装疯的要盛仪陪他喝两杯。盛仪虽然不是什么假清高的圣女,在这样的地方想立足,有时候也难免要湿湿脚的,可今天,她不愿意就这样被人拖拽着下场,她冷冷地拒绝了他的要求。那人被盛仪抹了脸面,显得有些气急败坏,他提高了嗓门说:“你喝不喝?今天可由不得你,你不喝也得给老子兜回去。”

  盛仪厌烦地甩开那人的手,正打算躲进后台,对付醉鬼最好的办法就是暂避为妙。可那人并不想就此罢休,他拉住盛仪的长发,将她的头扭过来,把手中的酒向盛仪的嘴里灌去,一边还得意洋洋的高叫着。盛仪痛得眼中溢出了泪,她不及细想,一巴掌甩到那人的脸上。这清脆的声音压制住了夜总会里所有的声响,人们惊愕的眼神齐刷刷地向这边看来。

  男人血红着一对眼睛,恶毒地盯着盛仪,一脚向胜仪揣过来,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嚷着:“臭婊子,你敢打老子?!”盛仪被掼到了台子下面,连带着翻倒了四五把椅子。男人还未解气,又捋着袖子跨过椅子继续向盛仪走来,盛仪瑟缩着慢慢朝后退,却感觉到有人一把将自己拉到了背后。盛仪这才看清,“黑子”已经挡在了前面。

  男人看见“黑子”,冷哼了一声,转身要离去,“黑子”红了眼地扑上去将男人痛殴了一顿。虽然,这举动让夜总会里大多数的舞小姐鼓掌叫好,但却惹恼了所有花钱买笑的客人。

  事件最后的结果是必须得开除掉一个人才能给客人一个交代。盛仪什么也没有说,带上自己的随身行装就离开了夜总会。“黑子”看着盛仪,嘴张了张,却欲言又止,盛仪理解地对他笑了笑,不必奢望一个人会为了另一个人放弃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这道理盛仪早就懂了,而“黑子”也许是今天才明白。但日子还长着呢,时间会让每一个人都成熟起来的。

  盛仪带着初来广州时的背囊在夏日强烈的阳光下晃荡着,她觉得自己就象是一个被主人遗弃了的影子,没有归属却又无处遁形。盛仪在走过一家装修豪华的门店前时,略停了停,是因为当时正有人从那扇宽大的玻璃门后走了出来,带出了室内一股清凉的冷气,盛仪就在门前贪婪地享受着这片刻的奢侈。

  从门后走出来的是一个贵妇人。在广州,盛仪是没有这样的朋友的,与她交往的不是象她一样满怀歌星梦却最终只能驻唱的歌女,就是到广州来淘金的舞女。所以,她并没有过多的注视这个给她带来片刻清凉的人。直到那人叫出了她的名字,她才万般诧异地望向来人。

  妇人身着一套宝石蓝套裙,头发松松地挽了个髻,淡扫娥眉却丽质天生,不着金银却雍容华贵。赫然就是红姐!红姐证实了是盛仪后,欣喜的抱住了她的肩,在此时此地此情此景邂逅红姐,盛仪真是百感交集,悲喜莫明。时间之河迂回曲折,仿佛又回到了原处,五年离乡别井的时光只是弹指一瞬间,她依然只是当年那个为爱所伤无所依从的小姑娘。

  红姐盛邀盛仪去附近的咖啡屋坐坐,盛仪没有拒绝的勇气,在红姐面前,除了唯命是从外,盛仪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别样的选择。红姐并没有问盛仪现在的处境,而是在咖啡的浓香中淡淡地诉说自己这几年来的往事。

  红姐离开小城后,到广州来找她的一位朋友,朋友出谋和她合开一家酒吧,红姐拿出自己全部积蓄,和朋友一起走上了创业之路,现在,她可以说是成功了,因为除了成功她也是别无选择。这过程,红姐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盛仪还是能体会出这其中的艰辛,还是能理解女人独自创业的辛酸。相同的处境将两个本应敌视的女人拉到了一起,她们彼此了解对方的过去,更能理解对方现在的处境,她们已经视对方为知己。

  盛仪没有说自己,她既不想为五年前的单纯说抱歉,也不想为五年后的狼狈作解释,她只能感慨命运的无常。红姐却恳切地对盛仪说出了她的请求,她想请盛仪去她的酒吧驻唱,酒吧的规模虽然是越做越大,档次虽然是越来越高,但一直找不到象盛仪这样正规音乐学院毕业的人来唱歌,所以她想请盛仪帮这个忙。这话虽然说得婉转,但盛仪还是明白了她的苦心。哪个驻唱歌手不想到一个比较高雅一点的场所唱歌呢?她希望她的听众更多的是欣赏她的歌而不是拿暧昧的眼神在她的身上逡巡,红姐的酒吧当然是理想的场所了。

  不管红姐是因为同情她,还是酒吧的确需要人才,盛仪都是感激她的,虽然她不明白在红姐的眼里她是怎样一个人,但在她的眼里,却是佩服和崇敬红姐的,有这样胸襟的人,想不成功也难。

  就这样,盛仪象一只流浪的猫,被红姐捡回了她的酒吧。酒吧里的日子过得寂寞而闲散,除了每天规定的两个小时歌唱时间之外,其余的时间盛仪总是无所事事。她经常在窗前一坐就是半天,现在的她虽然只有二十五岁,但却已拥有一颗五十二岁苍老的心了。

  红姐依然是神采飞扬,精力充沛的,五年前的那场婚变对于她来说是一次重生,但盛仪却死了,她的心死于阿雷游移的眼眸中。临近深秋了,盛仪看着窗外翻飞的落叶,一片又一片,就象是树干滴落在风中的眼泪。盛仪正想得出神,酒吧的侍应过来告诉她,红姐的老家来人了,红姐这几天正巧去了上海,你是红姐的同乡,就由你去招待吧。

  盛仪的心中一凛,直觉不愿去招待这个同乡,但面对侍应那询问的眼神,她只好默默地走了出去。门外是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盛仪眯起眼向车内张望。车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三十左右的男子,西装皱皱地披在身上,神态疲惫却温情地向盛仪微笑着。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满都在这一瞬间消失,盛仪发觉到自己内心真实的情感从来没有消退过,只是被很好的掩藏起来了,而这深藏的情感一经绊动,就加倍汹涌地喷薄而出。盛仪习惯性地扑向阿雷张开的双臂,五年的时光浓缩在这一刻的拥抱里。

  阿雷兴奋地说:“想不到,真想不到在这里能见到你。”这句话象炸雷一样在盛仪的头顶爆开,盛仪惊觉着推开阿雷。现在的阿雷已经不是五年前盛仪的爱人了,他只是别人千里迢迢寻妻的丈夫。盛仪泛过一丝苦笑,她公式化地对阿雷说:“红姐去了上海,可能还要几天才能回来,你可以在这里等她。”阿雷懊丧的一锤砸在汽车顶棚上,他凌乱的头发披散下来,象一头茫然无助的困兽。

  盛仪不忍地拍了拍阿雷的肩,阿雷抬起因三天三夜长途跋涉而充血肿胀的眼,近乎疯狂地喊着:“我给她打过电话了,她故意躲着我,五年了,我陪了多少小心,付出多少辛劳,难道她还嫌不够吗?她到底想我怎么样?”这些话这么突兀地对盛仪喊过来,盛仪感觉到自己的心堵得慌,一股酸涩的液体从眼眶不受控制地漫涌出来,盛仪转身想逃离,她只愿自己二十五年的生命从来没有经历过。

  阿雷捉住了盛仪的胳膊,将她死死拽到了自己怀里,口里模糊不清的喃喃着:“对不起,对不起。”盛仪哭了,她觉得此时除了对不起外,她也不知道该向阿雷说些什么,也许,阿雷这五年比她过得还累。

  当阿雷说出让盛仪跟她走的时候,盛仪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她现在就是一株救命稻草,阿雷抓住了,怎么也不会放手了,就让两个孤独寂寞的人去彼此慰藉吧。盛仪坐上了阿雷的小车,阿雷回过头体贴地对她说:“你先睡会吧,前面还有好长的路要走呢。”盛仪点了点头,她的确想好好休息了,靠着后坐她迷迷糊糊地眯着了,恍惚中有一对眼睛,眼角挂着一滴永不滴落的泪水,就这样晃动在盛仪的周围,盛仪努力想看清是谁的一对眼睛,但总也看不真切。也许,是红姐,也许是盛仪,更也许是阿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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