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祭奠
http://www.sina.com.cn 2001/03/13 16:29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南方的玩笑
淹没一切的海潮,慢慢从我的头顶上没过去。我看到碧蓝的海水,覆盖了全部天空、太阳。蓝黑色的夜晚降临,鱼儿闪着磷光。我迷失在蓝绿色的海藻长长的手臂间。
你看不见自己的眼睛。我却看得见我的。蓝色的、绿色的、黑色的、捉摸不定的颜色和闪光。我会死去了。夜这么黑,只有狗叫,没有爱情,没有声音。回忆早就不再是美丽朦胧而有点犹豫的调子,它来了,披着黑色的斗篷。
我叫做芙蓉,我告诉你这个名字。
曾经,在一个遥远的字眼里,有人呼唤过我。那种声音,现在仍然隐约可闻。有人,我听说,在我的身后,用笔写下这样的句子,之后,她去了南方,曾说要回来,但是……
深绿色的树,沙滩和风一样绵长。孩子们的嘻笑声。远远近近的狗吠声。
我拉开窗帘,浅蓝色的丝绒,我一点点用线绳把它们收拢了。穿着一件长长的白色睡袍,衣服太大,即使用丝带系住腰身,它还是从肩头滑脱了一些。头发拂在光洁的皮肤上,有些麻麻的凉意。外面是灰色的天空。总是这样,有时天晴,有时下雨。
――你。
我转过身来,对着你。你总是呼唤我,说爱我。(你是谁?)
睡着的时候,我背对着你。力图远离你的形象。
你就是南方。
你就是南方,用热带的声音呼唤我。你的手,象发烫的风,抚摸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醒醒。你推我醒来,因为你在梦中想不起来我眼睛的颜色。我听话地睁开眼睛。你摇摇头,又睡着了。我的眼睛里,并没有你的影像。那里面有湖水有井有树还有海,独没有你。这是一个秘密,在你睡着时,才能够讲述的秘密。
我穿上睡袍,打开窗帘,转过身,注视着你。
季风到来之前,整个南方已经被高温毁掉了。人们都变得癫狂。树林也是。两个街区之外的广场花园,夜夜有人纵情狂欢,小提琴的曲子也醉得走调了。他们放纵自己,以便忘记这是一个多么热的夏天。田地里的庄稼快完了,海里的鱼快完了,城里的房子快完了。所以他们疯狂,他们不喝酒就真的疯狂了。
站在窗边,注视着你。
你是南方唯一没有被毁掉的珍宝。你在熟睡。季节与你无关,疯狂与你无关。你非常投入的生活,就象一条水中的鱼注意不到水的存在,所以生活与你无关。你随着水波起伏。
而我是水中的奥菲丽亚。渐渐下沉。
――奥菲丽亚
我回到床边,你喃喃地念叨。梦游式地看着,目光从我的脸上身上越过。所以不曾发现我的美丽已经苍老。憔悴得如同整日整夜开放的塑料花,只有这样才能够傲视南方无法抵御的高温,不会象所有的玫瑰一样在枝头凋零。
你会在晴天有风的日子搂着我,一起走下旋转的楼梯。风从四面来,穿过我的长发。外面有闪亮的橱窗,门帘后面的隐秘的柜台,转角的街灯,房屋在阳光下投下的交叠的阴影。你象孩子一样大笑。每一处光明或者黑暗都不过是你世界里孩童的街堡。
我则微笑,留心脚下每一颗细小的沙砾。马路非常烫,满是流淌的欲望。我微笑,因为有目光偷偷在窗后窥探,那些是南方。南方在等待着我的死亡,等待着我,象所有的玫瑰一样臣服于它的座下。
没有爱情,只有你。还有梦想的时候没有爱情。
茫然,隔断,欲求,南方。南方,给我一杯酒。
――我爱过你。
这将是我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一切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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