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的那一眼
http://www.sina.com.cn 2001/03/14 11:50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见到你就已足够
一年要往返城市不下百次。
自从接受了这份到处跑的职业,我就在城市间穿行,最多的是上海南京之间了,记得刚开始的那一年,差不多一个月都要来回三四趟,加起来蹲在南京的时间一个月要有十天,那段日子还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除了和我那年谈的女友每次离开都会有点舍不得外,一切还好,只记得有回她抱着我说了一句话后,这种迁徙变的开始沉重了。
当时她说:你知不知道?每次你回来的那天,我都会不适应你,当过两天我想撒娇的时候,你就走了,然后我又要有几天不习惯你不在身边的日子,可等我习惯一个人后,你又回来了……
我这个人天性怕离别,不愿人送我,就像我不爱送人一样,普通关系的在那刻有点尴尬,无话可说。而至亲的人在背过身离开时,更多是来至心底的愁怅。记得那年和我最爱的女人分开时,在分开那一会定格了,以后总是想起那一次送她离开,并在走了几步后,回头看的那一眼。
工作曾一度懒散,唯一的亲人,我的爸爸,从那回起就坚持送我,我没有拒绝,记得有次他送我上了去上海的巴士,我示意他离开,他点点头没走,离开车还有几分钟,我无聊的低头整理行李,当我再次看向窗外,不见了父亲,小时离开他的那份恐惧竟涌上心头,我找他,不见。
车子滑出站台,我把脸贴在窗上,在出口看见了爸爸,他正皱着眉顺车窗找我,当看见后他笑了,那种似放心却又包含许多话语的笑容,他朝我挥挥手,我努力朝他笑,可等车拐弯后,我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
后来工作愈加忙起来,回家的次数也少了,有时一个月才回家几天,而父亲也不说,只是在我每次回来时烧几个我爱吃的菜,整理我的房间,在我离开那天早早的起床去买菜及早点,然后在午饭后送我,每次他都要找一会月票,总是怪自己记性不好了,我就会呆立一边,看着他的白发。
我不在家时,爸爸会有多少次坐在我的房间里,看着床、电脑和我乱放的东西?他会不会很伤感?
我不是个孝顺的儿子……
过大冬江南有烧纸钱的习惯,去年的冬至我忙忘了,等我回到住处看见友人在叠纸钱时问他才知道,我打电话给父亲。电话那头传来的是一句怕你忙就别回了,我一个人烧烧一样的,别在意。
我那晚情绪很低落,像征性的给友人一块钱拿了些锡箔,让他教我折元宝,我慢慢的叠,想着我的妈妈。十几年了,你在那里还好吗?如果真有灵魂,为何你从不来看我……
下楼我在墙角烧纸,一边烧一边低语:妈妈,来拿钱呀,儿子第一次叠元宝呢,不要舍不得用啊……
我厌倦了这种久居异地的工作,可又不甘心放弃,我发誓要做好他,要在这里闯出一片天地来,只为了以后少一点离别带来的寒冷。
明天我要走了,爸爸还是会早起的,仍然会送我,现在我只坐火车,因为他说火车安全。我们俩依然会站在门口抽烟,我会在最后一刻离开,进入安检的时候,我依旧会回一下头,看一眼走远的父亲。那一眼该有多少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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