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关政治
http://www.sina.com.cn 2001/03/16 13:15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新绿叶书
“只有自由来不到这片命定的土地
在无限苦役的岁月中,只见奴隶一代代承继”——题记
晚上,打开一本书,昏暗的灯光下,看了一眼,只见到两个字,什么书——“雪菜”,再看一眼,啊——居然是雪莱抒情诗选,那曾经在我不通英文诗就启蒙过我西方诗歌知识,并始终为我所喜欢的诗选。
我想起来了,我今晚做了一个雪菜炒肉丝吃。
打开一本书,读不下一星半点,摊开一张纸,写不出只言片字。
我知道,在工作的希望与失望之间,在日常的柴米油盐之间,在爱情与漂泊之间,再耀眼的诗情都会消灭得无影无踪。
诗情也罢,理想也罢,必须在自由的脑袋里,才能张开翅膀,说得残酷一点,必须再能盖得起空中楼阁的地方,才能自由延展,既然是空中楼阁,那么自然爱盖多少层都行,莫说300,3000也随你。
而日常的生活,是湮灭自由的,我必须为衣食住行而担忧而操劳,我必须为情感起伏而伤神烦心,我必须为工作成败而失望希望,我必须......
在这一连串必须之中,我已经失去了自由,我已经必须做这些“苦役”的奴隶。
浪漫主义的诗人们,呵,我是那么喜爱他们,尤其是我句首那句诗的作者——我对这些死人的喜爱比起那些比我年轻十岁的少年人对活人的喜爱毫不逊色——可是我还是很清楚,你们都是些能吃饱不愁穿,不必担心工作做不好卷包裹回家(即使没有稿费,他们一样能活),所以,他们剩下的就只有理想,或文字的,或行动的。
而我不行。
“我跌在生活底荆棘上,我流血了!/这被岁月的重轭所制服的生命/原是和你一样:骄傲、轻捷而不驯”——诗人不是的,其实他虽然也痛苦也难过,但到底,他还是不逊的,连死亡的方式都是不逊的,但至少,我,和很多这个时代的人都是。
他们家有万贯,所以“自由”,不必成为生活的奴隶。
家无万贯的诗人,如果非要争取“饥饿的狼”式的自由,那么结果大概就是曹雪芹或者莫里埃的死法,而不是作为英雄死在某某民族独立的战争里或者驾着自己的船浪漫地死在大海风浪里。
可叹啊,连鲁迅,我们伟大的为自由写了一辈子的文豪,要是他病字前面再加个贫字,是否还写得出文字来?
是我的错,还是社会的错?抑或谁都没错,文字作为一种理想,是必须湮灭在没有自由的生活中的。
其实,贫穷并非对生活自由唯一的限制,生活的轨道化与规律化,最终是可以湮灭一切特异的才情的。
当诗人娶了美丽贤妻,才子与佳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以后,才子的耀眼才情在上了发条的岁月中,慢慢便老,才情变淡,最终与生命一起湮灭,除非他象普希金一样死法,或者呢,是找到白朗宁夫人那样的妻子(对女诗人当然也一样)。
而执著坚持特异的自己的那些人,嘿嘿,前几年好象很多新诗人不得善终啊。
唉,长叹一声!其实何止文字啊,所有理想的东西,要坚持就必须完全不社会化,要么,就是湮灭。
西方国度和社会崇尚自由,自由发展,自由如何如何,但其实呢,我所感觉到的,是自由本身的无奈,社会总是有主流的,非主流的人物总是与社会格格不入的,再崇尚自由的国度都是如此,要么你根本不在乎主流的另眼,要么你湮灭自己的光芒,那可能曾经和烟花一样美丽的光芒。
我无法坚持,只好放弃,让自己在奴役的岁月中,变成生活的奴隶。
十二点咯,放水,洗澡,早早睡觉,明天早早起来,还要工作、吃饭、做饭——雪菜炒肉丝。
等等,我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标准的乖宝宝的,去年底?今年初,忘了,算了,不想了,还想事情干么呀,过吧,想事情是那些吃饱了实物鸡还可以吃点抽象鸡的家伙们想的,我——我还是要吃香喷喷的烤鸡多些。
各位晚安——哦,我忘了,现在北京不过是下午1点,各位,下午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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