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读书人
http://www.sina.com.cn 2001/03/16 13:49 新浪文教
新浪网友:美好明天669
住在小城的这读书人其实是很传统、很古典,爱读书---不爱读书自然是不能称“读书人”的---什么书都读,很杂乱,三教九流、谈鬼论道、天文地理、奇门八卦、今人新著……尤爱读一些很古典、很古代,线装、竖排、毛边纸、册页微微泛黄,散发出一股浓浓化不开的墨香气息的书。喜欢阴雨天或夏季暴雨过后或漫天飘洒着晶莹雪花的冬日下午或黄昏,躲进一间朝南小阁楼的书房里。书房里自然有着各种各样各式各类古今中外的书,围裹着读书的这读书人。读书人把这称作“坐拥书城”,并自刻一闲章曰:“拥书一室”,意境便很美,盖在自己平日里购得的书册上,鲜红鲜红的煞是好看。
那细雨,自然不是很细的雨,太细的雨不是雨,是雾、是霏、是牛毛,无声无息,予人不知不觉,便没有了动感,也没了形象,不能给人雨的感觉,更重要的是失去了雨拍窗棂时所固有的那声的节奏感和韵律美。夜雨读书,雨轻轻意意拍击着阁楼上的青瓦,迸发出轻柔、悦耳极富律动美的音乐声。轻轻泠泠响彻耳廊,给这读书人一阵心灵的颤动……
这读书人读书纯粹是一种爱好、一种休闲、一种排遣,以及从其中找出一些营养和乐趣。他没有其他爱好,什么赌博、抽烟、钓“蟹”、三副头等等都不会,就跟不上时尚的潮流,以至被现代或自诩为现代的人目之为“傻”。没其他高尚的爱好,就只有读书了。可见不是为了做学问、混官场的,没有功利心的。说读书确切地说其实是看,那出声才叫“读”。
蜗居小城一隅的读书人读书时自然会沏一杯酽酽的清茶(但平时更喜欢红茶),令茶香清清涩涩籍着袅袅蒸气上升、上升,弥漫、扩散,在小阁楼里看不见得香着。最爱是夜色阑珊。伊人远去,对一盏青灯,独自一人倚坐在临窗的藤椅或半卧于床头,手挥一把蒲扇,或让被围拥着腿,握一册被古典压扁的唐诗宋词的古卷,在古筝和萨克斯声中,自会感到心沉气静,荣辱皆忘。在经历了太多的灿烂和喧闹之后,还会去企求什么?绘事而后素、绚烂之极归于自然,这都是书上的话。有时,一卷在手,即便是闭目假寐,也是一幅优美的画卷。现代人不用读书,看电视、打电话、网上冲浪,更有甚者在聊天室里会说一些无聊、或很荤的话题,发一些有病毒的“Email”,时不时便去泡“吧”:酒吧、舞吧、网吧、餐吧、静吧、氧吧、摩托吧等等形形色色五彩缤纷的“吧”。当然某些有钱有势的人还会去泡妞、养小蜜,像时尚的人勤快换手机一样急忙忙离婚换妻,被几个小钱烧着了。他们说这就是时尚、潮流,流行经典。
爱读书的这小城读书人自然是清贫的、与世无争,固守着一份微薄的薪水。八小时以外,还会有闲心情去种几盆花木盆景,莳一些兰花蕙草。周末说不定会带一把鹤嘴镐上山采掘几个树根,或栽或做成根艺盆景作品,自赏。小城读书人的追求。毋如说要求吧,很平常也很平淡,说出来会令“经典”的现代人笑话的:无灾无病,能有时间静静看点书、写点文字就成啦!所以这小城读书人与世无争。当然有时在言语上也不可避免地会得罪某些人。只是这小城读书人从不去烦心这些事,时时刻刻没有忘记拥有一个好心情,自然也就不把得失、成败放在心里。人生一世如自然界一载:春夏秋冬。有风、有电、有雷、有雨、有雪,有花开花落,有云卷云舒。何必坐等好天气,让坏天气坏了好心情?坦然处之则日日是好日。
这小城读书人读书读到会心处,高兴起来,也会击案而笑、而歌,冬日里会饮一杯当地佳酿----糯米烧;夏季时节便会拎一瓶鲜啤酒,不为什么,就喜欢其所特有的苦味,那是纯正啤酒花本身所蕴含的。喝含苦味的啤酒,那才叫够味、正点,才是真正的时尚、新潮。传统、古典的读书人有时也会站在时代的前头。古人说过“汉书下酒”,多来劲?只是量不大,乘兴而已、高兴而已。
这小城,是天下第一农民城,经常的,不是停水、就是停电,或者电视信号突然中断。停电的时候,这读书人便会拖一张椅子,到屋顶看星星,看远近闪烁且无声的霓虹,让带有湿气的凉风抚过。身下是条小河,每当小机船突突而过,便打碎一带月亮的粼光,放荡一如乱舞银蛇。就会有丝丝一股臭气泛滥而来,白天看去河水污脏的不得了。这河水、这环境明显是受污染了,都是四近盖高楼大厦乱排污所致。人类用双手创造美好,又意欲用双手来毁灭她!唉,科学越发达、人类越进步,都必须付出惨重的代价!
一直的,这读书人坚信,只要是有知识得以吸收,有好书可读,任何情况下的人生都是丰盈的,漂泊但不寂寞,贫穷却很富裕。读好书如醍醐灌顶,如沐春风,只要是手中有书,任何时间、任何环境都是可以读的。
这读书人想,有书的日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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